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从来没有真正弄懂这届年轻人 | Z世代职场洞察①

职场中，提到“00后”，你想到的第一个词是什么？

又一年毕业季即将到来，数百万“00后”将从校门迈入职场。与“垮掉的80后”“佛系的90后”一样，Z世代打工人像每一个曾被打上标签的代际一样，辅入职场就被贴上“躺平摸鱼”“反PUA”“难管”等等标签，掀起一波接一波的声浪。然而，他们真的像热搜里呈现的那样中不受束缚、不守规矩、不在乎工资，只在乎自由？

读懂Z世代员工的价值偏好，激发他们的活力和“韧性”，是每个布局长远的企业领导者“任务清单”上的重要议题之一。

长江商学院管理学系组织行为学副教授、领导力、行为心理与包容发展研究中心主任张晓萌教授带领研究团队自2021年起对Z世代（本报告指1996-2003出生已经进入职场的18-25岁的青年群体）进行调研分析，形成《职场中的Z世代调研——变与不变：Z世代的价值观、驱动力与韧性传导》报告，从价值取向、兴趣匹配、激励偏好和韧性传导等维度，全面刻画职场中Z世代的群体特征，呈现代际间的差异，从而给管理者的工作带来启发和洞见。

今天的文章尝试跳脱出社交媒体和大众认知为这届年轻职场人贴上的种种“刻板印象”标签，聚焦、拆解“Z世代的职场价值观”这一最受企业管理者关注和期待的问题。

张晓萌

长江商学院管理学系组织行为学副教授

领导力、行为心理与包容发展研究中心主任

长江商学院副院长

Z世代的价值观与其他代际群体的差异并不显著。和其他年龄组一致，Z世代同样最为看重健康和财富。

管理者无需放大和预设价值观的差异来审视Z世代。与其固化偏见，不如用代际的不同来拓宽认知边界。

01 “年轻”并非“异类” Z世代的价值观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你的人生只能完成最重要的5件事，Z世代会怎么选？

在我们的调研中，他们和“90后”“80后”“70后”一样，选择了身心健康、财富增加、体验拓展、自我实现、物质和精神享受这5项。

Z世代和其他年龄段在核心人生观上并没有明显差异，大家都一致认为“身体和心理健康”是一生中最重要的事情。

对于Z世代来说，与身心健康同等重要的目标还有财富积累。从人生目标来看，有66.62%的Z世代认为经济收入和财富的增加是最重要的事情，这一结果表明Z世代在个人生活富足的基础上，依然具有较高追求财富的积极性。

为什么不少人直觉上认为“95后”“00后”犹如脱缰野马般离经叛道？

其实是代际标签带来的认知禁锢。国内自独生子女政策推行之后，公共讨论中开始出现有明确代际标签的群体——“80后”，也是从“80后”开始，人们开始用代际标签来认识群体受宏观环境影响而产生的差异。

我们的研究结果显示，事实上，Z世代也就是我们常说的“95后”“00后”，并没有很多人以为的那么另类，他们和其他年龄组一致，同样最为看重健康和财富。

企业管理者无需放大和预设价值观的差异来审视Z世代，与其让标签固化偏见，不如用代际不同来拓宽认知边界。关爱每一位员工的身心健康，明确弹性办公环境下的工作和生活的平衡，并提供健身、心理健康等培训机会或课程。

02 “世界那么大，我想去看看” Z世代更渴求新奇体验

Z世代并没有那么“离经叛道”，不过也确实有属于他们特有的价值标签。

在拥有丰富体验开拓眼界这项价值观上，Z世代中认为拥有新体验（旅行、开拓眼界）是人生最重要的事的占比高达57.74%，接近六成，是各个年龄段占比最高的群体。

注：每一代际群体在人生选择中都有一项选择的占比为各代际最高，这部分代表了他们和其他代际的差异。

Z世代职场人更看重“拥有更丰富的体验、开拓眼界”，也因此会产生很多新的思想和观念；

26-30岁年龄段的群体经过几年的职场磨炼，开始发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一阶段他们最看重的是“经济收入和财富的增加”；

31-40岁年龄段的群体通常对外界和自我的认知已经达到一定的平衡，开始关注“自我能力和专业成就的提升”；

而41岁及以上年龄段的群体则自我认知更充分，更看重做喜欢并擅长的事。

对于企业来说，可以将新奇体验的元素加入到工作内容当中，调动Z世代员工的积极性。与此同时，企业应做好预期管理，随着疫情常态化的收尾以及防疫政策的进一步全面放开，Z世代在当下及未来一段时间内选择旅行的机率会有大幅增加的可能性。

