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溪《六柿图》等首次离开日本，今秋亮相旧金山

澎湃新闻了解到，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将于今年秋天带来特展“禅之心”（The Heart of Zen），呈现南宋画僧牧溪所作的《六柿图》《栗图》。

牧溪是中国南宋时代的禅僧画家，佛名法常，他以其清幽、简净、不假妆饰与写意的风格，在日本获得了巨大的声望、尊崇，被称为“日本画道的大恩人”。其《六柿图》曾被认为是禅宗意境的代表画作。

据悉，这两件作品自十七世纪初以来一直深藏于日本京都大德寺龙光院，而此次亚博的展览是这两幅作品首次离开日本展出。该展览只展出两件作品，且每件作品轮流展出，展期仅为六周。

美国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馆长兼首席执行官许杰近日表示，亚博将于2023年11月17日至12月31日呈现展览“禅之心”（The Heart of Zen），呈现两件旷世杰作：《柿图》（Persimmons）——更广为人知的作品名是《六柿图》（Six Persimmons）——以及它的姐妹作《栗图》（Chestnuts）。这两幅作品为中国南宋画僧牧溪所作，自十七世纪初以来一直深藏于日本京都大德寺龙光院。尤其是《六柿图》，曾被认为是禅宗意境的终极表达。1919年，这两件杰作被评定为日本的“重要文化财”。

据了解，在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的展览将是这两件极少公开展出的珍品数百年来首次离开日本，且仅在亚博一地展览。

澎湃新闻了解到，为了与晚秋的季节相呼应，并保护这些精致的作品不被光线长时间照射，展览“禅之心”将先展出《六柿图》，然后再展出《栗图》，每幅画分别展出三周，展期分别是11月17日至12月10日和12月8日至31日。其中，有一个周末将同时展出两幅画作，即12月8日至10日。

《六柿图》，相传为牧溪所作（中国，活跃于13世纪），竖轴；纸上水墨，大德寺龙光院藏品；重要文化财；图片©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

《栗图》, 相传为牧溪所作（中国，活跃于13世纪），竖轴；纸上水墨，大德寺龙光院藏品；重要文化财；图片©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

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馆长许杰表示，“展览‘禅之心’为观众提供了一次极为难得的机会，使大家得以亲身体验这两幅意义无比的画作。这两件作品以其简逸之韵直入人心。而绝大多数的观众们，包括专家学者，以前最多只见过其复制品。我怀揣深切感恩之情，邀请世界各地的观众来到亚博，在心灵上进入《柿图》和《栗图》所代表的境界，获得人生珍贵的一刻。”

牧溪是中国南宋时代的禅僧画家，佛名法常，他以其清幽、简净、不假妆饰与写意的风格，在日本获得了巨大的声望、尊崇，被称为“日本画道的大恩人”。《六柿图》和《栗图》则是牧溪的作品，体现了南宋禅宗绘画精妙细致的风格。可能在15或16世纪漂洋过海去到日本藏家的手中，并在茶会上进行展示。17世纪初，这两件作品被捐赠给了京都大德寺龙光院，备受尊崇。除了曾于2019年在京都郊外的美秀美术馆（Miho Museum）短暂展出过。据悉，《六柿图》和《栗图》通常不向寺庙成员之外的人员展示。

《六柿图》（细节图），相传为牧溪所作（中国，活跃于13世纪），竖轴；纸上水墨，大德寺龙光院藏品；重要文化财；图片©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

《六柿图》中，牧溪以简逸之笔法及分明的墨色表现出柿子的前后空间层次，画幅中只绘出六个柿子其余空无一物，留下一片遥而无际的空间。这样的空间表现使得画中的白并不显得空，而留白处却让观者存有更大的想象空间。正如李霖灿所说:“宇宙可以过去，但艺术家笔下的这几枚柿子却会万古长存。每一个观众都会一见不忘，留下永不泯灭的印象，这正是‘人生短、艺术长’的最好注脚。”《六柿图》极富禅宗意味，墨色单纯透明，造型厚实圆满而又不失空灵，充满禅意。在通彻禅机的牧溪手里，一堆柿子随意成图，笔夺造化。中国画家落笔之际，寄托了无尽的情思和意趣。虽寥寥数笔，却贯注了对生命的深刻体验，而不是仅仅关注于物象的外在特征，这也是真正的东方艺术的精髓。牧溪的《六柿图》很好地为我们阐释了这一切。画面空阔明净，六个柿子有聚有散，错落有致但并不凌乱。造型中流露出的简约，朴拙，静远，淡泊的禅思。

