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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就是:等一个自然而然的晴天,去海边
盛夏还没到,但第一轮高温已经让无数人叫苦连连,空调成为每个人心里永远的神。
然而如果一整个夏天都待在空调房里,显然辜负了如此舒爽的天气。
于是,海边成了户外的最优解。
除了摸鱼、玩水,海洋之于我们,是否还有更深层的意义?它对我们人类的召唤,是否源于我们自身的某些属性?
在《哲思与海》里,美国哲学家戴维·法雷尔·克雷尔从匈牙利精神分析学家桑多尔·费伦齐的“向海洋回归的逆流”出发,探寻了人类与海洋永恒的关系。
[美] 戴维·法雷尔·克雷尔|著
陈瑾|译
未读·思想家|出品
01
我们都来自海洋
“
火的第一次转变,变成了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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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拉克利特
”
世间一切事物都与火相互转化,就好像火是万物在宇宙中的法币。然而,海洋是火转化成的第一个事物。
这是为什么呢?或许因为海洋是由雨水滋养的,海洋不仅直接接受了暴雨和飓风来临时的降雨,还接受了所有汇入河流的补给,而河流也是由陆地上的降水汇集而成的。这些降水都来自天空,即闪电出现的“区域”。
换句话说,因为海洋造就了云朵,云朵造就了降水,降水造就了河流,河流又汇入海洋,因此海洋是首个转化物。
海洋、海上风暴、云朵、降水和陆地形成了不断变化又周而复始的周期性循环,这种定向运动由太阳提供能量,而这种连续变化或不断变化的连续性似乎总能激起赫拉克利特的兴趣。
他似乎认为,海洋蒸发后会一路到达太空中倾斜的球体,也就是星星那里,然后像灯油、蜡烛或火球一样燃烧,在夜空中发出光芒。
至此我们就要与赫拉克利特告别了,虽然有些不舍,但毫无疑问,我们要将他留在供奉着女神阿耳忒弥斯(月亮与狩猎女神)的庙宇附近。
科洛封的克塞诺芬尼早就表明过大海、天空和陆地的物质交换或循环的重要性。最重要的是,生物以及其他物质都是这个循环的产物。
“所有存在并出现的(γίνοντ᾽ ἠδὲ φύονται)事物都是土和水”,这样说的原因是,“我们从前(ἐκγενόμεσθα)都来自陆地和海洋”。
克塞诺芬尼对大海的评价是:“大海是水的源泉,是风的源泉;如果没有大面积的咸海水(ἄνευ πόντου),(风就不会有吹动的力量)也就不会有高涨的河流和高空的降雨;广阔的咸海水就是云、风、河流的创造者。”
荷马也在诗中吟唱海洋是云、风、河流的源泉。
02
海水,生命的起始和源头
桑多尔·费伦齐在1924年的著作《对生殖力理论的尝试》(《塔拉萨》)中提出,系统发育实际上是后生变态(coenogenesis),即生物早期形态中没有的结构在胚胎阶段的发育,这些结构似乎是生物因外界环境变化产生的适应性反应。
让费伦齐印象深刻的新结构是脊椎动物的羊膜囊,其主要功能是保护哺乳动物的幼崽免受干燥、震荡、饥饿、败血症和死亡的威胁。
为什么哺乳动物需要这种特殊的保护呢?因为地球的发展史就是一部灾难史。
具体来说,为什么需要羊膜囊及其外部的绒毛膜呢?原因在于,当海洋干涸时——这是一种经常发生的灾难——鱼类需要一个可以游泳、产卵并生存的地方。
尽管这听起来似乎违反直觉,但灾难威胁着所有的海洋生物,那是我们生殖出现分化,成了有性别区分的物种的开端。
即使两种性别都要面对灾难,也都需要保护,但物种还是分化成了雌性和雄性两种性别。
人类的进化看似是由同一性分化成两性的过程,即濒危的原始生物在一系列灾难作用下产生的分化。
人类对于海洋的情绪始终是矛盾的:海洋既能孕育生命又能溺死生命。羊水可以让胎儿免于脱水,而生产让婴儿免于溺水或窒息而亡。
人在出生时处于睡眠状态,也不会记得生产的过程,但没有这个过程,我们也不能开启生命。
费伦齐从胚胎学和比较形态学中找到两个令他和我们都要停下来想一想的论据:首先,只有陆栖动物出现后,生物才发育出了装满羊水的保护性器官;
其次,胚胎发育过程中没有羊膜的动物无法进行有性生殖。换句话说,陆地上真兽类动物(基本指的是野生动物,即有胎盘的哺乳动物)的进化和两性性行为的发展关系紧密。
有性繁殖,或者说至少临时性的有性繁殖是从两栖动物开始的,尽管只有爬行动物才会出现交配行为。“拥有能够进行有性繁殖的器官,在母体子宫内发育,并且避免了干燥环境带来的危险,这三点构成了一个不可分割的生物学组合。
03
在海浪的怀抱里感受平静
赞美“七大洋”的歌曲成千上万,但世上只有一个海洋,或者说至少海的源头只有一个,希腊人称为“大洋河”(Ὠκεανός)。
尽管他们认为那是一条大河,但无论它是河还是海,大洋河神俄刻阿诺斯所辖的流域环绕着地球,没有阻断分隔任何地域。
海洋可以被定义为水的身体。也许一个身体可以抚育另一个身体,然而,肯定不是通过远处的行动,也不是来自全然在场,更不是因绝对的近距离;确切地说,可能存在一种内心的抚育,在一种亲密友谊的涌动中上升。
这种友谊可能是费伦齐所说的,在那些纪念回忆的节日里形成的友谊;它也可能是在内维尔提出请求时的希望中形成的。
这种令人难忘的友谊,无论多么欣喜若狂,或许必定会在水滴的时间性中呈现,无论它是唾液、精液的水滴,还是时而不情愿、时而欢快流动的珍珠母的水滴,或者还是心脏血液或者墨水的水滴。
当我仰浮在巴洛斯海湾时,我让自己沉溺在大海的怀抱中,玩了一个小游戏。
我闭上眼睛,在这种状况下尽可能地放松呼吸,让自己尽量长久地漂浮在泛着涟漪的海浪中。透过我的眼睑,太阳是明亮的橙色,海面一片平静,令人感到安心。
现在我没有感觉到漂浮,也没有上升到空中;现在我感觉身体在慢慢转动,像指针划过表盘。
我疑心那无法感知的水流会缓缓将我带向东方,去往那海中凸起的金字塔状的岩石,海湾在这里戛然而止。
我脚下的靛蓝不再只是颜色,而是纯粹的深度,其深处充满未知,而这些未知大多是我的想象,它们并不存在于爱琴海。
我总是很快就睁开眼睛。我认为闭眼已经有30分钟了,但其实只过了2分钟。或许只有30秒?太阳还在之前那个地方没有移动。手表的指针也几乎没有转动。
那个金字塔形状的岩石仍然在远处,或许像我闭眼之前一样远。我想起那个从我生命中消失的美丽女人。
在我的想象中,她正在微笑,那笑容在讽刺与祝福间摇荡。我朝着羞怯的海岸出发。
编辑|泰若克塔
封面|《晒后假日》
图片|网络
原标题:《夏天就是:等一个自然而然的晴天,去海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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