亚当·斯密 300周年纪念 | 多元视角下的“现代经济学之父”

Editor's Note

1723年6月，亚当·斯密出生于苏格兰的柯科迪。自格拉斯哥大学执教始，其学术生涯成果丰硕，以著有《道德情操论》与《国富论》闻名于世。斯密被誉为“古典经济学之父”，其有关劳动分工、自由贸易与自由市场等观点具有划时代意义，影响了后世包括马克思在内的一众思想家。

正值斯密诞辰三百周年，本期书单精选 PUP 近年来出版的亚当·斯密研究著作，尝试从经济、政治与伦理等多元视角呈现斯密的思想，尤其发掘在经济思想之外，斯密思想的丰富面向。

书单由四部分组成：“斯密研究导读”涉及斯密生平及社交情况的介绍，并提供了有关《国富论》的注解书目，方便读者在较短时间内基本把握斯密的思想；“反思斯密研究”呈现了关于斯密思想的丰富研究，力图消除围绕斯密的各种标签与偏见，挖掘斯密身后蕴藏着的思想宝藏；“斯密与政治经济学”则将这位思想家置于更为宽广的学术谱系之下进行考察，凸显其思想的深远影响；最后，“延伸阅读：国家与‘看不见的手’”引领读者纵观古今，从经济史研究中体会斯密思想的发展背景与历史维度。

01

斯密研究导读

Adam Smith: His Life, Thought, and Legacy

亚当·斯密是自由市场的首倡者之一，被公认为是资本主义的奠基人。从他对全球化利弊的思考，到他对人类尊严的坚信，他的作品在今天和在18世纪时一样重要。在本书中，马凯特大学政治学教授 Ryan Patrick Hanley 汇集了来自各个学科的世界顶级学者，从新的视角理解亚当·斯密的生活、思想和他带来的持久影响。

作者们简洁易懂地讨论了亚当·斯密的重要著作及其创作背景的历史背景，揭示了其社会愿景的核心概念，及其思想在学术界和更广泛的世界中的持久影响。他们展示了亚当·斯密在人们熟知的“看不见的手”之外的另一面，强调他对修辞学、伦理学和法学等领域的深切兴趣。亚当·斯密不仅是自由市场的捍卫者，还是一个拥有独特视角的思想家，他的观点涵盖了对美德、正义、平等和自由的更广泛追求。

*本书荣获2016年度 Choice 杂志杰出学术图书奖

The Infidel and the Professor: David Hume, Adam Smith, and the Friendship That Shaped Modern Thought

大卫·休谟无疑是英语界有史以来最重要的哲学家之一，然而在他有生之年，他因为对宗教持怀疑态度而遭到攻击，被称为“最堕落的异教徒”，被认为不适合教导年轻一代。相比之下，亚当·斯密，如今被誉为资本主义的奠基人，却是备受尊敬的道德哲学教授。不寻常的是，休谟和斯密是最好的朋友，本书作者塔夫茨大学的政治学教授 Dennis C. Rasmussen 称之为最伟大的哲学友谊。

The Infidel and the Professor 讲述了这两位启蒙时代思想家之间密切的关系，以及这种关系对他们改变世界的思想产生了怎样的影响。本书展示了休谟在经济学方面和斯密在哲学方面做出的更多贡献，叙述了一段对现代思想产生了巨大影响的伟大友谊。

* 本书入选2017年度《卫报》（The Guardian）最佳书籍名单

On Adam Smith's Wealth of Nations: A Philosophical Companion

亚当·斯密在写作经济学之前是哲学家，然而直到现在还没有一部关于《国富论》（Wealth of Nations）的哲学评论。伊利诺伊大学芝加哥分校的哲学教授 Samuel Fleischacker 提出，如果将斯密在认识论、科学哲学和道德理论方面的思想与之相照应，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他的经济学著作。他阐述了亚当·斯密在这些方面的思想与《国富论》中特定主题的相关性，主张亚当·斯密将社会科学视为常识的延伸，而非一门需要以数学方式来处理的学科；他对资本主义的认可既基于道德原因，也基于实用原因；他对人类平等的信念非常坚定，这使得他预见到（虽然不完全赞同）现代分配正义学说。

Fleischacker 还将斯密的观点与他同时代的人，特别是他的导师 Francis Hutcheson 和朋友大卫·休谟的作品联系起来，提取出其思想对当今政治和哲学辩论的影响。本书分为五个主要部分，可以独立阅读。它包含《国富论》中特定段落的评论索引。以易懂的风格撰写，符合斯密清晰而精炼的修辞风格，旨在面向专业的哲学家和政治经济学家，以及初次接触斯密的读者们。

