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同仁医院论文“被署名”后续：学生被导师举报后又撤回一论文

2023年5月2日，国际学术期刊《代谢综合征及相关疾病》（Metabolic Syndrome and Related Disorders）在线发表的撤稿说明。

继被博士研究生导师举报称学生冒名“帮”其发表论文，导师“被署名”、投诉并撤稿后，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同仁医院主持工作的内分泌科副主任周建博博士又有一篇研究论文因同一原因被撤回。

该论文的举报人还是其导师和前同事、原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同仁医院内分泌科主任杨金奎。

截至目前，据不完全统计，已有至少4篇论文被撤回。而杨金奎称“被署名”的论文已达6篇。

撤稿说明称，周建博没有提供其他回应或细节。论文中列出的所有合著者投稿时的电子邮箱都收到了撤回论文决定的电子邮件通知，但没有回复。

截至目前，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和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同仁医院尚未公布关于该事件的更多信息或进展。

5月2日，国际学术期刊《代谢综合征及相关疾病》（Metabolic Syndrome and Related Disorders）在线发表撤稿说明称，主编正式撤回一篇标题为《增殖性糖尿病视网膜病变对中国2型糖尿病患者无症状阻塞性冠状动脉疾病的预测：一项探索性研究》（Prediction of Proliferative Diabetic Retinopathy to Asymptomatic Obstructive Coronary Artery Disease in Chinese Type 2 Diabetes Individuals: An Exploratory Study）的论文。“期刊的出版商和编辑收到了一封来自中国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同仁医院内分泌科、北京糖尿病研究所、医学博士杨金奎（Jin-Kui Yang）教授的电子邮件，称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第一作者周建博（Jian-Bo Zhou）博士错误地添加为共同作者。杨金奎还表示，涉事文章中存在捏造的数据。"

涉事论文于2019年8月23日在线发表。该论文的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均为周建博（Jian-Bo Zhou），其署名单位是位于中国北京的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同仁医院内分泌科和位于美国路易斯安那州新奥尔良的杜兰大学公共卫生与热带医学院流行病学系。

北京同仁医院 视觉中国 资料图

该论文的署名作者还包括Xiao-Rong Zhu、Lu Yin、Hong-Bing Li、Lu Qi和声称“被署名”的杨金奎。

论文的标注的“作者的贡献”写道，“周建博、Lu Qi 和杨金奎对实验设计、数据分析和解释做出了贡献，并准备了所有图表……所有作者都审阅了这篇文章。”

但4年后，2023年5月2日，国际学术期刊《代谢综合征及相关疾病》（Metabolic Syndrome and Related Disorders）在线发表的撤稿说明称，该期刊的出版商和编辑收到了一封来自中国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同仁医院内分泌科、北京糖尿病研究所、医学博士杨金奎（Jin-Kui Yang）教授的电子邮件，称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第一作者周建博（Jian-Bo Zhou）博士错误地添加为共同作者。杨金奎还表示，涉事文章中存在捏造的数据。

前述撤稿说明称，收到投诉后，该期刊要求周建博提交文章来源的原始数据，以便对其进行独立评估，并要求他提交所有署名作者具体贡献的详细文件。论文的另一位署名作者赵博士回复了以下信息（全文）：“你能撤回这篇题为‘增殖性糖尿病视网膜病变对中国2型糖尿病患者无症状阻塞性冠状动脉疾病的预测：一项探索性研究’的文章吗（2019:17(7):367–373；DOI: 10.1089/met.2018.0140 )？我为这个过程道歉。”周建博没有提供其他回应或细节。由于未按要求提供原始数据，并鉴于上述回应，论文中列出的所有合著者投稿时的电子邮箱都收到了撤回论文决定的电子邮件通知。但没有收到回复。

涉事论文称，与没有患糖尿病视网膜病变的患者相比，患糖尿病视网膜病变的个体患无症状阻塞性冠状动脉疾病的风险高2.16倍（P< 0.01）。糖尿病视网膜病变在无症状阻塞性冠状动脉疾病筛查中表现出优于传统危险因素的识别性能。糖尿病视网膜病变可以预测无症状阻塞性冠状动脉疾病高危人群。但目前该论文已被撤回。

澎湃科技注意到，在上述论文发表前，2018年，周建博和陆长峰还曾发表一篇类似的中文论文，标题为《增殖性糖尿病视网膜病变对2型糖尿病患者无症状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的识别》。该论文的结论是，与传统危险因素相比，增殖性糖尿病视网膜病变有助于识别2型糖尿病患者的无症状冠状动脉粥样硬化性心脏病。该论文发表在学术期刊《临床与病理杂志》上。周建博系该论文的“通信作者”。该研究标注的基金项目为北京市医院管理局青苗人才项目 (QML20170204)。

