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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非遗 | 第76期：马尾缠丝绣轮廓凹凸纹彩现浮雕

2023-05-19 23:34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媒体

以下文章来源于广西日报，作者广西云非遗团队

广西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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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刺绣，古称针绣，即用绣针引彩线。在长期的生活习惯和文化传统的影响下，不同地区的刺绣蕴含承载着不同的意义。尤其在民族地区，刺绣展现出了更多的民族文化性。

在河池南丹，生活着壮、苗、瑶、水、毛南等多个民族，刺绣是当地少数民族服饰中最重要的元素之一，马尾绣、卷绣、布贴绣、打籽绣、平绣……各式绣法百花齐放。其中，南丹马尾绣起源于水族，结合水族人民赛马好马的习俗，水族妇女独树一帜取马尾毛做刺绣原材，展现了其生活智慧，是研究水族民俗、民风、图腾崇拜及民族文化的珍宝。

本期，我们走进河池南丹，探寻河池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南丹马尾绣，看根根马尾如何在巧手下化身为绣布上的浮雕。

南丹马尾绣

类别：传统技艺

级别：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

批次：第七批

地域：广西河池南丹

南丹马尾绣是以马尾毛作为重要原材料的一种特殊刺绣技艺。制作马尾绣时需经过处理马尾、选马尾毛、做马尾线、绘图、勾边、填心、镶金线、绣金钱、装钉等步骤，马尾绣最大的特点是图案立体有致，带有凸起的纹理感，制成的绣品不易变形、经久耐用，深受当地人民的喜爱，多被应用于背带、服饰、鞋子等的制作之中。2022年，南丹马尾绣入选河池市第七批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性项目名录。

河池市南丹县位于广西西北部，云贵高原南麓，北部与贵州省黔南州交界，是广西水族人民主要聚居地之一。居住在南丹县的水族人民多数于清末民初由贵州省三都水族自治县的周覃、九阡两处迁徙而来，随之传至南丹的还有水族古老且富含民族特色的刺绣工艺——马尾绣。据南丹马尾绣代表性传承人胡秋妮介绍，南丹马尾绣至今已有近200年的历史。

南丹马尾绣市级代表性传承人胡秋妮。陶洁摄

马尾绣，起源于水族人民生产生活和独特文化背景的艺术创造。据史料记载，近千年来，水族人民以养马赛马为爱好，在这一习俗背景下，水族妇女创造出了用马尾做刺绣原材的独特工艺。通常在水族的传统大节端午，水族男子齐聚赛马，女子们便穿着马尾绣服饰盛装出席，成为当地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马尾绣绣服。陶洁摄

马尾毛纤维长，拉力强，韧而不硬，用坚韧的马尾毛与柔软的丝线交织于经纬之中，粗犷与温柔凝聚于绣布之上，是南丹马尾绣的灵魂所在。

棕褐色的马尾毛。陶洁摄

南丹马尾绣的制作包括处理马尾、挑选马尾毛、做马尾线、绘图、勾边、填心、镶金线与钉“铜钱”、拼装等九个步骤。

样式精美多样的马尾绣。李彬华摄甘艳霞制

制作南丹马尾绣的马尾毛通常会从各家各户的祭祀马获取。根据水族传统，村里有老人去世时通常会杀一匹马用于祭祀，剩下的马尾毛就被妇女收走，经过温水浸泡、清洗、蒸煮、晾晒等方法处理之后，此时的马尾毛便可用于制作马尾绣。

当然，处理好的马尾毛并非直接作为绣线，在每次开始绣制之前，绣娘需要挑选马尾毛并将其做成马尾线。“毛要选择色泽鲜亮、没有折痕、富有弹性的，这是我们挑毛时最看重的点。”胡秋妮一边捋着马尾毛，一边介绍着挑选马尾毛的重要原则。一根马尾毛的优劣，很大程度上决定了绣品的品质。

