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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失爱子武汉一父亲卧底“约死群”解救多人:很多人并不想死

张子渊/法制晚报·看法新闻
2018-07-31 1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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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建国成了约死群里的“名人”,也成了最忙碌的人。自从儿子胡靖通过约死群和两个青年相约烧炭自杀去世,胡建国为了找到儿子自杀的原因,加入了约死群。

这一个月里每天都有人加他的QQ,但不是跟他相约自杀,而是找他倾诉自己为什么要死。有的人跟他诉苦,讲述低落的人生;有的人则很极端,让他再多管闲事就去自杀;还有的人直接跟他说:“我欠钱还不起,你包养我吧”。

他成了一个劝生者。后来他发现约死群中的劝生者并不只有他一个。劝生者们成功率并不低,仅胡建国一个人,就在各约死群里成功打消了十多人的自杀念头,成功率至少达到三分之一,同时他还将四个已经实施自杀行为的人救了回来。

因为约死群中大多数人都不想死。

心灰意冷

胡靖5月26日约上网友烧炭自杀。虽然胡建国认为腾讯对约死群的监管有责任,但他无法摆脱作为父亲的自责,他想知道儿子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46岁的胡建国以前从来不玩QQ,但为了进入约死群,他一点点学着用。

胡建国找到了那个跟儿子一起约死但中途退出的网友“前度”。“前度”知道胡建国找上他,非常害怕,连续问他:你会告我吗?“前度”告诉胡建国,自己有抑郁症,所以想死,但又怕死,尤其是怕父母伤心,最终他没有和胡靖一起自杀。而如果胡建国告他,他就会自杀。

7月5日,胡建国在“前度”的推荐下,用儿子的账号登录QQ,加入了约死群,探究儿子自杀的背后原因。当头像被点亮,群里的人都以为见鬼了。

在这个群里,胡建国见到很多和儿子一样随时准备赴死的人。胡建国总结他们为以下几类:“无知者、贫困者、感情受挫者、绝症患者、抑郁症患者,还有人是赌博、网贷欠钱的”。

在这个灰暗的网络世界里,胡建国觉得心情压抑,他曾经在里面说一些正能量的话,还把朋友拉进来帮他“壮声势”,但马上被群里的人攻击,有人还故意用胡靖的事情质问他。无奈之下,胡建国只能向北京市公安局举报了这个拥有400多人的名为“煌川水”的约死群。

在约死群里还不到三天时,看着每天都是“99+”的聊天记录,胡建国觉得很无助。他告诉《法制晚报》记者:“我决定放弃一切诉求,身心俱疲,感觉一切都很苍白、无助,也看到了个人的渺小。就让他们自己做主,随风而去吧。”

无法放下

胡建国自己说放下,但是他发现,进入了约死群,就无法放下。因为他无法看着一个个年轻的面孔从自己眼前走入死界的大门。

就在胡建国报警后的第二天下午,“煌川水”群被封。胡建国觉得这应该是向北京市公安局举报后的结果,这让他有了一丝安慰。

7月9日,胡建国在一个群里发现有三个年轻人相约到湖南自杀,其中一个人已经准备好了炭、胶带和安眠药,为了向另外两个人表达诚意,还将手机号发到了群里。胡建国向湖南警方报警,警方通过手机号找到了这三个年轻人,将他们从死界的大门前拉了回来。

警方的两次行动,让胡建国的心里产生了丝丝暖意,至少他觉得,社会不是对这类事情不闻不问。而成功地救回了三个年轻人的生命,挽救了三个家庭,这些都让胡建国开始意识到,自己在约死群中还有更重大的意义。

他开始一个个地通过添加好友的请求,一个个地跟这些人聊天。这个时候他发现,其实约死群里的很多人,根本“没必要死”,他们需要的只是帮助。

成功劝生

一个23岁的小伙子,欠了支付宝3万多块钱,因为支付宝打电话说要报警讨债,于是他便在约死群约死。胡建国想劝他,但他用质问的语气作为对话的开场白:“你就只知道赚钱,连儿子想什么你都不知道,你有什么用?”