03 这届年轻人拒绝躺平 Z世代仍是渴求上进的一代

Z世代的短期目标和长期目标则与其他群体存在较大的差异。

除“身体、心理健康以及人脉圈的建立”这三项的短中期目标与其他群体较为一致之外，Z世代认为3年内（短期目标），自我提升（学习进修）更重要，占比49.56%。而未来5-10年中，财富积累（升职加薪）更重要，占比50.00%。

与此相对应的是，26-30岁年龄段认为身心健康和财富积累是最重要的，且在短期目标和中期目标中的占比较为一致；

31-40岁人群的前三个重要事项在短期和中期目标出现了较为一致的趋势，分别为身心健康、财富积累和自我提升；

在41岁及以上的人群中，无论短期还是中期目标，有超过70%的人认为最看重的事情为身心健康（分别为72.89%和75.53%），远高于其他方面的需求。

04 初入职场也迷茫 Z世代需要更明晰的职业生涯指导

对比四个年龄段的短期目标和中期目标，整体来看，Z世代相比其他年龄段在目标设立上变化性更高。Z世代所有的目标选项的占比均小于50%，而随着年龄越大，群体对于短中期目标的明确程度和一致程度越高。

这可能因为Z世代目前还处于迷茫阶段，对于自己的短期规划和中期目标并没有形成非常清晰的认知。而随着工作年龄的增加，拥有更加丰富的职场经验和生活经历后，能够对自己的人生有更好的掌控。

对企业管理者而言，帮助Z世代职场人详细制定出个人自我提升的短期规划，以及明晰职业发展的中长期路径，就成为了留住下一代人才的关键。

05 阅历越多才越想“做自己” 好领导一定要懂“投其所好”

我们再将视线扩大到其他年龄段。尽管Z世代和26-30岁这两个年龄段受访者均认为人生最重要的事情是：健康、财富、体验、自我提升和愉悦感，但这五项重要事情在26-30岁年龄段的分布更为集中，各选项占比略高于Z世代。

对于31-40岁年龄段受访者，自我提升的重要性占比在各年龄段中最高（63.60%）。这一年龄段的职场人本身就处于事业上升的关键期，这一结果表明他们当中的大多数人既追求工作中的能力提升，也看重对工作的热爱。

在41岁以上年龄组当中，“做喜欢并擅长的事”的占比在各年龄组中最高，达到61.05%；认为财富重要的占比下降到最低，为61.27%，同时愉悦感的重要性下降到了49.16%，为各年龄组中最低比例。

从对比分析中我们可以看出，随着年龄的增长，认同财富、愉悦感重要性的占比呈下降趋势，而对于身心健康、个人专长（做喜欢并擅长的工作）占比呈上升趋势。简言之，随着年龄的增长和阅历的丰富，对财富之外的意义追求变得更为普遍。

对于管理者来说，根据不同年龄段员工的特征，调整有针对性的激励方案和职业发展规划，通过公益活动和ESG方面的努力进一步强化员工的价值认同，更能够进一步加强员工与企业的紧密联系，共同推动组织的发展与成功。

教授的话

随着大量的“Z世代”进入职场，越来越多的声音开始倡导以Z世代员工的需求和偏好为导向，进行管理方式的迭代甚至变革。世代差异与新的时代背景，向企业对新生代员工的管理方式提出了挑战。

由于生活环境的不同，每一代人之间存在显著的代际差异，新生代的职场人与上一代的职场人之间在思维方式、生活观念和职业观念等方面都存在明显不同，因此倡导新的管理方式也是一种合理的职场诉求。

在商学院的教学和管理过程中，我发现大部分企业家都很重视新生代员工的管理方式。作为研究者，我希望通过调研让Z世代的画像更为清晰，能够给予企业管理者更多启发，从而提高管理的效率，这也是从管理角度做“职场中的Z世代”研究的缘起。

我带领研究团队从2021年2月至10月进行了调研。在全国范围内共回收有效问卷16,000份，数据点近295万，涵盖了各个年龄段。报告聚焦在Z世代作为职场人的一面，在问卷收集的当年（2021年），我们将Z世代定义为“1996-2003出生已经进入职场的18-25岁的青年群体”。

报告从价值取向、兴趣匹配、激励偏好和韧性传导等维度，全面刻画职场中Z世代的群体特征，希望给管理者的工作带来启发和洞见。

今天与大家分享的是报告的第一部分：价值观，这也是我们研究中企业管理者群体选出的最希望了解Z世代员工的方面。

我们会在之后陆续推出我们的Z世代洞察，同时也希望更多人参与到我们后续的跟踪调研中，让最终的研究成果能够助力管理方式的迭代，从而打造出更具韧性的个人和组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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