在中国，水墨画的意境深受佛理的影响。宋元以来写意禅画的风格:在笔墨上，朴质洒脱，神韵情趣，飞白顿墨，神气全得跃然纸上。牧溪的《六柿图》中横排画柿子六只，两旁两只用墨线画成，一如白描;中间用阔笔蘸墨抹扫，成两斜置，两平放，斜放者墨稍淡，平放者墨稍浓，墨色浓淡表现阴阳明暗。笔墨变幻无穷，隐藏不少玄妙。在西方艺评人看来，“有一种介于自觉与即兴之间的关系，它们同时并存，中国画家总是将它们表现得很自然。”

《栗图》（细节图）, 相传为牧溪所作（中国，活跃于13世纪），竖轴；纸上水墨，大德寺龙光院藏品；重要文化财；图片©旧金山亚洲艺术博物馆

对于生活在中世纪和近代早期的日本人来说，“牧溪”这个名字几乎是中国式绘画（唐绘，kara-e）的同义词。牧溪受到了日本人无可比拟的尊崇，他的笔法被尊称为“僧人画风”（oshō-yō）。在日本，很少有画家能避开牧溪的影响。狩野派（Kanō school）的艺术家尤其如此——狩野派是日本古典绘画史上具有重要地位的主流画派，在近五百年的时间里一直引领着日本国内中国式水墨的创作，直到19世纪。《六柿图》和《栗图》也受到了西方学者的关注和欣赏，它们被视为禅宗艺术的杰出范例。

据悉，在即将到来的秋季特展“禅之心”由亚洲艺术博物馆策展人劳拉·艾伦（Laura Allen）和森岛由纪（Yuki Morishima）协同大德寺龙光院共同策划，旨在创造一个静谧的环境，使观众亲身体验两件作品，领略禅宗的意境和禅寺的世界。

展览在展示这两件作品的同时，还将探讨作品和禅寺的历史和意义，以及作品成为禅宗艺术典范的过程。展出期间，亚博还将举办相关的禅宗静修会，帮助观众体验静修的过程，获取内心的平和。

在京都大德寺，住持向每月的法会走去，2019，摄影© T.Minamoto

“‘禅之心’具有非常独特的个人意义。” 日本艺术资深策展人劳拉·艾伦介绍说。这个展览的契机源于大德寺龙光院住持小崛月法（Kobori Geppo）于2017对亚博的访问。他对于旧金山的弱势群体——那些饱受瘾症、疾病和无家可归之苦的人们——怀有深切的同情。通过双方共同讨论，他考虑在旧金山与世人分享这对杰出的绘画作品，以唤起人们的同情心。他希望观众能够在展览中体验到和谐与平静的境界，以帮助应对日常的磨难。

“体验《柿图》、《栗图》机遇之短暂，如同我们生活于地球上能够对周围人众产生积极影响的转瞬片刻。我希望来自全球的观众能够把握这个时机，面对这两件沉静、高妙而富于魅力的水墨画作时，产生内心的共鸣，贯通古今，使传统艺术与我们今天的生活联系起来。龙光院以最慷慨的精神与我们分享《禅之心》，使得亚洲艺术博物馆能够实现我们长期以来的一个愿景：通过单独展陈亚洲文化中标志性的艺术珍品，逐步提升亚洲艺术在全球的地位，进而与西方艺术的经典作品在全球民众的认知中并驾齐驱。”劳拉·艾伦说道。

对于在美国展出亚洲的文化艺术，此前许杰在接受澎湃新闻专访时表示，博物馆的愿景是让亚洲艺术深入大众，成为每一个民众生活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他以地处西方的角度强调了要多层次多角度地讲故事，刺激观众的兴趣，要把文物和民众现实当中的兴趣贯通起来。

“说起串联亚洲文化，当然办不到面面俱到，但一个挺有效的线索就是佛教的传播。佛教作为宗教在亚洲有很大的范围。出于佛教信仰，产生了许多佛教艺术品。我们在展厅中呈现佛教的起源、在各地区的传播和多元化的发展沿革。我们的收藏主要以器物，雕塑为主，其中就有不少反映了佛教题材。各个展厅里都会有佛教相关的展品。这个线索可以对亚洲文化之间的关系有一个叙述。旧金山往往是亚洲文化进入美国的一个起源点。例如禅宗，坐禅传入美国也是在旧金山。”许杰说道。

“禅之心”将于11月17日展至12月31日。

《六柿图》展期：11月17日至12月10日

《栗图》展期：12月8日至3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