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城市志｜轨道上的都市圈：跨市域轨道交通建设提速

越来越多的城市，被跨市域、省域轨道交通拉近。6月28日，长株潭城际轨道交通西环线一期工程正式开通运行，并与长沙地铁3号线实现无缝换乘，长沙、湘潭首次实现地铁系统跨城市互联互通。同一天，滁宁城铁（滁州段）正式开通运营。而几天前，苏州地铁11号线开通运营，与上海轨道交通11号线成功实现换乘。

6月28日，地铁列车行驶在长株潭城轨西环线上。湖南省人民政府网站 图

在城市群、都市圈蓬勃发展的今天，依靠快速便捷的轨道交通，实现“职住通勤”交流的交通双城记将会不断上演。

同城化战略下的“双城记”

随着新型城镇化进程的不断推进，我国区域中心城市开始进入都市圈发展新阶段，各大中心城市纷纷提出加速培育都市圈战略。都市圈需要圈内城市在互利原则下，实现协同、融合、共赢，以同城化合力释放都市圈潜能。“打造轨道上的都市圈”成为同城化战略下的重要部分，构建以轨道交通为骨干的通勤圈让圈内更多城市实现与中心城市的“双城记”。

长株潭西环线一期起于沪昆高铁湘潭北站，止于长沙地铁3号线山塘站，全长17.29公里。开通后，长沙和湘潭可实现20分钟互通，在票价上，也与长沙市轨道交通线网“同网同价”政策，真正实现同城化。而滁宁城铁（滁州段）从滁州高铁站出发，也只需40分钟即可到达与南京毗邻的来安汊河站；更重要的是，线路将实现公交化开行，平均15分钟一班。

这两条线路对于当地而言，意义重大。长株潭西环线一期是湖南省首条跨市运营的城市轨道交通线路，开启了长沙与湘潭的地铁同城时代。而滁宁城际铁路项目总投资约187.06亿元，其中滁州段总投资约153亿元，是滁州单体投资最大，被称为滁州开放发展的“一号工程”，它是安徽首条城际铁路，全线通车后，还有望成为全国首条跨省城际铁路。

2023年6月24日，苏州，上海轨道交通11号线从苏州昆山花桥站驶出正前往上海。视觉中国 图

苏州地铁11号线开通运营并与上海轨道交通11号线成功实现换乘，这条跨越不同省份行政区划、可以直达彼此市中心的轨道交通线路，在国内还是首次。事实上，早在2013年，这一中国首条跨省地铁线路——上海轨交11号线花桥延伸段就已经正式开通运营。有意思的是，苏州地铁11号线原本名为苏州轨道交通S1线，改名或为与上海11号线真正同城化。

以轨道交通拉近都市圈内城市之间的距离，这在国外的城市化过程中早有经验可循。20世纪60年代中期，日本铁路将战略重点调整成为都市圈通勤出行服务，具体举措是启动五方面作战计划，依托东京都市圈内的“一环五射”铁路网络，在国铁所属的五个放射性铁路通道内，大规模建设双复线甚至多复线，以满足都市圈出行需求、缓解地面交通拥堵。

在中国，最早的“双城记”出现在珠三角地区。2007年4月18日，广深铁路Ⅰ、Ⅱ线轨道完成提速改造后，列车运行速度可达每小时200千米，成为中国第一条公交化城际客运专线。2008年8月1日，京津城际铁路正式开通运营，这是中国大陆第一条高标准、设计时速为350公里的高速铁路，也是《中长期铁路网规划》中的第一个开通运营的城际客运系统。

从空间距离到心理距离

高铁、城际铁路等轨道交通，利用速度将城市之间的空间距离迅速拉近，但地铁、轻轨等轨道交通的连接，可能是拉近城市之间心理距离的更好方式。2010年11月份，全国首条跨市地铁——广佛地铁首段开通试运行，让佛山成为全国首个拥有地铁的地级市，同时也让广佛两地的市民真正开启了“双城生活”。

这次，苏州当地媒体评价，苏沪双“11号线”之所以备受关注，是因为在国内首次跨越省级行政区划，将两座城市的市中心以地铁方式连接了起来，沪苏就此可以说真正跨入了地铁“同城化”时代。而长沙本地媒体也称，长株潭西环线一期的开通，打破了原有城市“边界”，也拉近了长沙、湘潭两地居民的心理距离。

