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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浒传|八字眉美女的愁与怨

2023-07-11 19:03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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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火烧彤云,湖南省长沙市人,建筑工程造价工程师,爱思考,爱写作,追求美好高尚的精神世界。

作者

火烧彤云

对于文学大师来说,用一句话来描述眉毛的特点,就可以把一个人的形象活灵活现地勾勒于纸端。读过《红楼梦》的人,谁也忘不了有着“两弯似蹙非蹙罥烟眉”的林黛玉以及眉心中有一点米粒大小的胭脂㾵的香菱。

在《水浒传》中也有一位眉毛特别的美女,她是书中最具有辨识度的美女潘金莲。她生有一对八字眉,第二十四回里有诗为证:

金莲容貌更堪题,笑蹙春山八字眉。

若遇风流清子弟,等闲云雨便偷期。

可能有人觉得“笑蹙春山八字眉”是说她皱眉的时候,眉毛呈八字形,这几乎是所有人都会出现的现象。但是,我们仔细阅读这句诗,就发现不是这样。春山就是指眉毛。这句诗翻译成现代汉语是:笑的时候和皱眉的时候,她的眉毛都是那一对八字眉。所以,潘金莲长的就是一对八字眉。遗憾的是,迄今为止,没有一部影视剧、戏曲、小品的编导注意到这个特点,也没有一个演过潘金莲的演员被化妆成八字眉出演,这实在是大大辜负了作者塑造这个人物的一番精心!

八字眉在生活中是罕见的,可能一般人很难想像八字眉美女的样子。可是,作为施耐庵这样的大文豪,所著的作品并非凭空想像,而是有着现实生活基础的。为了直观地了解八字眉美女,笔者特意从网上找了一张八字眉美女的图片。笔者郑重声明:此图片仅仅是为了直观地了解什么是八字眉美女,图片上的人物与本文讨论的文学作品里的人物形象没有半点关系!

图片由作者提供

作者为什么要给潘金莲安上一对八字眉呢?这可不是为了写美女而写美女,而是服从人物形象塑造的需要。长有八字眉的人不笑的时候,就有点类似于林黛玉的“似蹙非蹙”眉给人的错觉:虽然没有皱眉,但看起来就好像在皱眉一样。作者让这对八字眉传递给读者的就是潘金莲整天愁眉苦脸的感觉。

松潘初见时,作者用一段骈文描写了武松眼中的潘金莲,首句既暗藏了八字眉的容貌定位,又表达了潘金莲愁怨的心理常态:眉似初春柳叶,常含着雨恨云愁。

毫无疑问,潘金莲的愁怨来自她的婚姻,来自对丈夫武大郎的极度不满。武大郎是古典文学中塑造得非常成功的人物形象。不过,要搞清楚潘金莲的愁怨所在,得抛开影视、戏曲、小品乃至其他文学作品对武大郎形象的丑化性再创作,客观地了解原著中的武大郎形象。

武大郎最大的特点是矮。宋元时期的一尺是31.68㎝。武大郎“身不满五尺”,也就是在四尺至五尺之间,即1.27-1.58米。这个区间值还是挺大的。武大郎到底多高呢?我们可以推算一下。

武大郎每天要挑着一担炊饼上街叫卖,以此来养家活口。这一副担子是多高呢?武松在离开阳谷县出差前,要哥哥少卖点炊饼,家里的开销由他来补给,他有一句话透露出了武大担子的高度。

“假如你每日卖十扇笼炊饼,你从明日为始,只做五扇笼出去卖。每日迟出早归。”

第二十四回

武松说哥哥假如每天卖十扇笼炊饼,应该是武大卖炊饼的最少数量,实际上可能是12扇笼、14扇笼。要不然,武松也不可能以此来打比方。再则,武大每天也要卖这么多的炊饼,才能满足夫妻二人的开销,才能付得起房租。

