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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篇一律的美女还是各有千秋的自己?服美役有错吗?

2023-06-08 12:38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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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打开各大社交媒体软件,你总会发现一种神奇的现象——千篇一律的职业美女,她们年轻,没有毛孔,颧骨丰满。她们长着猫一样的眼睛和卡通般的长睫毛;她们的鼻子小巧而整齐,嘴唇饱满而丰润。

“她们像极了性感的芭比娃娃,”名人化妆师科尔比·史密斯说,“这就是典型的Instagram Face,一张看起来像粘土做的脸,不断堆砌,成了一件不现实的完美雕塑。”

01

越发便利的整形手术

20年前,整形手术是一种相当引人注目的干预措施:昂贵、侵入性、永久性,而且往往伴有风险。

但是,在2002年,美国食品和药物管理局批准肉毒杆菌素可用于预防皱纹;几年后,它又批准了透明质酸填充剂——最初用于填充细纹和皱纹,现在可用于重塑下颌轮廓、鼻子和脸颊。这些药品一般维持六个月到一年,而且几乎没有手术那么昂贵。每支注射器的平均价格约是683美元。甚至人们可以打完肉毒杆菌,直接回到办公室。

最近,Instagram上出现了一批名人整形外科医生,他们上传了注射过程的延时视频和前后对比照片,这些视频获得了数十万的观看和点赞。根据美国整形外科医生协会的数据,2018年美国人接受了700多万次神经毒素注射,250多万次填充注射。那一年,美国人在整容手术上花费了165亿美元;其中92%的手术是在妇女身上进行的。

图|《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

多亏了注射技术,整容手术不再是那些想要改变巨大的人,或者那些正在与衰老过程作斗争的人的专属——它成了千禧一代的专属,甚至是少数Z世代的专属。1997年出生的凯莉·詹纳(卡戴珊家族)在她的真人秀节目《凯莉私生活》中说,在她15岁时,一个男孩评论她的小嘴唇后,她就想做丰唇手术。

02

美颜滤镜的层出不穷

除了整容手术,修图软件也在推波助澜。2010年10月,Instagram推出了自己的美学语言:理想的照片总是立即出现在手机屏幕上。这种审美以一种熟悉的人类渴望为标志,这种渴望在婚礼摄影中得到了最好的记录,即追求普遍的审美同一性。

人的身体是一种不同寻常的Instagram主题:它可以通过适当的努力进行调整,随着时间的推移表现得越来越好。长期以来,杂志的艺术总监一直在编辑名人的照片,以更好地符合不切实际的审美标准。现在,你只需在手机上轻点几下,就可以对自己的照片做到这一点。

无独有偶,成立于2011年的Snapchat,它通过提供照片滤镜在很大程度上维持了自己的用户群,其中一些滤镜可以让脸更瘦,皮肤更光滑,眼睛更大,嘴唇更丰满,从而提升吸引力。2013年发布的FaceTune承诺帮助用户“用每一张自拍惊叹你的朋友”,它的滤镜精准度甚至比Instagram和Snapchat更高。

“我认为95%的Instagram上最受关注的人都很容易使用FaceTune,”史密斯说,“我想说的是,95%的人还做过某种整容手术。你可以看到事情变得越来越流行,现在每个人都在通过肉毒杆菌做提眉手术。”

03

女性追求美的痛苦过程

从古至今,不论是小脚还是细腰,女性变美的理想只能通过对身体痛苦的操纵来实现,且一直伴随到现在。但当代的持续视觉自我传播系统——真人秀电视、社交媒体——创造了持续视觉自我完善的新学科。

社交媒体助长了人们将个人身份视为潜在利润来源的倾向——尤其是年轻女性,也会以这种方式看待自己的身体。2022年10月,Instagram宣布将从其滤镜库中删除“所有与整形手术相关的效果”,但保留Instagram Face的滤镜。

对于那些天生就有资产的人来说——自然资产、资本资产,或者两者兼而有之——用麦肯锡顾问看待一家公司的方式来看待自己的身体似乎是明智的,甚至是自然而然的:识别表现不佳的部门并对其进行改造,抛弃那些不能增加利润的部门,并将业务重新定位于那些能增加利润的部门。