挑选富有弹性的马尾线。李彬华摄甘艳霞制

胡秋妮在挑选准备用于刺绣的马尾毛。陶洁摄

挑好马尾毛后，便可以开始做马尾线。通常做马尾线会选择2—9根的马尾毛作为内芯，根数的多少决定了线的粗细，越粗的线使用起来立体感便越强。

制作马尾线。李彬华摄甘艳霞制

做马尾线时，要通过旋转让丝线均匀包裹住马尾毛。陶洁摄

做马尾线时，要将丝线与马尾毛的尾端打结，用双腿夹着丝线圈固定，两边手一端捏拿着丝线，一端捏着马尾毛，同时转动缠绕，让丝线紧紧包裹缠绕住马尾毛。在这一过程中，要注意不能将马尾毛露出来以影响美观。缠绕完毕后的马尾线类似琴弦，粗而有弹性。

缠好的马尾线。陶洁摄

至于为何不直接用马尾毛做线，而是将其用作提高韧性的填充材料，实际是出于实用性的考虑。“通常像背带、鞋子这样的马尾绣绣品使用年限很长，如果直接用马尾毛来绣的话，裸露在外的马尾毛经过反复清洗或摩擦、暴晒后容易折断，用丝线缠绕能增加耐磨性。另外，马尾毛本身含有油脂，作为内芯日积月累地渗透出来，也能保持外圈丝线的光泽度。”胡秋妮说。

通常在绣制之前，绣娘会用笔在绣片上绘制图案，方便后面绣马尾线勾边时直接就着图案固定。南丹马尾绣的图案通常以花、鸟、虫、兽为题材，其中蝙蝠、蝴蝶、凤凰、龙等吉祥寓意的图案使用较多。

绘制图案。陶洁摄

画线定图案。李彬华摄甘艳霞制

图案绘好后，便正式开始绣制。南丹马尾绣的绣制过程类似作画，先用素色的马尾线对整个画面进行基础勾边，再用丰富的色彩来填充内部，最后再选择性地增加一些点缀装饰。

勾边时，先用一根粗针将马尾线从底部穿到正面，再用同色细线把马尾线固定在事先勾勒的图案上，粗粗的马尾线在绣布上弯绕，整幅绣品的立体感也于此时浮现。

用马尾线勾边。陶洁摄

随后便是填心，在图案框架内空白处用不同的彩色丝线进行填充。填心时需要用到两根针，一根是穿了由8—12股丝线拧成的粗线，用于扭绳；另一根是穿同色的细线，用于固定扭绳的形状。

填心极其考验绣制功底。李彬华摄甘艳霞制

“填心是我们整个马尾绣制作中耗时最长也最难的部分。”胡秋妮介绍道：“因为扭绳图案是一圈紧连着一圈，所以一旦开始填心，手是不能松开的，否则线就会散，整幅作品就会有瑕疵了。所以通常填心时我们一绣就是一整天。”填心完成后，一幅马尾绣绣片的制作可以算是基本完成。

填心。陶洁摄

镶金线、钉“铜钱”则是马尾绣绣品的点缀，用于丰富绣品的层次，是过去的富贵人家在为老人或孩童制作背带、帽子、绣花鞋时常用的装饰，是富贵的象征，也饱含了吉祥祝福的寓意。

藏在红色丝线下的金线在光照下十分显眼。陶洁摄

镶金线即在绣片的边缘用红色丝线固定金箔条，以丰富绣品的层次。

金线展示。李彬华摄甘艳霞制

镶金线。陶洁摄

钉“铜钱”则是用丝线将一枚枚小“铜钱”铺满整个绣面，星星点点的“铜钱”增加了整个绣品的精致度，但出于使用及保存的考虑，“铜钱”水洗暴晒易氧化掉色，如今已使用较少。

镶满了小“铜钱”的背带。陶洁摄

由于南丹马尾绣的工艺比较复杂和繁琐，同时结合了当地壮绣绣片精致小巧的特点，通常制作马尾绣时都是分解成若干个绣片。在所有的绣片绣完之后，将其拼接缝合、装钉，才算是形成完整的马尾绣。

各式各样的马尾绣绣片。陶洁摄

从小跟着奶奶、妈妈耳濡目染学习刺绣的胡秋妮，对刺绣有着天生的兴趣。“十五年前来到南丹，无意间在街上发现了一家小店，里面挂着好多南丹马尾绣作品，是我从未见过的新奇绣法，一下便被深深吸引住，也因此有缘认识了自己的恩师并正式拜师学习，然后一步步下定决心开始从事马尾绣事业直到现在。”谈到自己与马尾绣的结缘时，胡秋妮十分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