胡建国进入约死群曾备受网友质疑,但最后他用行动劝阻不少年轻人放弃自杀

对于儿子的事,胡建国只得叹气。他告诉小伙子,为了3万块钱自杀,不值得,找一份工作,每个月还两三千块钱,有一年半载也就还上了。而小伙子则告诉他“欠钱了就没心情工作”。

后来的几天,胡建国经常主动给小伙子发信息,谈一些生活琐事。有一天,小伙子突然说:“我要找工作了,能不能给我20块钱复印照片和简历。”

胡建国不会用QQ转账,于是两人加了微信,小伙子改口叫了他一声叔叔。几天后,他告诉胡建国,自己已经在工厂上班了,不再关注约死群,现在就一门心思想着挣钱把欠款还上。

这段时间加胡建国好友的有80多人,有的人他能一聊聊到后半夜,连续三四个小时,有的人则非常极端:“你要是再劝我,我就去找你,当着你面自杀。”

“太耗费精力了,但是想着他们也是一条条生命啊,能救一个是一个吧。”为了劝这些年轻人走出困境,鼓励他们重拾信心走向社会,胡建国给不少人打过钱,一个月开销达数千元。

救死者们

湖南三个烧炭自杀的青年并不是胡建国救下的唯一案例,7月23日,有两个青年相约在山西大同烧炭,其中一个人留下了手机号,另一个人则爽约了。留下手机号的这个青年独自实施了烧炭行动。好在胡建国通过朋友向当地公安机关报警,民警马上找到了这位自杀青年,经过民警的批评教育,他也打消了寻死的念头。

“其实约死群里的很多人都是这样,稍微有一个正向的引导,他们就会清醒过来。”胡建国说,7月23日,另有一个青年在湖南郴州某宾馆烧炭自杀,结果烟味太大被宾馆服务员发现,他被赶出了宾馆。胡建国事后和这个青年聊天,也打消了他自杀的念头。

胡建国成功劝导一位自杀青年珍惜生命

这时候,胡建国又想到了自己的儿子,“如果那个时候有人能跟胡靖聊聊,可能他就不会做傻事。”

有一天,胡建国收到了一名网友给他的截图,截图中,胡靖正在教给“前度”烧炭自杀的方法,这让胡建国很诧异,“我儿子跟一个导师一样,在教别人怎么自杀,这些方法他又是从哪儿学会的?”

发截图的是另一个劝生者李俊华,他曾经在一个约死群里看到胡靖发言的截图,但是他并没有意识到胡靖会这么快就去自杀,“他当时并没有约死的迹象,后来报道出来,我还很奇怪,怎么好端端的就死了”。

胡建国劝生是因为感同身受,而劝生者李俊华的情况其实更像是一名约死者。这个学习中医的大学生因为网络赌博欠了130多万,书念不下去了。他在QQ里认识了一个计划去西双版纳找有毒植物自杀的女网友,被她拉进了约死群。他发现约死群里很多人的情况,其实比他自己要好很多,完全“没必要死”。

一名29岁广东仔,因为赌博欠了28万,便要约上李俊华一起到三亚跳崖。李俊华还记得他一下飞机时那种“期盼”的眼神,“他急切地问我,咱们要去哪儿(死)?”

李俊华告诉广东仔,28万的赌资跟他本人130万的欠款相比,只是个零头。李俊华说,“我都没有去死,你为什么要去死?”

