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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家俞潞带《春之祭》来上海,苏炳添为他打call

澎湃新闻记者 廖阳
2023-04-08 15:28
来源:澎湃新闻
文艺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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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任何一个乐团来说,《春之祭》都是一部高难度的曲目。

因为节奏复杂、拍点难寻,俞潞形容,指挥《春之祭》就像解一道奥数题。因为五管编制的乐队太庞大,俞潞又觉得,指挥《春之祭》就像操刀一台大型外科手术,需要抽丝剥茧一般的精准。

5月10日,指挥家俞潞将率宁波交响乐团登陆上海,上演《春之祭》。这是一场带有狂欢性质的音乐会,从柏辽兹《罗马狂欢节》序曲、里姆斯基-科萨科夫《西班牙狂想曲》到压阵的斯特拉文斯基《春之祭》,诚意十足。

俞潞。本文图片均由宁波交响乐团提供。

“苏神”苏炳添是俞潞好友,对这场音乐会充满期待,忍不住为好兄弟打call。这位短跑运动健将甚至在百米赛跑和《春之祭》的指挥中看到了相似性,“在百米赛跑中,把握好节奏很重要,甚至是制胜的关键。在古典音乐中,一位指挥家对《春之祭》音符、节奏复杂多变的把握,也相当于一个运动员在百米赛跑中对现场节奏的把握。”

苏炳添为俞潞打Call。(00:33)
能让人跳舞的交响曲

1913年,《春之祭》在巴黎首演,犹如在平静了多年的湖面投下一颗巨石,引发艺术界的骚乱。问世一百多年来,无论在音乐还是舞蹈领域,《春之祭》都充满无法逾越的诱惑,引来无数艺术家竞折腰,更是检验艺术家才华高度的“试金石”。

俞潞对《春之祭》也有独到的体悟。来上海之前,俞潞和宁波交响乐团已在宁波演过同一套曲目。返场时刻,大汗淋漓的俞潞转过身,示意听众可以起立并拍照,大棒一挥,乐团奏出了《春之祭》尾声“献祭之舞”场景。

“正襟危坐一整场的人们纷纷站起来,掏出在手里可能早就焐热的手机,打开摄像头,对准舞台。”乐评人唐若甫当晚在现场,记录了热闹的一幕,“这绝不是人们在舞厅里听到的三拍子圆舞曲,也不是夜场里的打碟狂欢,然而随着强有力的律动,人们振开手臂,扭动上身,有的原地手舞足蹈起来。”

俞潞与宁波交响乐团

激昂的旋律与节奏,激活了观众体内的细胞,唤醒了音乐与人本能的联结。就连指挥台上的俞潞,也忍不住扭动身体,跳起舞来。

“当时也没准备加演曲目,于是返场了最后一段,鼓励大家站起来,就像在草莓音乐节。”俞潞眼里的《春之祭》,有点像交响摇滚,“现场很多年轻人,完全不用拘着,可以放开一点。”他也并不排除,在上海复刻这一狂欢的场景。

《春之祭》海报

音乐是艺术也是产品

传统音乐会多在一个半小时以上,这场音乐会被控制在一个小时出头,观众听起来没什么负担和压力。2020年,和宁波交响乐团演出贝多芬交响曲全集时,俞潞同样将每场音乐会的时长控制在一个多小时,“只要我能控制,我一定会这么设计。”

五天时间,俞潞带领乐团连演了贝多芬的9部交响曲,完成了一次壮举,引起了业界瞩目。五场音乐会还通过B站线上直播,最高峰时,同时在线人数达60多万人次。

“B站的古典音乐生态是中国长视频网站里最好的,所以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他们。”聊了半小时,对方便被俞潞打动,决定赞助。这也是B站首次投资古典系列音乐会。

“B站是年轻人汇聚的地方。通过直播,一瞬间就能聚集大量用户,可能最后对古典音乐感兴趣的人只有1/10,但因为基数大,最终也会影响很多人。”

俞潞

对俞潞而言,音乐不仅是艺术,还有产品的属性,要服务用户,更要关注用户的体验,让他们愿意买单、愿意复购,“我们的产品(音乐)是两百多年前的,产品的本质不能变,作为二度创作者,我们只能从渠道上、从形式上做出改革。”

有“指挥帝王”之称的卡拉扬,是俞潞在指挥路上的偶像,不仅因为他专业过硬,也因为他热衷当时最新潮的录音录影技术,传播和推广古典音乐有功,将古典音乐的发展带上前所未有的高峰。

和卡拉扬一样,俞潞也有一颗推广古典音乐的心。注重用户体验的他,尝试种种举措让古典音乐更亲民,然而他并不喜欢“破圈”这个词——因为一旦划了圈,就自动把自己禁锢在一个圈内。

与此同时,他深知,打铁必须自身硬,实力是一切的基础,“专业过硬,你才有资格去谈市场、谈创新。一条脚还没站稳,另一条脚就想跑,那是行不通的。”

俞潞与宁波交响乐团

挑战马勒交响曲全集

“贝多芬的交响曲就像古典音乐界的珠穆朗玛峰,每演一部就像攀一次珠峰。连续5天攀登9次,还得成功,这需要一定的实力和勇气。”俞潞曾向朋友这样解释其中的难度。

继贝多芬交响曲全集后,俞潞又向马勒交响曲全集发起了挑战——他计划在9天时间内,指挥至少三个乐团,演完马勒的9部交响曲。放眼世界范围,还没有指挥做过如此大胆和艰巨的尝试。

演出牵涉数千人,规模要比贝多芬交响曲全集大得多,从资金、场地到团队,他都要仔细规划。马勒9部交响曲长约十六七个小时,从体力到精力,对作为指挥的他来说也是巨大挑战。

“贝多芬交响曲全集难的是高度,马勒交响曲全集难的是宽度。”俞潞比喻,贝多芬就像喜马拉雅山的珠穆朗玛峰,而马勒交响曲更像喜马拉雅山绵延的山脉。挥完贝多芬全集后,再演马勒交响曲全集,他更有底气了。这位年轻的指挥家热衷于给自己设置难度和挑战,因为对自己有信心,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做到。

马勒的哪一部交响曲最难?“我觉得都一样。”

俞潞笑说,就像指挥莫扎特的《小夜曲》和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最难的是建立艺术标准——不管什么曲目,不管难易程度,都用一个艺术标准要求自己。

“就像百米赛跑,我定的目标一直是9秒6,可能达不到,但我一直定在那,每次都是以9秒6的姿态向前奔跑。”这个标准并非一成不变,而是不断加码,一直在提高,“标准一旦停滞不前,对我来说很危险。”

俞潞

    责任编辑:程娱
    校对:张亮亮
    澎湃新闻报料:021-962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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