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你有勇气对灌酒说不吗？

灌酒，真的是个很令年轻人反感的习惯。当然，我相信哪怕中年人、老年人，只要不嗜酒的话恐怕都不喜欢。但灌酒这个习惯倒是很顽固，似乎总是根除不掉。

最近又有一个例子，某地一男子举报自己妻子被灌酒，送回家时已处于“断片”状态。看到网传女子一头埋在沙发里的样子，真是令人五味杂陈。

我就特别怕灌酒，因为我酒量特别差，俗称“三杯倒”，我曾经大致估摸着能喝多少，结论是令人尴尬的“二钱”。而且我喝了酒之后浑身痒、心跳加速、头疼脑热，是比较典型的过敏症状。

我第一次被灌酒是在上大学的时候，一位老师请我们出去吃饭。这位老师也是个狠人，自己有糖尿病，结果开席之前自己给自己打了一针，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然后开始对学生大灌特灌。我大概半小时之后就去沙发上躺着了。但从那之后这位老师在我心里被直接拉黑，化用一句古话，“一为灌酒，便不足观”，无论上课多好都不行。

之后我就想尽一切办法拒绝灌酒，什么理由都用过，过敏、吃了感冒药、才打过疫苗甚至刚做过手术我都用过。说实话，我靠着底线低基本都成功了，任你说得天花乱坠、连蒙带吓，我硬是不喝。对方也没什么办法，可能有些扫兴，但也只能随我。

但我知道，这样也一定会付出“代价”。轻的当然是在饭桌上被个别人“嘲讽”，话里话外带着刺；重的就很难说了，可能是在心里被别人打入另册，“这年轻人不懂事”，由此错失了一些工作中的机会，或是得罪了一些人。

不过现在想来，我还是觉得这是值得的。错过一些机会，错过便错过吧，总比折腾出健康问题要强，而且很多时候后果也许并没有想象的那么严重。

我记得有一次在饭局上，一位面相油腻的人一定要逼我喝酒，我只好说“我刚打了疫苗”。没想到他笑嘻嘻地说：“哎呀，没事的，喝一点。”反倒是他的上司，对着他一挥手，转头和我说：“打了疫苗千万别喝，安全最重要。”

现在想来，也许真正善良的人，大概也能理解别人的难处。倒是拼了命灌酒的那些客户、上级之类，本身也是德行有亏，即便委曲求全换来的机会，大概也终究是不牢靠的。

当然，我这么说可能太理想化了，很多人在生活中真的没有那么多选择。只有一个决定自己工资、绩效的顶头上司，偏偏爱灌酒；只有一个大客户，偏偏也爱灌酒。说是坚决无情地拒绝，或是拔腿就走换一个地方待，其实都太难了，成年人的世界，很难做到这么理想和决绝。

因此，我倒是希望那些成为新闻的灌酒事件，可以得到非常严厉的处理。这其实就是向社会传递信号，这种恶俗的亚文化不是没有代价，一旦出了问题，自己的工作、名声也会大受影响。那么自然而然地，灌酒的时候自然也会多一分忌惮。

曾经有人把灌酒、拼酒之类的称之为“酒桌文化”，似乎这个东西有多么根深蒂固，多么难以根除。也许这不过是随意起名的文字游戏，比如在“酒桌”后面搭配了一个“文化”；或是对文化理解得有点偏差，把人人头疼的习惯当作春风化雨的文化了。

其实一个习惯的改变也许没有那么困难，规则讲清楚，监督渠道亮出来，人们看得到红线，很多折腾自然就消停了。像是延续了千百年的很多封建陋习，其实扫除它们不也就是那么三两下的事吗？

所以，我真的希望未来有一天人们拒绝灌酒时可以不用想那么多理由，什么感冒、备孕之类的，稍微递个眼神，所有人都心领神会：“灌酒可不行，法律管着呢。”希望这一天早日到来，人们可以放下心理负担，能自然地交际、正常地往来，酒也不过是聊以助兴，再也不是自戕伤人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