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树对于恢复巴西塞拉多稀树草原来说是错误答案

【中国绿发会讯】当人们提及巴西的环境破坏时，关注的焦点往往是亚马孙的森林砍伐和燃烧。然而覆盖200万平方公里的巴西第二大生物群落区塞拉多（Cerrado）却在悄然声息中遭到摧毁。现在，其中只有54.4%的面积仍被原生植被覆盖，而完全未受影响的部分仅占20%左右。

热心的环保主义者提出了几项通过植树造林来恢复塞拉多的建议。但专家却表示，塞拉多是稀树草原（savanna），而稀树草原并不是退化的森林。

图源：Wikipedia

圣保罗州环境研究所生态和水文实验室的林业工程师Giselda Durigan指出，在提出“恢复退化地区”这个想法之前，首先必须明确“退化”的定义。“对于稀树草原和森林来说，这个术语有不同的定义。塞拉多存在各种不同的退化情况，每种退化面对的恢复挑战也各不相同。”

20世纪50年代与60年代交替之际，随着公路和铁路建设将人们从巴西各地带到这里，人类便占据并改变了塞拉多。当时，政府为了让塞拉多融入该国其他地区，制定了一系列发展驱动型农业政策，为扩大商业性农业创造了条件。

结果就是，塞拉多现在有将近一半的地区处于退化状态。更糟糕的是，那些尚未开垦的地点支离破碎，并且因为还要转化更多的农业用地而面临毁林压力。国家公园、州立公园和生物保护区等仅占塞拉多的2.85%，不能代表其各种生态系统的全部多样性。

树木会改变生物群落

鉴于上述情况，人们普遍认为帮助塞拉多恢复的方法就是种树。但圣保罗州立大学（UNESP）生物科学研究所的生态学家Alessandra Tomaselli Fidelis说：“这是一个错误答案。”“该地区的稀树草原和草原生态系统主要由阳生植物组成。这类环境的主要组成部分是草和小型植物、一些灌木和很少的树木。”

如果为了恢复生态，将树木种植在原本是草原或稀树草原的位置上，这些树木便会改变环境。就塞拉多而言，种树会影响当地植被，其中大多数是草本林下植物。树木会投下阴影，在塞拉多这样的开阔草原上，这种阴影会阻碍林下物种的回归。

Fidelis解释道，在提及恢复森林时人们总是会想到种树，但在草原和稀树草原生态系统中，最重要的元素不是树木，而是草和小型植物。Durigan则指出了一种常见的误区。人们认为塞拉多被烧毁的地方是“退化”的土地。但事实并非如此。拥有典型稀树草原植被的地区不会因火灾而退化。它会在不到六个月的时间内自然恢复，因为在经过数百万年的进化之后，即使是频繁和强烈的火灾也不足以使其灭亡，而且它已经经历过无数次这样的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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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复农田挑战

恢复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退化的类型，其中因农业改造而退化的土地恢复起来尤为艰难。举例来说，在植被已经被转换为农作物的地方，土壤已经经过翻耕，因此，当地植被的地下组成部分——比如根瘤——很有可能已经遭到破坏，而正是这些组成部分才能保证生物群落的再生。农业改造导致的退化通过破坏本地植物及其再生结构以及土壤微生物，致使生物多样性完全丧失。此外，还促使环境条件发生深刻变化，由于使用化肥、除草剂和杀虫剂，会发生土壤分解和水渗透能力变化，继而常常导致侵蚀和淤积。

问题在于，塞拉多的植被无法在耕种后的土地上恢复。很少有本地物种能够在农业遗留的环境条件下发芽、存活并茁壮生长。“因此，人们常用广布性物种（generalist species）的幼苗来恢复植被覆盖，这全然不是稀树草原原本的样子，更没有恢复其物种构成，”Durigan说道，“你可以称之为植被重建，但这不是恢复。”

森林种植造成的退化也同样严重。“在塞拉多，这种土地使用方法造成的最大影响在于减少了渗入的水量，多达30%的水保留在森林的树冠层，增加了树木对地下水的吸取量。”Durigan解释道，“结果就导致地下水位降低，河流流量减少。”

在这种情况下，恢复该地区的唯一方法是移除这些树木，让水文过程恢复正常。在塞拉多地区，树木物种的再生通常是自然发生的，没有必要人工种植。“就像牧草地一样，林下层不会[在树木生长的地方]再生，外来草往往会重新占领该地区，因此恢复挑战实际上是一样的，”Durigan说道。

文：Victoria

审：Daisy

编：Victor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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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https://news.mongabay.com/2023/04/to-restore-brazils-cerrado-planting-trees-is-a-bad-option-experts-say/

此文来源于“海洋与湿地”（OceanWetlands）微信公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