从古到今的蒸笼变化不大,“一扇笼”就是15㎝高。十扇笼分成两边挑着卖,每边五扇笼,就是75㎝高。蒸笼和水桶一样,不可能直接挂在扁担上。蒸笼直接挂在扁担上,挑着走不牢实,得用绳索系着。蒸笼加上绳索的高度,那就有一米高了。蒸笼还不能贴着地,离地得约20㎝高。否则,人挑着担子走在街上,容易磕着碰着。街道不是一马平川,有上坡和下坡。所以,挑起来的担子约有1.2米的高度。

人的头颅和脖子总共长度约30㎝,加上挑在肩膀上的担子,武大的身高至少为1.5米。如果他挑的是12扇笼、14扇笼炊饼,那身高还得往上估算。有的戏曲里以武大郎的形象创作出不足1.2米高的矮子功行当,不失为一种艺术上的创新,但严重不符合原著对武大郎形象的塑造。

昆曲《义侠记·游街》武大郎剧照

图片来源:昆山昆曲

武大除了矮,还“面目丑陋”。他除了有三寸丁的诨名,还有谷树皮的诨名。谷树是什么树?众说纷纭。笔者偏向于构树。谷树是构树的俗称。构树的树皮粗糙灰黑。其实多数树的树皮都是如此。谷树是什么树?这个问题并不那么重要。总之,这个诨名就是形容武大肤质粗糙,肤色较黑。武大挑着炊饼担子,沿街叫卖,风吹日晒,皮肤又糙又黑是很自然的事。

潘金莲却非常爱美,她觉得又矮又丑的武大“人物猥獕”,“三分象人,七分似鬼”,自己嫁了这么个丈夫是晦气透顶!王婆非常了解她的心理。西门庆要勾搭潘金莲,王婆明确告知,谁想勾搭上潘金莲,第一条就是得有潘安的貌!这与前面那句“若遇风流清子弟,等闲云雨便偷期”一致。“清子弟”就是长相清俊的青年男子。

“人物”一词在古汉语里是样貌的意思,《红楼梦》里形容柳五儿时也是这么写的,写她“生的人物与平、袭、紫、鸳皆类”。“猥獕”不是猥琐。猥琐形容的是一个人的品行,猥獕形容的是一个人的样貌。猥琐指的是品行下流、龌龊,猥獕指的是矮小、丑陋,还有一些俗气。有的人看到“人物猥獕”一词,就直接理解为“人品猥琐”,甚至有的影视剧干脆把武大塑造成了一个强奸犯,严重歪曲了原著的意思。

此外,武大“不会风流”。“不会风流”这四个字被有的人理解为武大的性能力不行,满足不了妻子的性需求。他们还在书中找到了一条依据,就是王婆所说的要想勾搭上潘金莲的第二条以及西门庆的对答。

王婆道:“……第二件,驴的大行货;……”西门庆道:“……第二,我小时也曾养得好大龟。”

第二十四回

有人认为,“驴的大行货”和“好大龟”都是很大的男性生殖器。这种解释是不通的。西门庆如果要用“好大龟”来表示自己性能力强,直接说自己有“好大龟”就行了,干嘛要说“小时也曾养得好大龟”呢?所以,我们不能浮想联翩,先把字面意思搞懂再说。

养乌龟是不容易的。把一只幼龟养大,至少要三年。西门庆说他小的时候就曾经把一只幼龟养大。他这是回复王婆的话,王婆的话里也提到了一个动物——驴。养大幼龟不容易,养大幼驴也不容易。把一头驴养到出栏,养成一个“大行货”,至少需要八九个月。

结合他俩的话,意思已经很明朗了,王婆的意思是,要勾搭上潘金莲,不能着急,要有足够的耐心,就像把驴养大的过程一样。“驴的大行货”是一个省略句,全句应该是:要有把幼驴养成为大行货的耐心。西门庆则表示,他小的时候就曾过比驴还难养大的乌龟,他绝对有耐心。

王婆为什么要求西门庆要有耐心呢?因为她要通过计谋来使潘金莲一步步入彀。从请潘金莲做衣服,到安排她与西门庆会面,借答谢宴让二人独处,最终促成二人勾搭成奸的全过程,每一步都不能急于求成,确实要有耐心。