李俊华鼓励他把事情跟家人坦白,得到家人的帮助。“他很在乎他妈妈。我就跟他说,你不要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讨债公司会去找你妈妈,所以你最起码要在死之前把钱还清。”

听了这些,广东仔将赌博的事情告诉了妈妈,第二天他就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妈妈不仅原谅了他,还帮助他还上了这笔赌资。而他也从约死群里退了出来,找到了工作开始了新的生活。“他很感谢我,我们成了朋友,他还邀请我去他家玩。”李俊华说。

李俊华告诉记者,他本身是学医的,学的就是治病救人的道理,虽然他现在还无法成为一名医生,但自己劝生的行为同样是在治病救人。

几乎每个约死群里都会有一两个劝生者,而这些劝生者,有的就跟胡建国一样,因为有家人约死的经历,他们无法眼睁睁地看着相同的悲剧发生。王珂也是一位劝生者,他告诉胡建国,自己的弟弟也是相约自杀的,于是他进群劝生。

无计可施

这些劝生者在约死群里似乎有着天然的共鸣,在群里说一两句正能量的话,马上就会互相认识起来。如果遇到一些突发状况,他们也会互相商量办法。

根据约死群里传来的消息,7月18日,两名青年男女在深圳烧炭自杀(媒体已报道证实);7月24日,湖南又有两名青年烧炭自杀。这两次胡建国和王珂都无能为力,他俩当时看到了群里的言论,私信里也商讨过怎么办,但不知道具体实施的地点、参与人员的姓名和手机号,是没法救的。

前几天,群里有消息说四个青年携手从宾馆跳楼自杀,李俊华曾与其中的两人见过面,但劝生效果不佳,如今心里倍感遗憾。其中一个网名为“阿K”的20岁女生,令他记忆深刻。

“那个女生好像是因为什么原因,跟男朋友分手,但男朋友很爱她,还去专门找过她。”李俊华说,当时他正在海口,那个女生来找他,他开导了那个女生,还帮助那个女生联系了她的男朋友。李俊华就向那个女生强调一点:你不要总待在那个群里,不然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李俊华见过的另一个人网名为“深海的鱼”。他家里很有钱,但自己却觉得28岁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成,于是就出现了抑郁。他多次尝试自杀,一开始想去三亚跳崖,没有胆量,后来尝试汽车尾气,结果停在路上的车还被撞坏了,也没有死成。李俊华劝过他很多次,但“深海的鱼”很偏激,根本不听。

最近几天,另一个跳楼自杀的网友的父亲登录QQ来到约死群,他也像胡建国一样想了解自己的孩子到底是怎么走上绝路的。

而胡建国现在每次劝生失败,听到自杀死亡的消息时,都会发出一声叹息,“这是一个生命啊,可以想象家人见到他时的那个场景。我都是经历过的,撕心裂肺啊!”

死界屏障

在劝生者看来,约死群中的人并不是真心想死,他们中的很多人只是暂时受挫,处在一个人生的低潮期。“真想死的,直接就死了,约死群里的人,其实对死是犹豫的。”

所以,他们还有救。

李俊华就觉得,约死群里的人,其实欠缺的是社会的关注,是家人的关爱。很多人自杀后,父母都会来到约死群里一探究竟,但在平时却没有关心他们。

北京回龙观医院北京心理危机研究与干预中心副主任、主任医师童永胜博士告诉《法制晚报》记者,自杀行为的影响因素很多,家庭环境、心理状态、交友情况都会有影响。童博士告诉记者,青少年自杀的实施率本身就高于中年人,父母要做的更好,多和孩子沟通。这样才能够预防青少年自杀的情况。

前几天,胡建国在整理儿子遗物的时候发现,在自杀前两个月胡靖曾经买过很多书,其中就有一些是有关人生和生命的书籍。可是很多书连封套的塑料皮都没有拆开。“他很久之前可能就已经陷入对生命的彷徨中,但是他自己的学习能力又不够,想不明白,自己又不说。我们做父母的认为孩子还小,还是没有深入孩子的内心。