02

反思斯密研究

超越经济分析：斯密的社会思想

Adam Smith in His Time and Ours: Designing the Decent Society

大众普遍认为亚当·斯密是自私和贪婪的拥护者，但与此印象相反，华盛顿特区美国天主教大学的历史学副教授 Jerry Z. Muller 展示了《国富论》主张市场有助于促进民众的福祉，并且政府必须干预以抵消追求自利的负面影响。斯密的分析超越了经济学，涵盖了一个更大的“文明项目”，旨在创造一个更体面的社会。

关于 “斯密”的政治

Adam Smith’s America: How a Scottish Philosopher Became an Icon of American Capitalism

亚当·斯密的《国富论》初版于1776年，被美国的开国者称赞为关于国家财富、国策和道德的标志性启蒙作品。今天，斯密是美国经济思想史中最具影响力的标志性人物之一。本书作者、哈佛大学社会研究学院研究员 Glory Liu 追踪了几代美国人阅读、重新解释、并武装亚当·斯密思想的历程，揭示斯密作为美国式资本主义和自由市场拥护者的形象是如何在历史中形成的。

作者利用大量富有启发性的档案材料，讲述了一个不起眼的苏格兰哲学家如何占据了美国人的想象力，并主导塑造了美国经济与政治理念的故事。书中讲述了斯密是如何在19世纪成为“政治经济学之父”，并与自由贸易等概念牢牢联系在一起；芝加哥经济学院又如何在大萧条后将斯密诠释为一个以自我利益和自由市场理念著称的杰出理论家。接着，作者还探讨了新一代的政治理论家和公共知识分子如何试图重拾斯密的初衷，并恢复他作为道德哲学家的声誉。

Adam Smith’s America 描绘了两个多世纪以来这位苏格兰哲学家对美国读者的持久魅力，展示了斯密如何继续作为阐述现代资本主义的长期道德和政治焦虑的载体。

*本书荣获国家公共广播电台（NPR） “我们喜爱的书籍” 精选，以及由美国出版者协会（Association of American Publishers, AAP）颁发的经济学领域的 PROSE 奖

Where Economics Went Wrong: Chicago's Abandonment of Classical Liberalism

Milton Friedman 曾经预测，经济学的科学化进步将解答“提高最低工资是否为良好政策”这一争议。几十年过去了，Friedman 的预言并没有实现。在 Where Economics Went Wrong 中，明德学院教授 David Colander 和 Craig Freedman 认为，它永远不会实现。为什么？因为恰到好处地执行一个经济政策是一门艺术，而非科学。作者解释了古典自由主义经济学家理解这种基本区别，而现代经济学家放弃了它，现在是该行业回归其古典自由主义根源的时候。

古典自由主义经济学家将政策与科学和理论区分开来，强调价值观和背景，并将经济政策分析视为一门道德科学，要得出政策建议，感性和判断力和科学基础一样重要。David Colander 和 Craig Freedman 以芝加哥大学为案例，研究考察了现代经济学的两个变种（MIT学派和芝加哥学派）是如何摒弃古典自由主义，试图使经济政策分析成为一门科学的。通过研究该学科如何失去方向，作者深入探讨了与经济科学相关的福利经济学的发展、芝加哥学派内部的不同声音，以及Friedman 的错误之处。

斯密的政治和生活哲学

Adam Smith Reconsidered: History, Liberty, and the Foundations of Modern Politics

长期以来，亚当·斯密被认为是现代经济学之父。最近，学者们强调了他作为道德哲学家的地位，他既批判市场，也赞美市场。但是，斯密对政治理论的贡献仍然没有得到重视，而且相对来说被忽视了。在这本富有创见的著作中，伦敦国王学院政治理论高级讲师 Paul Sagar 认为，不仅斯密政治思想的基本原理被广泛误解，而且一旦我们正确理解了这些基本原理，我们对斯密作为经济学家和道德哲学家的评价必须发生根本性的改变。

Sagar 没有把斯密看作是自由市场的先知，也没有把他看作是一个认为“商业的危险主要在于贸易的腐蚀作用”的道德家，而是说明了为什么斯密是一个对政治思想史作出重大贡献的政治思想家。Sagar 认为，斯密将战争而非商业视为政治变革的动力，他主要关注的是商业社会的政治层面和受到的威胁，而非它的道德层面。