所以,王西二人的对话不能证明武大性能力弱,小说中也没有任何地方提到武大的性能力差。那么,潘金莲所希冀的“风流”是什么呢?我们来看看潘金莲勾引武松时的一段情节。

那妇人(潘金莲)将酥胸微露,云鬟半軃,脸上堆着笑容说道:“我听得一个闲人说道,叔叔在县前东街上养着一个唱的,敢端的有这话么?”武松道:“嫂嫂休听外人胡说,武二从来不是这等人。”妇人道:“我不信,只怕叔叔口头不似心头。”武松道:“嫂嫂不信时,只问哥哥。”那妇人道:“他晓得甚么?晓的这等事时,不卖炊饼了。”

第二十四回

潘金莲说武松包养歌伎,武松否认,见她不信,叫她去问武大。潘金莲的回答是,武大根本不懂风花雪月谈恋爱,如果懂,就不卖炊饼,在家陪她哄她了。潘金莲希冀的“风流”就是眉目传情、怜香惜玉的爱情氛围,类似于阎婆惜与张文远之间的那种沉浸于谈情说爱的感觉,也就是她自己“惯会”的“小意儿”,这是只知道早出晚归、努力谋生的武大所不具备的。

图片源于网络

武大又矮又丑,还不解风情,潘金莲满心不悦,这就是她那对八字眉下所含的“雨恨云愁”。她是如何来消解自己的满腔愁怨呢?那就是要找“清子弟”偷情寻欢。书里写她“有诸般好,为头的爱偷汉子”。她从成为武家妇之始就要当淫妇,根本没这桩婚姻当回事,并不像有的人所说的那样是有一个变化的过程的。

潘金莲从见到武松起,就处心积虑地拉近与武松的距离,并寻机勾引武松。认识西门庆后,她又很快和西门庆勾搭成奸。

武家是穷苦人家,全靠自产自销的炊饼度日。潘金莲做得一手好针线,本可以像《红楼梦》里的封氏那样,做点针线活来贴补家用,可她并没有这么做,养家糊口的担子全落到了武大一个人身上。因为她不爱这个家,也就不愿意和丈夫一起经营、建设这个家。勾搭上西门庆后,她更是啥事都不管了,连丈夫的炊饼每天做了多少都不知道。

潘金莲对家庭没有认同感,对丈夫毫无感情,“往常时只是骂武大,百般的欺负他”。天降大雪,她仍然把丈夫赶出了家门去做买卖,丝毫不体贴丈夫。骂丈夫更是家常便饭。书中多次写她骂武大。武松拒绝了她的投怀送抱,离开了哥哥家,她大骂武松。武大不明所以,问她,她又大骂武大。武松要离县公干,临行前对不安分的她旁敲侧击。她听出了其中的劝诫,脸上挂不住,把气撒在武大身上,骂了武大三四天。武大遵照弟弟的要求,晚出早归,潘金莲指着武大的脸,又骂了好几天。

潘金莲对自己的婚姻满不在乎,将一腔愁苦转为怨恨,肆意发泄,作为丈夫的武大怎么看?他和妻子的态度相反。他非常珍惜自己的婚姻,为此付出了巨大的、毕生的努力。

武大娶妻之后,很多人出于嫉妒、凌弱的心理,跑到他家门前来,公开挖苦他们的不般配。还有一些轻浮浪子也跑到他家来,调戏、勾引本就一心想勾搭“清子弟”的潘金莲。武大见状,带着妻子从清河县搬到了阳谷县。

有人说,武大平白无故地得到了美妻和财物,激起了他的贪欲。这话是没有道理的。诚然,从潘金莲的主人给武大送房子、给潘金莲送陪嫁妆奁等描写来看,武家原本是非常贫穷的,连像样的房子都没有,武大也算是因婚致富。如果武大贪财又无耻,他大可不必离开世居的家乡,厚着脸皮就这么过下去,对妻子的出轨也可以不闻不问。世界上不是没有这样的人,《红楼梦》里的多官就是只知道喝酒,对妻子多姑娘的出轨不管不问。

