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仅是“维米尔”，欧洲博物馆参观人数回升

2023年以来，欧洲主要博物馆迎来了访客数量激增，艺术爱好者们纷纷涌向展览。荷兰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6月闭幕的“维米尔大展（Vermeer）”创纪录地吸引了65万名游客，这或许准确地反映了疫情后被压抑需求的释放。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并不是近几个月来唯一再创特展参观人数纪录的欧洲机构，但这一现象很大程度上是由所谓的“千载难逢”的展览推动。

在中国，不少欧美博物馆带来讲述艺术史级别的大展，纽约大都会博物馆、意大利乌菲齐美术馆等一流美术馆的馆长也纷纷来华，推荐展览与展馆。

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维米尔大展”前，工作员工在将维米尔的《倒牛奶的女仆》（约 1660 年）安装上墙。

2019年（即疫情爆发前的一年），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接待了270万名访客。2020年急剧下降至67.5万人次，次年进一步下降至62.5万人次；到2022年，参观人数增长了180%，达到了170万人次，但仍比疫情前的高峰时期少了100万人。

“维米尔受欢迎程度显而易见。”阿姆斯特丹国立博物馆发言人卡斯珀·范德克鲁伊特（Casper van der Kruit）说，“对于博物馆而言，数字从来都不是关键。”虽然公众提前预约了具体参观时间，以确保获得高质量的参观体验，但“维米尔展”仍然成为该博物馆历史上参观人数最多的展览，甚至因门票早早售罄，二次转售市场繁荣。

“维米尔大展”展览现场，观众在来自纽约弗里克收藏馆的维米尔作品《女主人和女佣 》前。

环顾整个欧洲，许多大型博物馆在2019年创下了参观人数记录。巴黎卢浮宫、雅典卫城博物馆、马德里索菲亚王后博物馆吸引了前所未有的人流量，这一现象很大程度上是由所谓的“千载难逢”的展览推动的——这一趋势早在新冠疫情之前就已经开始。

卢浮宫在参观人数方面领先欧洲其他博物馆，2022年吸引了780万名访客，比2021年增长了170%，但比2019年相比下降19%。其备受关注和欢迎的展览“达芬奇展”（2019.10.24-2020.2.24）未受疫情显著影响，展期内共吸引了约1071840名访客，打破了卢浮宫2018年德拉克洛瓦回顾展创下的54万名参观者创下的纪录。

巴黎卢浮宫博物馆

伦敦英国国家美术馆至今仍未超越其20多年前创下的纪录，即2000年的展览“见证救赎”（Seeing Salvation），尽管去年秋天的“毕加索-安格尔”展览接近了这一纪录。它最受欢迎的售票展依旧是2011年举办的“达·芬奇：米兰宫廷的画家”，吸引了近32.4万名参观者。

英国国家美术馆“毕加索-安格尔：面对面”展览现场

“英国国内数据已接近复苏；然而，国际数字却并非如此。”英国国家美术馆发言人尼尔·埃文斯 (Neil Evans) 说。2019-2020财年，英国国家美术馆接待游客540万人次，其中64%来自海外，其余为本国访客。到2022-2023财年，人数下降至280万人，其中57%来自英国。

“影响访客数量的因素有多种，每个机构的情况各不相同。” “然而，英国国家美术馆2022 年访客数量比前一年增长了274%，在英国景点中，从游客量第15位上升至第6位（其中泰特现代排名第四）。”目前英国国家美术馆实施的“随心所欲”计划，只需支付至少1的门票，即可在周五晚上观看“印象派之后：发明现代艺术”特展。这种模式最初在“卢西恩·弗洛伊德：新视角”展览中引入的，成为吸引更多观众的手段。

今年二月，皮蒂宫（佛罗伦萨乌菲兹美术馆的空间之一）举办的“埃莱奥诺拉·迪·托莱”展览现场。

2019年，佛罗伦萨乌菲齐美术馆的参观人数达到创纪录的440万人次。然而，在2020年和2021年，参观人数分别骤降至120万人次和170万人次。尽管如此，2022年，该博物馆出现了强劲复苏，吸引了超过400万游客。乌菲齐美术馆预计2023年游客人数将突破500万大关。