史密斯第一次注意到Instagram Face的入侵是在大约五年前,“当嘴唇填充剂开始出现的时候,”他说,“我会给别人化妆,注意到他们的嘴唇上根本没有皱纹。每只口红涂上去都很顺滑。”他巧妙地指出,这让他的工作更轻松了。“我以前的工作就是让人们看起来像那样,但现在人们来找我的时候已经是那样了,因为他们做了整容手术。太棒了。过去,我们必须给你做轮廓,才能让你的脸颊变得漂亮,但现在你只要出去就可以了。”

但是不难发现,Instagram Face的算法倾向于把所有东西都平面化,变成热门歌曲的混合体,这导致了一种千篇一律的美丽理想。

“不过,人们确实变得越来越漂亮了,不是吗?”他说,“现在的世界是如此的视觉化,而且它只会变得更加视觉化,人们希望升级他们与世界的联系方式。”

图|《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

这是一种乐观的看待形势的方式。但《纽约客》的特约作者贾·托伦迪诺却认为科技正在改写我们的身体,以符合它自己的兴趣——根据任何增加参与度和喜欢的东西重新安排我们的脸。

“你不觉得想象人们永远这样做很可怕吗?”托伦迪诺问。

“嗯,是的,这显然很可怕,”史密斯回答。

04

“名人效应”到“趋于自然”

整形外科医生杰森·戴蒙德是真人秀《90210医生》的常客,他有很多知名的明星客户。他认为,美容工作如今看起来更像是健身。“我认为,把照顾好自己的脸和身体作为整体健康的一部分,已经变得越来越主流。现在大家都明白了:试着让自己看起来最好是可以的。”

托伦迪诺咨询戴蒙德对Instagram Face的想法。他说,他在世界各地工作,每个地区都有着不同的地区偏好,没有一个模板适用于每一张脸。“但也有一些常数,”他说,“对称、比例、和谐。我们总是试图在脸上创造平衡。当你看金、梅根·福克斯、刘玉玲、哈莉·贝瑞时,你会发现一些共同点:高轮廓的颧骨,突出的下巴,下巴下方呈90度角的平坦平台。”

“现在人们更有可能看到这些名人的脸,并在某种程度上正确地认为,他们也可能长得像那样,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托伦迪诺问。

“我们可以用整整两天的时间来讨论这个问题,”戴蒙德说,“我想说,30%的人会带着金的照片来,或者像金一样的人——虽然人不多,但她是最受欢迎的,这是可以理解的。”

这是整容医生面临的最大挑战之一,教育人们不必追求卡戴珊的脸或其他人的脸。“二十年的实践,成千上万的程序,汇聚不同的答案——什么我能做,什么我不能做。”戴蒙德说道。“确实,我的绝大多数患者都非常喜欢他们的整形结果,他们也会不断回来修复。”

05

“服美役”会上瘾吗

那这种整形手术或是任何变美的手段会让人“上瘾”?如今,不少女性花大把时光染头发、化妆,且不会停止。托伦迪诺认为这不是一种瘾,而是一种选择。她引用了作家希瑟·维多斯所著《完美的我》(Perfect Me!)一书中的一句话:“选择不会造成不公正或剥削性的行为,也不会造成某种方式的、神奇的、公正的或非剥削性的行为。”

托伦迪诺问戴蒙德,他的病人在完成手术后是否感觉更像自己了。

“我可以回答这个问题,部分原因是我也做这些事情,”他指着自己的脸说。“你知道,当你剪了一个非常好的发型,你会觉得这就是最好的自己!这就是那种感觉,而且是指数级的。”

托伦迪诺回想自己16岁时化了妆去参加大学面试;十岁的时候在体操比赛上化过妆。在六七岁时参加芭蕾舞独奏会的照片中,她涂着睫毛膏、腮红和口红。每一个阶段的她都很开心。

图|《了不起的麦瑟尔夫人》

不少女性在一生中花费许多时间精心打扮,试图在一个又一个的环境中表现出色,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们被这个时代所改变吗?在这个时代,普通人每天都会收到一些指标,这些指标似乎可以量化我们的个性和身体状况在市场上的表现。

但是,如今的女性追求变美多数情况下并非环境造成,无论是化妆、滤镜、甚至整形,都是为了让自己更开心,在这个社会上更能表现自己。如果将来有一天她们不再“服美役”,也是她们为之欣然的选择。

编译/陈怡芸 排版/阿桃 监制/April

原标题:《千篇一律的美女还是各有千秋的自己?服美役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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