同济大学建筑与城市规划学院等单位联合发布的《2022长三角城市跨城通勤年度报告》显示，2017年-2022年的5年间，来自江苏省苏州市花桥、苏州城区、昆山城区、太仓城区的上海虹桥商务区跨城通勤人数增长了168%；上海漕河泾开发区5年间跨城通勤者人数也增长了143%，其居住地主要分布在苏州市太仓、昆山和嘉兴市嘉善轨交沿线地带。

跨城市的轨道交通带来的经济一体化效果也非常明显。比如，花桥站每天的日均通勤量超5万人次。早年间，苏州通过上海11号线昆山花桥段，加速了自身经济的快速增长，成为城市经济发展最快的“最牛地级市”。而两座城市地铁的交汇点昆山，也不断交出令人惊叹的“成绩单”，2022年昆山GDP达到5006.7亿元，成为全国首个GDP突破5000亿元的县级市。

而广佛地铁开通十年间，共运送旅客达7.6亿人次，日均客流50余万人次，单日最高客流达67万人次，其中在广州与佛山两市之间往返的客流占56%。广佛地铁全程仅需1小时，这意味着广佛地铁将广州和佛山两座城市纳入了同一个时空和公共交通体系内，深刻地改变了两地市民的出行方式，促进了广佛两市的资源共享与优势互补，对提高两市整体竞争力具有重要的意义。

在首都都市圈，京津雄核心区已经实现半小时通达、京津冀主要城市1至1.5小时交通圈加速形成。“通勤圈”作为北京产业发展腹地作用正在显现。数据显示，2021年北京企业对“通勤圈”投资次数是2015年的2.4倍。北京轨道交通平谷线（22号线）是北京首条跨市域的区域快线，是打造“轨道上的京津冀”的骨干线路，也将拉近河北燕郊与北京的心理距离。

靠交通打破行政区划限制

行政区划调整，曾经是中小城市与周边城市一体化的重要手段，比如2011年以来，合肥、成都、西安、济南等城市先后通过行政区划调整，或划转或代管，纳入了原本市域范围以外的部分区域，扩大了城市的发展空间，加速了经济、人口等的增长。但未来的都市圈内的同城化，可能更多是通过交通、产业等的协同发展来实现。

作为基础和先导，交通一直是各城市群、都市圈实现一体化突破的重点领域。从国际经验来看，城市群的交通主要以城际铁路来进行支撑，都市圈的交通则以市郊铁路或跨行政区的地铁轻轨等轨道交通为支撑。当前中国的基础设施和社会资源一般根据行政区划来配置，但都市圈跨越了单个城市的行政范围，从打破行政区划限制的高度来统筹发展。

尤其是，发展多层次轨道交通体系，推动干线铁路、城际铁路、市域(郊)铁路、城市轨道交通“四网融合”发展，正在成为城市群、都市圈时代优化城市空间发展布局，改变“单中心”集聚发展模式，解决“大城市病”的重要手段。

长三角在全国发展大局中，发挥着经济压舱石、发展动力源、改革试验田重要作用。目前，上海、江苏、浙江、安徽三省一市已形成以上海为中心的0.5小时至3小时高铁都市圈，而轨道上的长三角还在提速。根据《长江三角洲地区多层次轨道交通规划》，到2025年，长三角轨道交通总里程达到2.2万公里以上，新增里程超过8000公里，高速铁路通达地级以上城市，铁路联通全部城区常住人口20万以上的城市，轨道交通运输服务覆盖80%的城区常住人口5万以上的城镇。

京津冀正在建设世界级城市群。截至目前，河北省的石家庄、保定、廊坊、沧州、唐山、承德、张家口等七个地级城市到北京均实现了高铁一小时抵达的环首都一小时交通圈。这其实是京津冀协同发展战略实施九年来，交通一体化成为率先突破的重点领域的成果体现。目前，北京还在推动市域铁路的发展，拉动更多的卫星城市与北京中心城区的“双城生活”。

在粤港澳大湾区，根据规划，未来广佛两地衔接通道将达18条（含已建成通车线路），穗莞衔接通道6条，广州至深圳、清远、中山、惠州等地区衔接通道各1条。这意味着，广佛之间通过地铁几乎连成一体，而广州与东莞、深圳、清远、中山、惠州也都将有城市轨道交通连接。

“半小时经济生活圈”“一小时交通圈”等概念会成为生活日常，上千万的人群在这些都市圈内过上了“双城生活”。未来，随着轨道交通的四通八达，城市的边界将渐渐隐去，越来越多的人们开始了自己的“双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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