可是,武大人丑心正。面对无力抵挡的欺侮,他毅然变卖了全部的固定资产,领着妻子,带着细软行装,踏上了离乡的道路。清河县位于今河北省邢台市,阳谷县位于今山东省聊城市,两地相距两百多公里。这一路上并不是平坦的高速公路,而是路况较差的古道,行程少说也要十天。雇车、住店、吃饭,花费不低。来到了阳谷县,他已经没有多少钱了,买不起房子,只得租房,再购买家具用品,开始新的生活。

做过生意的人都知道,做生意做的是回头客。像武大这种靠不了颜值、只能靠手艺、还倍受人欺负的小商贩,能积赚起一定的客流人脉养家糊口,非常不简单!他离开了清河县,原来的客流归零,在阳谷县重新积赚口碑卖炊饼,这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

武大为了保卫自己的婚姻,付出了经济上、职业上的巨大代价,效果如何呢?应该说,效果还是可以的。武大夫妇是底层民众,潘金莲也不可能足不出户。武大每天早出晚归卖炊饼,潘金莲也得出门买菜买米,做一日三餐。但是,潘金莲活动的范围很小,遇见的人不多。就算有人注意到她,也不知道她是谁家的媳妇,不好搭讪。何九叔是当地的团头(相当于现在的入殓师),走东家,去西家,识人无数。

可他来到武家殓葬尸体,这才头一次见到来到阳谷县一年多了的潘金莲。西门庆是当地富商,认识不少人,可见到了潘金莲,他也不认识。所以,武大举家迁到了阳谷县,确实消除了原来在清河县碰到的那些麻烦和骚扰。

图片源于网络

物理空间上的迁移阻隔了外人的骚扰,但如何拉近与妻子的心灵距离呢?武大知道妻子对自己不满。他不会“风流”,不懂浪漫,不会“使小意儿”来哄妻子。生性懦弱的他能做的,就是对妻子百般的忍耐,哪怕颠倒在当时男尊女卑的地位也在所不惜,只希望妻子的心能有所感动。

妻子对他百般欺负,骂他“不争气”,是“糊突桶”、“混沌魍魉”等等,难听的话一句接一句,他忍气吞声。这种妻高夫低的家庭地位在武松到来的时候体现得尤为明显。

武松初登哥哥婚后的家门,按说做嫂子的潘金莲应该让一年多没见的哥俩说说话,她去张罗酒肉果品,可她却叫丈夫去买酒买肉,自己要陪小叔子说话。武大买来了酒肉,叫她来做菜,她依然不挪步,反怪武大“不晓事”,叫武大去请邻居王婆来帮忙,把丈夫指挥得十分麻溜。酒菜上桌了,武大让妻子坐了主位,武松对席,自己打横,再次凸显了妻子一家之主的地位。

武大对妻子的百般容忍和尊崇打动了妻子的心吗?没有。直到潘金莲出轨后,她才对武大稍露温情。那时的潘金莲,从王家偷情回来,看到不知情的丈夫卖完炊饼,风尘仆仆地回到家里,心里终于产生了一丝愧疚。晚饭时,她主动提议给丈夫买酒下菜。

然而,潘金莲这仅存的一丝善念在武大捉奸时瞬间全无。武大来捉奸时,尚知廉耻的西门庆本能地躲到了床下。反倒是潘金莲骂他胆小,要他去打武大。武大被西门庆踢伤后,一连五天卧病在床。潘金莲不管不问,每天依然是浓装艳抹地去与西门庆厮会,一心盼着他早死。

此时的武大仍然没有放弃婚姻,他为挽救婚姻做最后一丝努力。他首先要做的,就是要让潘西二人分开,以后再慢慢地拢回潘金莲的心。他告诫妻子悬崖勒马。妻子的心一时回不来,他也认可这个现实,只要求妻子归家,好好照顾病中的自己就行了。潘金莲平时本就骑在他的头上作威作福,如果只是简简单单地告诫和要求,那跟耳旁风没什么区别。于是,他警告妻子,如果不这样,等弟弟回来,就会把这一切告诉弟弟。

谁知情令智昏的潘金莲只听进去了丈夫这最后几句话!在王婆的怂恿下和西门庆的支持下,她先骗丈夫服下毒药,再用两床被子将其活活闷死!杀人的手段是既无情又残忍!

