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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溯源中国博物馆早期发展史,有着怎样的精神与线索

澎湃新闻记者 陈若茜
2018-07-18 08:54
来源:澎湃新闻
古代艺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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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届“艺术与科学”学术研讨会昨天上午在上海博物馆召开,为期三天。该研讨会是配合目前开幕的展览“世纪典藏——上海博物溯源”特展,探讨“都会里的博物精神”,同时也是上海博物馆和上海科技馆首次跨界合作,聚焦科学与艺术的交融。以后将形成惯例,会期每两年一次。

为期三天的研讨会中,与会专家学者将在“都会里的博物精神”这一大主题下,围绕“中国博物馆的早期历史”、“博物学家与博物馆收藏”、“博物精神与城市文化”三大论题,介绍相关领域最新研究成果,阐述最前沿的理念与方法。

现场照片

开幕式上,国家文物局副局长关强等发表致辞,开幕式由上海博物馆馆长杨志刚主持。来自法国、英国、美国、新西兰、泰国和中国各地的博物馆馆长、策展人以及相关领域的近40位专家学者,文博业界的同行等近300人参与了本次活动。

与此同时,由上海科技馆、上海博物馆、上海市历史博物馆(上海革命历史博物馆)三馆联合举办的“世纪典藏——上海博物溯源”特展也在昨天面向公众开放。展览再现了“亚洲文会上海博物院”这一机构的部分旧藏,关乎一段上海早期博物馆历史的重要记忆,让当年的文物在此时“重聚”,并进行无声的“碰撞”和“对话”。

“世纪典藏——上海博物溯源”特展
“世纪典藏——上海博物溯源”特展

7月17日,研讨会的第一天围绕“中国博物馆的早期历史”这一主题开展研讨。上海博物馆馆长杨志刚发表题为《上海与南通——中国早期博物馆发展史上的双城记》的演讲;南京博物院院长龚良发表题为《江苏早期博物馆与博物馆及藏品的多样性》的演讲,郑州大学历史学院副教授发表题为《中国博物馆的早起历史(1840——1966)》的演讲,南通博物苑苑长杜嘉乐发表题为《南通博物苑初创时期的理论、实践及传承》的演讲,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唐际根发表题为《从收藏古器到保护遗址——中国遗址博物馆的发展之路》的演讲等,《澎湃新闻》节取部分精彩发言予以呈现。

国家文物局副局长 关强 主旨演讲

关强 (国家文物局副局长)

博物馆精神与城市精神

博物馆的精神与城市的精神要说博物馆与城市精神之间的关系,千头万绪,难以一言道尽。有人说“伟大的城市就像一座伟大的博物馆”,但仔细想想如果说“博物馆让城市焕发更伟大的精神”似乎也不无道理。有的时候,一座城市的重要博物馆还见证着城市的发展历程;而另一些时候,一座具有划时代意义的博物馆则成为了城市的名片。近半个世纪以来,关于博物馆究竟是“殿堂”还是“论坛”,国际博物馆学界讨论不休。然而今天我们则明白博物馆从根本上来说更是“一所大学校”。再微观一点,让我们立足上海来看,这座城市的博物馆要是溯源起来,那似乎是离不开一种“拿来主义”的精神的;然而,在新的时期,在“拿来”之后,我们更应该思考的是怎样真正“让文物活起来”。

上海博物馆馆长 杨志刚 开幕致辞

杨志刚 (上海博物馆馆长)

上海与南通——中国早期博物馆发展史上的双城记

我们探讨了上海在19世纪下半叶出现的两个很重要的博物馆发生发展的现象,这个现象要比1905年南通博物院诞生早。对于上海早期博物馆发生发展的研究始于上世纪30年代。上世纪30年代上海有一个叫通志社,编上海的地方志,牵头的叫柳亚子,他招了一批人做这个事情。其中有两篇,一篇是谈徐家汇(震旦)博物院,一篇是谈亚洲文会上海博物院。19世纪下半叶,早期博物馆在上海已经出现了。