胡建国整理儿子遗物时发现胡靖曾买过很多有关生命的书,他感到关心儿子不够,产生了深深的自责

现在,“胡建国们”以切肤之痛,成了死界大门的最后一道屏障。他们能劝回一些人,救下一些人,但是还有人源源不断地涌向那个大门。

劝生者们普遍认为,约死群中的人以35岁以下的青年人居多,尤其是20多岁的人占了大多数。他们很多人都是刚刚步入社会,缺乏应对社会的能力和经验,对人生的设计过于理想,接受不了任何打击,而很多人的价值观又比较单调,认为没有钱就活不下去。

他们发现,很多约死群中的自杀者并没有严重的抑郁症,也没有真的走投无路,他们更多的是暂时没有想到解决问题的办法,而约死群则告诉他们一个看起来很简单的办法——“一了百了”。

“归根结底还是不能让这些人聚在一起。”李俊华说,约死群的负能量为有自杀意图的人提供了“勇气”。

道高一尺

于是,胡建国将劝生的目标放在群主“疯癫狂人”身上,希望他能够解散手下所有的约死群。

“疯癫狂人”自称只有17岁,他要等到18岁的时候再死。而据他自己所说,其手下控制着二十多个约死群,他曾颇为炫耀地跟胡建国说,“只要我不死,死群就不会死。”

约死群中一旦有人自杀,很可能就被死者家属发现而举报,腾讯就会封群。“疯癫狂人”却很懂得控制约死群逃避举报的方法。

在“疯癫狂人”建的几个约死群中,有一个名为“彼岸花”的群,这个群是永远都对用户禁言的,群里只有“疯癫狂人”可以发信息和公告。而“忘川河”“另一个世界很美”等由其控制的约死群里则可以畅所欲言。“疯癫狂人”会不定期地在“彼岸花”这个群中发公告,让群成员加他个人QQ号为好友,或者让群成员进新建的约死群。而“疯癫狂人”有不止一个QQ号,他隔一段时间就会让群成员加他不同的QQ号为好友。

建一个“禁言群”并加上好友,这样就可以让群成员牢牢地与群主“疯癫狂人”绑定在一起,即便有人举报了“忘川河”“另一个世界很美”这些有相约自杀言论的群,被封的也只是这些群,“彼岸花”群却不会被封。然后,“疯癫狂人”就可以建一个新群,再将“彼岸花”中的成员全部移到新群中去。新群的名字可以换个新名字,也可以还叫“忘川河”。

这一招,胡建国是领教过的。有一次他眼看着“疯癫狂人”的约死群被封,但是不到半个小时,新群就建好了,并且把之前的群成员又都加入了新群。

所以,胡建国只能苦口婆心地去劝“疯癫狂人”,给他讲明群主需要承担的法律责任。胡建国曾经以为他害怕了,“疯癫狂人”一度解散了所有群,包括全员禁言的“彼岸花”群。但没想到,第二天群又建了起来。胡建国质问他,“疯癫狂人”却说“应大家需要”。

之所以“疯癫狂人”解散了所有的群还能马上建群并加入之前的群成员,主要原因在于“疯癫狂人”的个人QQ号上已经添加了那些群成员为好友,他想要再建约死群,只需要在建好新群后,把好友一个个拉进去就行了。虽然这种方法会损失一部分成员,但绝大部分都会保留下来。

“疯癫狂人”曾告诉胡建国,约死群大约是在2000年左右开始出现在网络上,到现在已经快二十年了,虽然腾讯封了很多次,但“野火烧不尽”,因为有人对约死有需求,就算他不建群,别人也会建,有的人想死就会聚集在一起,即使不在QQ上,也会在微信上,百度贴吧、新浪微博都可以约死,封不干净的。而他自己,既不劝生,也不劝死,所以也不怕承担什么责任。