丈夫死后,潘金莲感到挣脱了人妻的束缚,也不装了,肆无忌惮地露出自己的淫妇本色。她不穿孝服,每天打扮得光鲜靓丽,王家也不用去了,公然和西门庆在自己家里相会。

图片源于网络

潘金莲最终死在了为兄报仇的武松刀下。她的悲剧源自她与武大不般配的婚姻。这桩婚姻看似一无是处,可潘金莲也并不是没有从婚姻中受益。武大再矮再丑,他也是有人身自由的平民。潘金莲再美再俏,她也是人身关系隶属于主人的使女。良贱不通婚,主人把潘金莲花嫁给武大,首先就得脱去潘金莲的贱籍,否则武大没有权力把潘金莲从清河县带到阳谷县去生活。潘金莲因为结婚而获得了无数奴隶向往的自由身份。

其次,武大懦弱忍让的性格使她成了一家之主,还任她欺负辱骂。再加上,这个家的经济来源全靠武大一人贩卖炊饼,养着她过日子。这和以往俯首贴耳、被人奴役的使女生活相比,简直倒了个个儿。

当然,这些代替不了爱情。潘金莲追求爱情的想法是合理的,但应该做到尽量不伤害无辜的丈夫。潘金莲完全可以采取另外的手段来挣脱不般配的婚姻。她可以和武大剖心交谈,要求和离。和离之后,她再改嫁他人。

武大为人善良、老实、懦弱,就连潘金莲自己也说他“忒善了”。如果武大知道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得不到潘金莲的心,大概率也会同意和离。因为这桩婚姻从一开始就给他招来了麻烦,大量的轻浮浪子在他家门前嘲笑讽刺,还勾引他老婆,搞得他们不得安宁,他与潘金莲和离,不仅可以重回安宁的生活,还不失面子。那可真是一别两宽!

有的人可能会说,武大不会同意和离,他一听说妻子出轨了,当时就要去捉奸。这个说法笔者不赞同。武大捉奸是在什么时候?那时连街坊邻居都知道潘金莲出轨了,他最后才知道。他背井离乡,百里迢迢地来到阳谷县,为的就是保卫婚姻。他也是个男人,是个丈夫,是婚姻的主体当事人,他不要颜面吗?这个时候,难道要求他对妻子的出轨听之任之吗?

我们不能说武大绝对会同意潘金莲和离的请求,但潘金莲至少应该试试,在追求个人幸福的过程中把对丈夫的伤害降到最低。然而,潘金莲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从一嫁入武家,就恬不知耻地寻觅“清子弟”偷情,满足自己的情欲,丝毫不顾及武大的丈夫身份和男人尊严,还肆意地辱骂丈夫。

在当时,包办婚姻是主要的婚姻形式,绝大多数人在结婚当天才见到配偶,先结婚后培养感情是常态,和现在先恋爱后结婚的模式相反。武大也和多数人一样,努力在婚后培养与妻子的感情,根本不知道妻子的想法。有的时候,面对妻子的辱骂,武大忍不住回了嘴,她便叫嚷着“你还了我一纸休书来”。这虽然是她的真实想法,可武大还以为她在赌气,就像当下热恋中的情侣吵嘴时说要分手一样。

在这种情况下,潘金莲认认真真坐下来与武大交谈、把自己的真实想法说出来,至关重要。仅仅是蹙着一对八字眉,没有人能猜透她的愁怨所在。不好好沟通、一味辱骂,还产生了反效果,搞得武大以为,只要自己有耐心,忍得下妻子的欺负辱骂,总有一天能打动妻子的心。这才是这桩婚姻发生悲剧的根本原因。

潘金莲对善良又无辜的武大不屑一顾,连基本的人格尊重都没有,更不屑于与丈夫踏踏实实地交流想法。她有了情人之后,更是廉耻俱无,心狠手辣地杀死了丈夫。她值得同情吗?一点也不。

原标题:《水浒传|八字眉美女的愁与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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