A Third Concept of Liberty: Judgment and Freedom in Kant and Adam Smith

本书标题从以赛亚·柏林（Isaiah Berlin）的两种自由（消极自由即不受他人干涉，积极自由涉及到政治参与）的定义出发，伊利诺伊大学芝加哥分校的哲学教授 Samuel Fleischacker 探讨了介于前两者之间的第三种自由定义。在Fleischacker 看来，康德（Kant）和亚当·斯密认为自由是关于行使我们判断力的能力，因此与满足欲望或按照理性或"意愿"行动这二者有所不同。Fleischacker 整合了康德和斯密的思想，并通过对《判断力批判》（Critique of Judgment）和《国富论》（The Wealth of Nations）的阅读发展了自己的立场，阐述了依据判断力行动与出于满足欲望而行动之间的差异——尤其是良好的判断力只能在有利的社会和政治条件下得以发展。与此同时，行使判断力是每个个人必须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不是更擅长理性分析的哲学家和政治家可以代替我们做的事情。

因此，推崇判断力的自由主义者很可能比古典自由主义者更关心确保政府为人们提供使用自由的条件，例如卓越的教育标准、医疗保健和失业保险，同时推动不那么家长式的政府观念（相较于过去三十年左翼政治运动来说）。

Our Great Purpose: Adam Smith on Living a Better Life

Our Great Purpose 由波士顿学院政治学教授 Ryan Hanley 写就，简明扼要地介绍了亚当·斯密关于如何过上良好生活的哲学思想。对于亚当·斯密而言，出色的品格具有审慎、自律、正义和仁慈等美德（这些美德自古以来就备受赞誉）的特征。但亚当·斯密不是为了古代城邦而写作的，他为市场社会而写，市场社会对利己主义的奖赏超过美德。Hanley 展示了斯密为当今世界想象出的最值得过的生活。Our Great Purpose 包含诸多见解，从幸福与节制、到爱情与友情，使现代读者能够以全新的视角看待亚当·斯密，并充分理解良好生活的真正含义。

03

斯密与政治经济学

The Classical Economists Revisited

本书向读者介绍了一系列历史上出版的经济学文献。所选文献横跨多个世纪，从大卫·休谟于1752年出版的《论文集》到亨利·福西特（Henry Fawcett）与约翰·埃雷特·凯尔恩斯（John Elliott Cairnes）在19世纪70年代的学术贡献，展现了经济学研究成果的广泛与丰富。杜伦大学的经济学名誉教授 D. P. O'Brien 对自己于1975年首次出版的具有巨大影响力的著作 The Classical Economists 进行了大刀阔斧地更新、重写并扩展，写成了本书。在本书中，他尤其致力于清晰阐述人们在历史上是怎样逐步全面理解开放经济运作的规律的——这种探索以斯密的《国富论》这本巨著为基石，在之后发展过程中很大程度上受到了大卫·李嘉图（David Ricardo）的贡献影响。O'Brien 在行文中揭示了古典经济学文献实际上是来自各种背景的众多思想家的集体作品。

本书探讨了上述古典文献的知识渊源和方法论，对价值、分配、货币、贸易、人口、经济增长和公共财政等领域的发展理论进行了研究，并考察了古典经济学家对各种政策问题的态度。作者在书中不仅谈及古典经济学家的成就，还着墨于他们对后来经济学发展的影响。

After Adam Smith: A Century of Transformation in Politics and Political Economy

政经关系是理解我们当下困境的核心问题。亚当·斯密《国富论》问世之后的一个世纪里，英国经济发生了巨大的转变。本书考察了政治学和政治经济学是如何得到表述及发生改变的。剑桥大学王后学院研究员 Murray Milgate 与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政治学及政治思想史教授 Shannon C. Stimson 指出，有关个人自由、自由市场与社会经济公正之间联系的宏大理念，不仅是斯密所做的贡献，更是后来的作者们逐渐修正和改变的产物。

工业化和全球化的市场经济至19世纪已经稳固确立，而随着19世纪经济状况和政治经济学原则的变化，斯密最初所探讨的问题也得到重构。托马斯·罗伯特·马尔萨斯（Thomas Robert Malthus）、大卫·李嘉图、詹姆斯·密尔（James Mill）、约翰·斯图亚特·密尔（John Stuart Mill）及其他自由主义者、激进派和改革者在观念转变方面起到了推动作用，最终诞生新古典经济学。