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北京同仁医院相关网页介绍，周建博，医学博士，主任医师，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内分泌营养党支部书记，内分泌科副主任主持工作，感染科副主任主持工作。他2010年毕业于首都医科大学，同年8月至该院内分泌科工作至今；多年从事内分泌代谢病基础及临床工作，致力于老年糖尿病、甲状腺相关眼病、难治性高血压等疾病诊治；“2019年-2020年赴美国杜兰大学公共卫生学院做访问学者，2020年度高学术影响力中国学者。先后主持多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教育部高等学校博士学科点专项科研基金、北京市医院管理中心“青苗”人才项目、北京市东城区优秀人才项目……担任Journal of Alzheimer’s Disease副主编、Frontiers in Neuroscience、Frontiers in Endocrinology特邀副主编；社会兼职：北京医学会糖尿病分会委员、中华预防医学会糖尿病预防与控制专业委员会委员、中国研究型医院糖尿病学分会青年副主任委员、中国医师协会代谢病分会青年委员”。

据澎湃新闻此前报道，周建博2015年1月1日至2018年12月31日主持的、一项资助经费达150万元的国家自然科学基金资助项目（批准号81670738）的“成果产出”中列明的一篇论文，正是被杨金奎宣称“被署名”论文之一。在杨金奎的申诉下，2023年3月18日，该论文被撤回。涉事论文的标题是《强化血压控制真的能减少糖尿病视网膜病变的结果吗？来自随机对照试验的元分析和试验顺序分析的证据》（Could Intensive Blood Pressure Control Really Reduce Diabetic Retinopathy Outcomes? Evidence from Meta-Analysis and Trial Sequential Analysis from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2018年8月31日在线发表在国际学术期刊《糖尿病治疗》（Diabetes Therapy）。5年后，2023年3月18日，该论文被撤回。撤稿说明称，“通讯作者之一杨金奎不知道这篇文章的提交，也不同意发表这篇文章。目前还无法确定谁对报道的工作负责。因此，主编们对提出的结果和结论不再有信心。”

附杨金奎称“被署名”发表的论文：

1、2015年10月20日在线发表在国际学术期刊PeerJ上的论文《中国汉族人群中Wnt通路相关变异与2型糖尿病的相互作用》（Interaction of Wnt pathway related variants with type 2 diabetes in a Chinese Han population）。署名通讯作者是杨金奎；2022年11月18日被撤回。

论文链接：https://peerj.com/articles/1304/

撤稿说明链接：https://peerj.com/articles/1304/retraction/

2、2016年在线发表在中文学术期刊《临床与病理杂志》的论文《在2型糖尿病患者中探讨慢性肾脏病和亚临床甲减的相关性：一项病例对照研究和剂量-效应分析》，署名通讯作者是杨金奎，尚未被撤回。

论文链接：https://lcbl.amegroups.com/article/view/4756

3、2017年4月在线发表在国际学术期刊《医学》（Medicine）上的论文《亚临床甲状腺功能减退和T2D受试者慢性肾脏疾病的风险：病例对照和剂量反应分析》（Subclinical hypothyroidism and the risk of chronic kidney disease in T2D subjects: A case-control and dose-response  analysis），署名通讯作者是周建博和杨金奎；2023年3月10日被撤回。

论文链接：https://journals.lww.com/md-journal/Fulltext/2017/04140/Subclinical_hypothyroidism_and_the_risk_of_chronic.16.aspx

撤稿说明链接：https://journals.lww.com/md-journal/Fulltext/2023/03100/Subclinical_hypothyroidism_and_the_risk_of_chronic.71.aspx

4、2018年8月31日在线发表在国际学术期刊《糖尿病治疗》（Diabetes Therapy）的论文《强化血压控制真的能减少糖尿病视网膜病变的结果吗？来自随机对照试验的元分析和试验顺序分析的证据》（Could Intensive Blood Pressure Control Really Reduce Diabetic Retinopathy Outcomes? Evidence from Meta-Analysis and Trial Sequential Analysis from Randomized Controlled Trials），署名通讯作者是周建博和杨金奎。2023年3月18日，该论文被撤回。

论文链接：https://link.springer.com/article/10.1007/s13300-018-0497-y

撤稿说明链接：https://link.springer.com/article/10.1007/s13300-023-01396-3

5、2019年11月4日在线发表在国际学术期刊《激素和新陈代谢研究》（Hormone and Metabolic Research）的论文《维生素D是否与增殖性糖尿病视网膜病变有关？集合研究的证据》（Could Vitamin D be Associated with Proliferative Diabetic Retinopathy? Evidence from Pooling Studies），署名通讯作者是周建博和杨金奎；杨金奎称，半年前已申诉，目前仍未撤稿。

论文链接：https://www.thieme-connect.de/products/ejournals/abstract/10.1055/a-1010-6449

6、2019年8月23日在线发表在国际学术期刊《代谢综合征及相关疾病》（Metabolic Syndrome and Related Disorders）的论文《增殖性糖尿病视网膜病变对中国2型糖尿病患者无症状阻塞性冠状动脉疾病的预测：一项探索性研究》（Prediction of Proliferative Diabetic Retinopathy to Asymptomatic Obstructive Coronary Artery Disease in Chinese Type 2 Diabetes Individuals: An Exploratory Study），署名第一作者和通讯作者均为周建博（Jian-Bo Zhou）。2023年5月2日，该论文被撤回。

论文链接：https://www.liebertpub.com/doi/10.1089/met.2018.0140

撤稿说明链接：https://www.liebertpub.com/doi/10.1089/met.2018.0140.retra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