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走长城之山西行 | 2023年大同长城文化论坛主题报告

2023年3月18日中午我和大同市委副书记艾凌宇见面，其实17日晚上大同市文化和旅游局孟德昌局长，规划和自然局刘尚文局长等就陪同我已经和艾书记见过一面，做了比较深入的交流。艾凌宇副书记提出大同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建设，要和推动大同文化经济社会发展，要和山西省的“双城计划”推动结合起来。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意见，各地方的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建设都需要和地方的文化经济建设结合起来。山西省在推动“双城计划”，太原是山西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在太原之外还要推起一个城市，省委、省政府确定这个城市就是大同。

从目前的经济、人口、面积的情况来看，大同市在山西省各地市排名并不靠前。大同GDP总值在全省无法排进前三位，基本上是位列第七、八名。可以说GDP比不过长治，人口也没有临汾多，城市面积还没有忻州大，为何“双城记”和太原并列的另一个城市是大同？毋庸置疑，是因为大同市区位优势重要，大同是全国性交通枢纽城市，可以说交通便利又四通八达。我来大同都是坐高铁，从北京北站到大同南站，乘高铁只要1小时46分钟。山西省的“双城计划”对大同来说是一项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大同市要结合自己的区位优势和战略，发挥好规划的引领作用，做好太原、大同“双城记”。

大同•阳高镇边堡。袁建琴 摄

看过报道介绍说，为贯彻落实省委、省政府发挥太原、大同在全省高质量发展中双城引领带动作用的决策部署，2月3日省发展改革委召开研究支持太原、大同高质量发展的座谈会。会议围绕进一步支持太原在山西中部城市群高质量发展中更好发挥龙头作用，进一步支持大同有效承接京津冀协同发展的溢出效应、更好发挥桥头堡作用，从城市功能定位、辐射带动、体制机制等方面进行了交流讨论，形成了支持两市高质量发展的政策举措。

长城保护和利用的关系

18日下午在古城清远西街的叶茂传统文化美术馆，参加了《2023年大同长城文化论坛》并做了主题发言。重点讲述了长城文化遗产的保护与利用，特别是长城文旅融合发展的相关问题。重点强调了利用长城国家文化公园建设契机，建设大同长城文化国家步道的意义。会议把我的主题发言整理出来，发表出来或许对大家有些帮助。我的论坛主题报告没有稿件，2023年大同长城文化论坛工作人员做了录音整理。下面是讲的一些主要内容，完全与这次万里走长城之山西行调研内容相关。

我在主题报告中首先说大同长城在中国长城中的地位非常之高，非常之重要，今天别说在全国就是在大同都认识的还很不够。这个论坛活动的主题是“永固长城”，怎么理解永固长城？我的理解，一是要保护好长城，长城这样一个伟大的建筑遗产能够永固，传给后世。第二就是要发扬好、弘扬好文化，让长城的文化能永固，服务于今天的社会。这两个方面都是非常重要的。

我们为什么讲要弘扬长城的文化呢？现在全国都在做长城文化公园建设，国家为什么要建文化公园，特别是长城文化公园呢？无外乎两点，一个是要打造国家文化的战略高地，弘扬优秀的传统文化，坚定文化自信。第二就是推动长城区域的经济发展，让长城沿线的老百姓能受益于长城的保护和利用。这两点实际上是相辅相成的，就如同我们说的保护长城，永固长城。我们为什么要保护长城？其实保护长城也无外乎这样两点，第一就是让长城这样的文化遗产，能传之后世，不仅我们这一代人能感受长城，后世子孙也能感受真实的长城。第二就是让长城这样的文化遗产，能服务于今天的社会，也就是我们说的文旅融合发展。

大同•左云月华池。袁建琴 摄

把长城给后世子孙传下去，让后世子孙也用长城这就是可持续利用。不能说我们这一代人把长城用绝了，毁灭性地利用，那样就不能将长城这样一个文化遗产传之久远了。长城文旅融合就是强调长城的利用，国家在做文化公园的规划体系是1+2+15，一是长城文化公园建设保护规划，二是长城国家文化公园的交通建设规划，三是长城国家文化公园文旅融合发展专项规划。从三个顶级的国家规划可以看到建设的成分、推动区域发展的成分非常大。国家文旅部的文旅融合发展的规划是我主持编修的，做这件事的时候怎么理解文旅融合的发展呢？

我谈文旅融合经常强调两句话，第一，文旅融合发展要强调的是让文化好玩。以往我们政府做的文化的宣传不好玩，所以强调的第一点就是要让文化好玩。文旅融合发展要让文化入人心，以便更好地宣传。第二个方面是让旅游有文化。很多与长城相关的旅游项目，没有做出应有的文化品质。比如八达岭，现在游人恢复到了疫情前的百分之九十左右，疫情之前每年的游人是一千万。有多少人是通过来八达岭长城旅游之后，带着长城文化的感受走的？更加地了解了长城、更加地热爱长城？进而通过热爱长城，更加热爱我们的民族和国家呢？之所以没有更多的文化感受，不是游人没有需求，而是给游人提供的文化服务不够。