一直致力于互联网对青少年不良影响公益诉讼的张晓玲律师对此解释称,群主建这种约死群,放任相约自杀言行,即便没有唆使别人自杀,仍旧要承担民事责任,因为他组建的平台,客观上给有自杀意念的网友提供了自杀的条件,增加了自杀的勇气。而如果群主阻拦他人规劝、解救自杀网友,如果该网友自杀成功,群主则需要承担刑事责任。

“谁知道他有没有用小号劝死?”劝生者李俊华则认为应该“擒贼先擒王”:把“疯癫狂人”抓起来,给予法律的处罚或者由民警批评教育,能起到以儆效尤的作用。“其实几十个约死群,群主就是那几个人,他们往往都是互相给对方建的群当管理员,抓到‘疯癫狂人’就能找到其他群主,也能知道他有没有用小号去劝死,也就没有人再敢建约死群了。”

李俊华告诉记者,每天都有自杀的人,时不时地也会有相约自杀的报道出来,这些事情看起来是孤立的,但其实都是在约死群里聚集,都能够在约死群里找到本源。

为此,劝生者们搜集了“疯癫狂人”的资料,并且想尽办法知道了他的地址定位和真实姓名,然后将这些资料向深圳警方报了警,同时向腾讯举报了群主“疯癫狂人”。

对于腾讯、百度等网络平台,劝生者们依旧认为有一定的责任。胡建国经历了一个月的思考,仍旧坚持儿子的死自己家庭负主要责任,网络平台需承担部分责任的观点,只不过他认为平台的责任不仅仅是对群内发言的审核,还有对群主的管理。“那么多约死群都是一个群主建的,这个群主的情况,腾讯掌握不掌握?有没有提交给公安机关?”

李俊华则说:“现在QQ都可以绑定银行卡和手机号,想要通过QQ找到群主是很容易的。关键还是要抓到群主本人,封号根本没有意义,他换个号接着建群,继续约死。”

静候时机

经过一个月的时间,劝生者们相互交流,深切地感受到个人力量的渺小。他们希望社会能够重视约死现象,警方能够将不断建群的群主绳之以法,而家人能够对那些刚刚步入社会的年轻人给予更多的关爱,这些都比他们一个一个劝生,要有效果的多。

胡建国说,他以后不打算在群里过多地干涉别人,但如果有人加他想一诉衷肠,他还是会好好地跟他们聊,也还会给予适当的援助。另外,他打算学着使用QQ空间,把自己从痛失爱子到死群劝生的经历写下来分享,“很多人看了我空间,就会想到自己年轻的人生刚刚开始,会想到自己的父母,他们就会明白自己的行为有多傻。”

7月22日,胡建国去电影院看了《我不是药神》,从陆勇案到电影播出,这些都让胡建国意识到网络约死现象和互联网平台监管的问题不会一蹴而就。他说会把手里的证据保存下来,等待适当的时机,总有一天,灰暗的约死群会暴露在法治监管的阳光之下。

7月26日,“疯癫狂人”组建或担任管理的几个约死群“彼岸花”“忘川河”“灰色人生”“另一个世界很美”同时被封。腾讯也回复了胡建国的举报,将“疯癫狂人”的一个QQ号封停。而“疯癫狂人”的其他几个QQ号也都不再回应。号称“死群不死”的“疯癫狂人”暂时消失在约死圈中。但“疯癫狂人”有没有被公安机关处理,暂不可知。深圳警方称,该报警已经移交属地公安分局办理,并未透露详情。对于现存的其他几个约死群和群主,《法制晚报》记者也向警方和腾讯进行了举报。

胡建国一边等待深圳警方的回应,一边开始着手在自己的QQ空间写文章。他的QQ又闪了起来,一个曾经在他的劝导下放弃自杀的男生给他发来信息:“叔叔,以前我的想法是错的,我现在退出约死群,马上要去参加体检,我要去当兵,在军营里磨练自己的意志,不再脆弱。”

(原题为《约死群里的劝生者们:很多人其实并不想死,希望抓住群主以儆效尤》)

    责任编辑:卫佳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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