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字第一号明成化御用瓷器

在灿若星辰的成化斗彩中，鸡缸杯因拍卖价之高为人所熟知。而论珍惜程度，有一款瓷器可以说能与鸡缸杯齐名，那就是明成化时期的御用之物——天字罐。

▲明成化 斗彩海兽纹天字罐及底款
故宫博物院藏

天字罐之所以叫“天字罐”，是因其底款为一个“天”字。

成化时期，瓷器的款识大多继承自永乐、宣德年间，基本以“大明成化年制”的六字楷书款为主，四字或其它形式的款识很少见。

▲明成化 黄釉暗刻云龙纹碗及底款
观复博物馆藏

但这一时期却开创了一类非常特殊的书写款，即大名鼎鼎的“天”字款——既非国号也非年号，单只写一个“天”字。

这种形式的款识往往落在斗彩小罐底部，在一众款识中显得颇为特殊。

后世于是将带有这类款识的瓷器统称为“天字罐”。又因历代帝王多以“天子”自居，所以天字罐也有“天子罐”之称。

▲明成化 斗彩海水龙纹天字罐及底款
故宫博物院藏

至于为什么成化时期会出现这样一个仅写“天”字的款识。有学者认为，这或许跟古人有用《千字文》编号的习惯有关。

《千字文》开篇即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按顺序往后排，一个字代表一个号，“天”字即为第一号。

这种说法有一定的道理。但问题是迄今为止成化瓷器中只发现了“天”字款，并没有发现“地”、“玄”等款的瓷器。所以《千字文》编号的说法可能并不准确。

▲《真草千字文》
元 赵孟頫 故宫博物院

还有一种说法是天字罐为明代宪宗皇帝盛酒所用。其底部的天字可能与古时代称酒的“天之美禄”、“天禄大夫”有关。

除此之外还有诸多推测，不过至今莫衷一是。天字罐的出现仍是个迷，这也让它倍加珍贵。

据目前公开可查的资料，明成化天字罐的数量比成化鸡缸杯还要少。存世整器不多，且后世较为成功的复刻品也很少。

乾隆时期有这样一段记载。乾隆九年，由造办处发来一个缺釉天字罐，并传旨：“着将缺釉天字盖罐一件，着交唐英补釉。如补得，补好送来。如补不得，不必补，仍旧送来。”

可见即便是有瑕疵并不完美天字罐，也依旧弥足珍贵。

观复博物馆也藏有一款“不完美”的天字罐——【明成化斗彩海兽纹天字罐】。

▲明成化 斗彩海马纹天字罐
观复博物馆藏

此件明成化斗彩海兽纹天字罐，原器物器口残缺，盖为后配。

马未都先生在一档节目中解释：“（这件天字罐）理论上讲是能恢复的，我们现在的修复技术能把它修复得非常完美。但我觉得修复已经没有意义了，就配了一个盖。”

这件天字罐的主体纹饰为传统瑞兽纹——海兽纹。

海兽纹多出现在瓷器、铜器、玉雕等器物上，有的似骏马、大象，也有的似狮子、狐狸。常以汹涌海浪作底。

▲唐代 海兽葡萄纹镜
故宫博物院

这些“海兽”看上去很像现实动物，却又不完全是现实中存在的动物。

这是因为古人描绘海兽时有很大的想象成分，有些是为陆地动物添上了鳍蹼或飞翅，有些则结合了两种或多动物的特征。

例如观复博物馆藏【明成化斗彩海兽纹天字罐】上绘制的海兽，就是狮身象兽与飞翅的结合体。

二红二黄海兽，神态各异，立于海涛行云之间，舒展自然。各类异彩纷呈的海兽，也从侧面反映出古人蓬勃旺盛的想象力与创造力。

观复博物馆以此【明成化斗彩海兽纹天字罐】为本，手工摹古复刻了一款商品[斗彩海兽纹天字罐]▼

斗彩，即用釉下淡雅的青花作轮廓线，再以艳丽的红、绿、黄、紫等彩料填在釉上，入窑经低温二次烧成。

釉下的青花和釉上的五彩两种材料相互“拼逗”，使器物形成了宋词中描述的“落叶荷花相间斗，红娇绿掩新妆就”的意境，极尽争奇斗艳之妙趣。

文献记载，斗彩始创烧于明代宣德年间，以柔和、文雅著称，是陶瓷史上最为名贵的品类之一。其中，明成化时期的斗彩，尤受推崇。

观复博物馆摹成化之古复刻的[斗彩海兽纹天字罐]——红色艳而不躁，黄色透明鲜亮，蓝色浓淡相映，配色灵动和谐。

罐身绘有四只海兽，以釉下青花绘轮廓，再分别覆红彩和黄彩，神态各异，皆狮身象首，四足奔腾，两膊生翼并有火焰，立于青花海浪波涛之间。

罐盖平顶无钮，绘以汹涌海浪，祥瑞海兽装点。

罐肩与近足处用青花绘制俯仰两重蕉叶纹，内填以黄彩。罐底部釉下有青花手书篆体“觀”字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