在斯密之后，许多作家塑造了不同的经济和政治思维方式。如果忽视他们的介入，我们就有可能错误解读过去，并且在思考我们今天面临的经济和政治界面的选择时也可能误用过去。

*本书荣获2011年度国际政治思想研究会议（International Conference for the Study of Political Thought）David and Elaine Spitz 奖

A History of Economic Thought: The LSE Lectures

Lionel Robbins 关于经济思想史的著名讲座是自二战以来经济思想演变的最伟大记录之一。本书是这些讲座首次出版。

Robbins 勋爵（1898-1984）是一位卓越的思想家、作家和公众人物。他对经济理论、方法论和政策分析做出了重要贡献，指导了温斯顿·丘吉尔的战时内阁的经济部门，并担任过《金融时报》 （Financial Times）的主席。这些讲座是1979至1981年间在伦敦政治经济学院举办的，由 Robbins 的孙子录音。讲座体现了 Robbins 对经济学思想史的精通及对经济学这门学科的激情，亦展现出其口才与聪敏。讲演内容包含的时间跨度很广，以柏拉图、亚里士多德和阿奎那为开端，重点广泛涉及亚当·斯密、托马斯·马尔萨斯和古典经济学派，最后讨论了从马克思到阿尔弗雷德·马歇尔（Alfred Marshall）的现代和边际学派的观点。 在这些讲座中，Robbins 的一个信念贯穿始终，即若要充分理解当代制度和社会科学，必须理解其发展背后的思想。

这本书权威但易于理解，在即兴的口语背后，是 Robbins 清晰、有条理的阐述能力。因此，本书适合任何对现代世界的思想起源感兴趣的读者。

04

延伸阅读：国家与“看不见的手”

War, Wine, and Taxes: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Anglo-French Trade, 1689–1900

War, Wine, and Taxes 一书揭示了英国在工业革命期间及之后并非实行自由贸易，而是利用关税（尤其是对法国葡萄酒的关税）作为重商主义工具在政治上削弱法国，并应对本地酿酒商的压力。这本书揭示了英国从18世纪的重商主义国家到19世纪后期的自由贸易堡垒的转变并不平稳。

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经济学与历史学教授 John V.C. Nye 在本书中大胆地修正了以往的叙述，首次令人信服地解释了英国从次要大国向欧洲主导国的转变。此外，书中还展示了英国和法国如何在1860年达成重要的贸易条约，为一战前几十年的欧洲市场开放铺平了道路。回到17世纪，本书研究了英法军事和商业竞争的奇特历史，帮助我们理解为什么英国人喝啤酒而不是葡萄酒，为什么葡萄牙人几乎只向英国销售酒类，以及18世纪自由的英国如何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提高税收，以至于政府收入增长的速度达到国民生产总值的五倍。

War, Wine, and Taxes 与有关英国和法国关税在经济发展中所扮演角色的标准解释形成鲜明对比，为现代国家的商业和财政政策在崛起中所发挥的共同作用提供了宝贵的新视角。

The Privatized State

今天许多政府职能——从监狱和福利机构管理到战争和金融监管——都外包给私人实体。教育和医疗保健部分由私人慈善捐款而非税收资助。私有化的政府能够合法统治吗？The Privatized State 认为不能。

在这本大胆而引人入胜的书中，芝加哥大学政治学副教授 Chiara Cordelli 认为，私有化使社会退化到前文明状态，也就是哲学家们几个世纪前所称的“自然状态”。她针对民主国家及其行政机构提出了令人信服的论点，指出私有化重现了启蒙思想家们所述由前文明状态导致的各种缺陷。这些缺陷包括临时正义（provisional justice）、过度依赖（undue dependence）和不自由的处境，只能通过构建恰当的政治制度克服。Cordelli 主张在私有化方面设立宪法限制和更加民主的公共行政体系，并指出在治理已广泛私有化的领域中，私人行为体负有首要责任。Cordelli 对政治代表性（political representation）的概念提出了新的理解，并提出了有关民主权威（democratic authority）及合法立法（legitimate lawmaking）的新的哲学理论，为未来提供了一条出路。

The Privatized State 展示了私有化破坏了政治制度存在的根本原因，并倡导一种更加民主和公正的管理公共事务的新方式。

*本书荣获欧洲政治研究协会（European Consortium for Political Research, ECPR）所颁发的政治理论奖

- END -

原标题：《亚当·斯密 300周年纪念 | 多元视角下的“现代经济学之父”》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