徐家汇博物院创建于1868年,但是到1883年才建成专门的院。就有人讲了,可能就是一个规划,没有实质性的运行。但是真的史料不够。为什么呢?它没有固定馆室,不能借一个临时的地方办展览吗?这个只能是存疑。但是有一个很确切的事实,徐家汇博物院在1930年迁到了位于吕班路(现在的重庆南路)的震旦大学。搬到吕班路以后可以看到,它和植物园和震旦附中挨得很近。这里我要介绍一位专家研究成果,张小澜,不看他的文章我不知道,一看才知道原来震旦博物院的收藏是被上海自然博物馆接收了。亚洲文汇上海博物院的收藏也被上海自然博物馆接收了,花开两支,都到了我们王小明馆长(上海科技馆馆长)手里。

亚洲文会上海博物院在上海圆明园路诞生,没几年后,工部局觉得这是很了不起的事情,就把那条路改名为博物院路。大概1949年之前,中国叫博物院路或者博物馆路的我还真没见过,这是唯一一例,这是非常值得城市珍视的记忆。我觉得我们今天说要打响或者擦亮城市文化品牌,这是一个值得挖掘的例子。亚洲文汇大楼到20世纪20年代已经破烂不堪,现在大家看到的楼是1933年建成的亚洲文汇的新楼。

亚洲文会1857年在上海成立,提出要致力于科学研究,使得不愿意研究科学的人也有他们的研究领域,是增加自然、科学、地理学等其他方式的知识。但是两年后加入了英国皇家的爱尔兰皇家亚系亚学会,它的结束是在1952年,亚洲文会关闭,震旦博物馆也在相似的背景下停止运行。

现在国内研究早期博物馆的发生发展,理出了很多线索,时间有比这个早的,但是我觉得考察这样的一个对象,你必须在历史的过程里面去看,才能搞清它的作为。因为今天国际博协对于博物馆的定义,强调博物馆是一个常设机构,我觉得徐家汇(震旦)博物院和亚洲文会上海博物院,它们是符合这样的定义的。

上海科技馆馆长 王小明 主旨演讲

王小明(上海科技馆馆长)

科艺融合——新时代科技馆的巅峰体验   

 “什么是人类永恒的追问”、“科技馆到底是什么,如何与时代相呼应、相结合?”、“新时代科技馆的未来在哪里,怎么走?”三个问题。以上海科技馆为例,通过优质展览与教育项目,从场景、跨界的融合展现艺术家和科学家对于“我们从哪里来,我们是谁,到哪里去?”这三个终极命题的极富想象力和创造力的个性体验和探索。教育已经成为科技馆的首要功能,教育形式也从帮助公众理解科学发展为促进公众参与科学,而科学与艺术的创新融合是吸引公众参与科学,展现自我和个性的创意体验的很好的切入点。在“互联网+”的新时代,科技馆应当打破界限、与新技术、新媒体的深度融合,充满展示有活力、激发想象力的场馆展陈文化,体现科学与人文、艺术的结合,提高科学之美的传播效果和公众科学素养,达到在科技馆中的巅峰体验。

“世纪典藏——上海博物溯源”特展

杜嘉乐(南通博物苑苑长)

南通博物苑初创时期的理论、实践及传承

南通博物苑是清代末年中国人与世界接轨的一个创举。晚清状元、中国现代化的先驱者张謇先生创立了南通博物苑,他希望以自己的成果来验证博物馆的社会价值。他的许多博物馆理论,至今还显示着鲜活的生命力。比如张謇对文物征集主张是“纵之千载,远之异国者,而昭然近列于耳目之前”,希望“收藏故家,出其所珍,与众共守”,而他自己也带头拿出文物交博物苑收藏。他在启事中说:“謇家所有,具已纳入。”“中国金石至博,私人财力式微,搜采准的务其大者。不能及全国也,以江苏为断;不能得原物也,以拓本为断。”