大同长城旅游资源的认识

那么文旅融合发展要弘扬的文化，让人们在旅游的过程中能体验的文化，在这个前提下做好利用是非常重要的方面。我这次到大同来，接下来的两天是要做长城国家文化步道的考察，大同的长城和北京、河北等地在山上建的非常雄伟的长城不一样。大同长城的文化具有顶级的资源价值，但是大同长城建筑，这样一个黄土夯筑的非常残破状态的长城，作为旅游资源却不具备优质旅游资源的价值。不可能像八达岭长城圈起来卖门票，否则别说一千万、一百万游人，十万、一万也实现不了。为什么？就是在观光旅游业态下，大同一带的长城的资源品质，不支持这样一个旅游业态的发展。今天，长城文旅融合发展，已经逐渐成为景区的观光旅游业态，即便是八达岭长城等著名的景区，也有待于提升和改变旅游业态的形式和性质。不仅仅是卖门票让人们来观光，还要让人更多地在景区感受和体验到长城文化。在这样的一个历史发展阶段，大同的长城资源的优势就能得到发挥。提出要建长城文化国家步道，大同长城从天镇到阳高、新荣、左云这一百多公里的长城线和周边的城堡连接起来的村落村庄，打造出一个国家文化步道，服务于旅游的发展。

大同•长城一号旅游公路。樊一梅 摄

随着人们生活质量的提高，现在到户外行走的人越来越多，国际上一些发达国家，在很多年前就开始做这样的事情了。我走过英国、美国、澳大利亚等很多国家的步道。总长度六七千公里长的步道，当然这些步道都是非常原生态的，不是木栈道、水泥路面的。过度的工程量把环境破坏了，大同境内有一些冲沟要解决一下行走安全和导览的问题。把大同长城这一百多公里打造出步道来，就变成了一个非常有吸引力的旅游项目。给人们一个到大同来旅游的理由，让大家来玩，在玩的过程中来古城里消费。120公里的长城步道，正常情况下也要走三天，这个过程中无论吃还是住都是消费。长城沿线的老百姓的村庄，规划好了之后不同的村庄要给游人提供不同的餐饮和不同的住宿文化的感受，把这些都做好了就是满足国内外游人，然后把全国的徒步组织和国际上的各国徒步组织建立联系，让这些人专门到大同来徒步长城。

大同长城国家文化步道应该怎么建

徒步长城作为旅游目的，需要有一个打造旅游目的地吸引力的过程。今天在没有步道建设、没有给游人提供很好的旅游服务的情况下，每年大同长城沿线都有大批的人在徒步。这些沿长城开展的户外活动，由于没有管理、没有规划，反而形成了对长城的危害。一些徒步的人，缺少对长城保护的认识去攀爬长城。黄土夯筑的长城，长期失修之后每次往上攀爬，都会踩下来很多土。这样对长城的伤害性非常大。大同长城文旅协会发展羊倌守护长城的行动很重要，几十头羊从长城穿越会扬下很多土，把羊倌发展成长城保护员，他约束好自己的羊不穿越长城，宁可多绕点路，要从长城的豁口进出长城。以前却是哪近从哪走，这样的保护措施对黄工夯筑长城很重要。

如果没有相关的保护措施和管理，游人就这样自发到长城脚下来徒步常发生令人痛心的事。大家可以看到，在长城边上早就踩出一条自然的路了。在没有引领的情况下，每年都有这么多人去长城，实际某种程度上甚至变成了一种破坏的原因。打造长城国家文化步道，在满足游人消费的同时，还能做好长城的保护。最近我们会专门考察长城步道，这次来也和市委、市政府，市文旅局、市规划自然局专门做了讨论，领导们都非常支持。

山西省大同市新荣区汉亭障及明长城。董旭明 摄

在长城沿线沿着长城这条线有一个林场，叫长城山林场。林场的环境非常漂亮，国有林场建了几十年了，从上世纪50年代开始。林场里头有水、有树，有非常好的植被。长城边上还有很多属于各县林地，紧邻着明代长城。林场现在是封闭管理，这么好的环境不允许外人进入，很遗憾不能服务于社会，服务于游人。把长城山林场的资源盘活，在人们感受长城的时候，以长城山林场和长城沿线各县区林地资源和长城文化遗产的资源做整合，打造出这样一条长城国家文化步道，一定会特别受国内外热爱徒步旅游人士的欢迎。

未来大同长城的保护和利用，一定有非常好的前景。现在全国都在讲，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如果绿水青山自然就是金山银山的话，长城沿线那些贫困县有这么多绿水青山为什么还如此的贫困？如何让绿水青山真的发挥金山银山作用？我们大同长城山林场，拿铁丝网铁栅栏圈着不允许人们进去。人们想进进不去，就发挥不了金山银山的作用。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这是需要转化的，大同长城国家文化步道的建设，就是要实现这个转化。把大同的长城文化资源和大同长城沿线的绿水青山，转化成金山银山是我们的任务和使命。（董耀会/文）

董耀会 中国长城学会副会长，河北地质大学长城研究院院长，燕山大学中国长城文化研究与传播中心主任、教授，《中国长城志》总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