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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政府与经济发展——对话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兰小欢教授

2023-05-30 07:53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政务

2023年5月18日，清华学堂经济学班“与经济学家对话”系列讲座第五期“中国政府与经济发展”举行。活动邀请复旦大学经济学院兰小欢教授讲座，清华大学新雅书院院长梅赐琪教授和清华经管学院钟笑寒教授作为对话人，共同探讨政府在中国经济发展中的作用。来自清华大学各院系师生约450人参加活动。活动由清华经管学院马弘教授主持。

兰小欢演讲

马弘主持

兰小欢分析了中国发展过程中生产要素产生并组合在一起的过程及其中政府的作用，从劳动力优势、工业基础、产业升级等方面进行分享。

有关劳动力优势，兰小欢指出，人口数量优势转化为劳动力资源优势至少要满足识字和健康两个条件。中国的识字率和人均寿命在新中国成立后快速上升，这是政府推动扫盲运动和支持基础医疗体系建设的结果，改革开放后推行的大学扩招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中国的人力资源积累。

工业基础方面，兰小欢强调，不发达国家要变得富裕必须进行资本原始积累。中国作为大国，资本积累必须依靠本国资源，而这种积累不可避免地带有强制性，在我国是以农村补贴城市、城市国企制度和金融抑制等方式实现的。针对产业政策，有观点认为产业政策和比较优势理论之间存在矛盾，兰小欢指出，比较优势体现为生产成本低，而现代工业降低成本的关键在于规模效应和干中学，这两者本身是在发展自有工业体系的基础上才能实现的。另外，由于行业迭代中知识传递、人才流动等关键变量不体现在单个企业的财务数据中，所以基于个体企业财务数据对产业政策的效果评估，方法论是不完善的。

针对产业升级，兰小欢指出，基础设施是产业升级的必备条件。基建需要持续的投资，而这些投资是政府牵头进行的。政府进行基建需要融资，在中国这种融资以土地财政的形式出现。地方政府债务规模巨大，对这一现象有很多种认识的角度。它可以帮助我们认识金融市场发展与政府提供信用基石的关系，也可以督促我们探究政府债务的另一面，即政府的资产存量，而不是仅仅关注每年财政收入的流量。政府还有一项重要的资产没有进入其资产负债表，即政府掌握的海量数据，如果在未来的数字经济发展过程中将其估值入表，将有助于数据要素的流动，也将推升地方政府的资产规模。

兰小欢还谈到当前的技术创新问题。在国际市场上，技术封锁等问题会通过各种非关税的壁垒呈现，这些行政和政治壁垒，不能依赖单纯的经济和市场力量去解决。对于中国这种超大规模经济体而言，国内的地区间合作所产生的分工效果可能巨大，因此不仅要考虑国际分工，也要重视国内地区间分工，发挥国内大循环的作用。

兰小欢总结了思考中国问题的三把“标尺”，即发达国家的现状、本国国情以及教科书理论。关注中国问题时，应当从不同的视角思考比对，了解中国国情后，再结合自身所学理论做出评价。当理论与现实出现冲突时，不能一味相信理论，不仅要“学进去”，更要“学出来”。

在对话环节中，梅赐琪分享了阅读兰小欢所著《置身事内》和听完讲座后的体会，强调了中国有为政府的特征，以及理论与现实结合和系统性思维的重要性。钟笑寒分享了对《置身事内》的有关思考，提出了以双边市场平台的视角看待地方政府作用的观点和由此可以思考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