与卢浮宫和乌菲齐美术馆情况类似，马德里索菲亚王后国家美术馆也在2019年创下了纪录。这一年美术馆接待游客440万人次；然而，在2020年和2021年，这一数字分别下降了近75%和60%以上，到了2022年回到了310万人次。然而，该博物馆迄今为止最受欢迎的展览仍然是2013年的“达利：所有的诗意暗示和所有的塑造可能性”。展出超现实主义画家达利200多件作品，包括来自佛罗里达萨尔瓦多·达利博物馆等地的借展，其中有30幅作品以前从未在西班牙展出过，该展览吸引了超过73.2万名参观者。

德里索菲亚王后国家美术馆“达利展”展览现场

柏林博物馆岛 (Museumsinsel) 也出现了同样的参观情况。2019年，区域内的博物馆群接待了超过300万名游客，但这一数字在2020年下降至74万人左右。与其他机构一样，该博物馆群2022年经历了反弹，吸引了220万人次。

雅典卫城博物馆刚刚庆祝了14岁生日，2019年参观人数达到创纪录的176万人/次。2020 年，这一数字下降了80%以上，而到2022年恢复到145万游客，博物馆推出创意新项目——包括在晴朗的夜晚欣赏帕特农神庙的“满月之夜”。

希腊雅典卫城上空的满月。

去年在英国，泰特美术馆位于伦敦、利物浦和康沃尔郡的四家美术馆（泰特现代、泰特英国、泰特利物浦和泰特圣艾夫斯美术馆）总共接待了超过630万名参观者。泰特美术馆的一位发言人表示，目前这四家美术馆的参观人数约为新冠疫情爆发前的80%，在繁忙的日子里会增加到90%以上。在2010至2019年平均每年接待760万名访客，迄今为止最受欢迎的售票展览是2014年在泰特现代美术馆举办的 《马蒂斯：剪纸》 ，吸引了超过56万名参观者。

泰特美术馆在后疫情时代采用了一种新的理念，某种程度上与英国国家美术馆和阿姆斯特丹国家博物馆的做法相仿。 

“泰特美术馆正在开发更为环保和经济上可持续的工作方式，延长主要展览的举办时间、展示更多世界级藏品，同时充分利用这个机会加深与观众的互动。”泰特博物馆发言人表示说。

至于怎样的展览最受观众欢迎？正如《卫报》的艺术评论人梅夫·肯尼迪当年所写：“人们可能对艺术了解不多，但他们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古老的画作。”她在2001年参观英国国家美术馆的“见证救赎”展览之后写到。“人们排着长队去看的展览往往是古代大师或已故工匠的作品。”并调侃到这些作品“足以让一只泡在福尔马林里的鲨鱼流泪。”

上海浦东美术馆“六百年之巨匠：来自提森-博内米萨国立博物馆的杰作”开幕现场，提森博物馆艺术馆长吉列尔莫·索拉纳做导览。

再看当下中国的艺术展览，也是呈现出井喷之势。上文提到泰特美术馆、乌菲齐美术馆等与上海的美术馆有长期合作。英国国家美术馆与上海博物馆联手带来的“从波提切利到梵高”的从开展到闭幕热度持续。此后，纽约大都会博物馆馆长马克斯·霍莱因（Max Hollein）、意大利乌菲齐美术馆馆长史艾克（Eike D.Schmidt）、法国国家现代艺术博物馆副馆长迪迪埃·奥廷格（Didier Ottinger）纷纷因展览和讲座来到上海。仅刚刚过去的一周，因为展览和活动柏林国立博古睿美术馆馆长加布里埃尔·蒙图阿（Gabriel Montua）、西班牙提森-博内米萨国立博物馆艺术馆长吉列尔莫·索拉纳（Guillermo Solana）、西班牙马拉加毕加索博物馆馆长何塞·莱布雷罗·斯塔尔斯均来在上海。

同时，上海博物馆“百物看中国”全球巡回展首展，由上博与徐州博物馆、成都文物考古研究院联合举办的“不朽的玉甲——中国汉代文物精品展”于6月24日在匈牙利莫拉·弗朗茨博物馆开幕。这一天恰好是匈牙利的博物馆日，为此，博物馆开放至晚上12点，当天吸引近万名观众领略中国古代文化的魅力。

“不朽的玉甲——中国汉代文物精品展”匈牙利莫拉·弗朗茨博物馆展览现场

据悉，“百物看中国”文物艺术出境大展系列是上海博物馆文化“走出去”品牌，预计将在多国进行巡回展出。全球展览相继举行从侧面反映了疫情之后，艺术的生活与交流方式的回归。

注：本文编译自《Hyperallergic》，涉及中国部分由澎湃新闻记者撰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