1914年根据苑藏品,在鉴定、分类的基础上编印了《南通博物苑品目》(上、下册),包括全部藏品和现生动植物的目录,共收录了天然、历史、美术、教育四部分,所列藏品2973号,每号一至若干件,其中天产(自然)品物1870号,占62.8%。这反映了张謇对普及自然科学知识的重视。

 (中原工学院政法学院副教授)

亚洲文会博物馆之科学与艺术活动 

为了来参加这次会议,本来时间很紧张,我不可能提供新东西,但是上海博物馆盛情邀请我没办法,我专门又把《申报》上亚洲文会的资料,花了3星期的时间把它230条信息又看了一遍,发现一个新的信息,以前我的书中没有写到。那就是当时的社会各方假借亚洲文会博物馆举办各类科学艺术活动。从1920年到1949年《申报》刊登的此类消息至少有三十场。这些活动并非亚洲文会和亚洲文会博物院自己举办的活动,是社会其他机构假借亚洲文会博物院这个场地来举办科学艺术活动,比如“1920年3月7日爱资拉氏演讲电器扩张计划”、“司密斯之机器利用谈”、“1940年学校儿童收藏竞赛展览”、“1923年13-17日英美妇女在开名画展览会”、“1934年10月13日电影音乐试歌会”等,这说明亚洲文会博物馆已经是上海科学艺术宗教之主要活动场所,是多种社会文化活动的中心地。它不仅自身是一个重要文化空间,也是近代上海的文化中心,是“上海之光”,当时就是这样形容的。以前我对亚洲文会的评价有点低了,这一次我确实感到它非常重要。它能吸引多种活动都在这里举办,影响力非常之大。

唐际根(中国社科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

从收藏古器到保护遗址——中国遗址博物馆的发展之路

我主张遗址博物馆不要过于强调可移动文物,应该强调遗址的所在,遗址的布局,遗址里的每一个故事和事件,特别是不可移动的遗迹,比如说房子、道路和它的格局,用有限的文物去点缀就可以了,这样遗址强调的是这些东西,而可移动文物仍然可以保留在都会的博物馆里,通过这样一种方法来协调矛盾。如果遗址博物馆像现在那样,也做一个大体量的建筑,里边放很多的可移动文物,这样既破坏了遗址的景观,也损害了城市的博物馆精神。

殷墟那么多文物,流失在各个国家的城市博物馆里,当我们说城市的博物馆精神时,我们真的很容易忘掉它的遗址,这就是我为什么说,当我们说城市博物精神的时候,我们别忘了田野博物精神。田野博物精神和城市博物精神是互补的,没有田野博物馆精神,不可能有城市博物馆精神。今天的会,大家都讲城市博物精神,我反过来讲田野博物精神。

现在遗址博物馆在建设中出现很多问题,第一个问题,做遗址博物馆时,没有把城市博物馆和遗址博物馆纳入到一体来考虑,把城市博物馆的概念移植到了遗址博物馆。解决它的方法是认识到遗址博物馆的特点,做遗址博物馆该做的事,比如说他的陈列以遗迹为主,以发生在遗址上的故事为主;第二,强行将我们头脑中的既有观念,大家习惯了城市博物馆,习惯了上海博物馆,觉得博物馆就应该是座大房子,以至于一想到做遗址博物馆,就一定要在遗址上建一个大体量的房子,这种理念的错位也是一个问题。

遗址博物馆应该怎么做?我认为应该先划定一个范围,把遗址的布局搞清楚,哪个地方是道路,哪个地方是水渠,哪个地方是湖泊,哪个地方有桥,哪个地方是居民点,哪个地方是墓地,把这些搞清楚之后,要在遗址上通过我们现在的各种手段把遗址的格局呈现出来,把遗址的价值展现出来,把遗址有趣的故事讲出来,这是遗址博物馆要做的。

    责任编辑:顾维华
    校对:张亮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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