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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狗一起出海的女孩,真酷

2023-04-07 12:16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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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苏今 我们是有故事的人

- 成 长 故 事 -

于是,在那一天,影子微信上的朋友们都看到了这样一张照片:

大雨之中,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孩子,齐刘海全都贴在了额头上,衣服上沾着各种泥土和鳞片,明明是狼狈不堪的样子,但脸上却露出无比开心的笑容。而在她身旁,一只浑身湿透的金毛,毛发似乎是被刻意弄到了后面,变成了个大背头,身上同样沾满了泥土,表情也是同样的开心痛快。这张照片的配词是:齐刘海和大背头。

这便是影子与大鲸的开始。

-1-

认识影子之前,我常常会想一个问题,人活一世,究竟怎样的人生状态才是最理想的呢?

年少的时候,成绩不错,有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陪伴;青年的时候,经历了一场未必能够修成正果但却足够浪漫的恋爱;而中年的时候,事业有成,家庭稳定;到老年的时候,儿女成群,家庭和睦,这似乎就是很多人向往的人生轨迹了。

可影子却不想按这样的轨迹去生活。

倒不是说她有多叛逆不羁,恰恰相反,她看起来一直都是那种最普通的乖乖女,穿着学生装,走到哪里都是文文静静的。但是如果你对她有更深入的了解,就会惊讶于她的特别了。

从学生时代一直到工作后,她从没谈过恋爱。影子并不难看,圆圆的小脸上有一对小酒窝,眼睛大大的,是那种极易讨人喜欢的可爱女孩。但她就能做到让所有追求者都望而却步。

“没办法,我的爱好太奇葩。”当我问起她的恋爱史时,她是这么说的。

她喜欢鱼,但不是那种养在鱼缸里的、姿态优雅游来游去的观赏鱼,也不是海里奇形怪状

的深海鱼。她喜欢的是刚刚从海边钓起来的大鱼,越大越好。在她的社交空间里,放满了她与各种大鱼合影的照片,有些鱼很大,比她还高,而她就穿着捕鱼服,笑得无比开心地站在大鱼旁边。

她经常去海边捕鱼,有时会在渔船上待几个月,就为了守一条大鱼。捕上来的大鱼通常都会卖出去,她能分到点钱,不多,但她喜欢的只是捕鱼的这个过程。她跟海边的许多渔船老板都是老熟人了,她技术好,又不矫情,老板们都很喜欢她。

与此同时,她在一家商场有一个自己的柜台,主要卖各种与海洋相关的饰品。

平时,她会健身,不是为了减肥,而是为了能应付得了海上艰苦的捕鱼生活;她练跆拳道,不是为了防身,而是为了必要的时候可以有力气跟鱼搏斗。有些鱼她都叫不出名字来,但她就是喜欢捕到鱼后的那种成就感。当然,如果不小心捕到稀有物种,她会选择放生或者通知当地政府。

而这个爱好便是她找不到男朋友的原因。

经常会有年龄相仿的男孩子对她示好,除了少数实在合不来的,多数时候她都是试着与对方友好地相处,而每次都是相处没几天,她就会带着对方去海上捕鱼。城市里长大的男孩子哪见过这种阵仗,每次坚持不了几天就被这个表面上柔柔弱弱的女汉子吓跑了。

至于影子,她并不为此感到伤心难过。她始终相信,在遥远的,或者并不遥远的前方,总有一个真正懂得她的人,愿意与她一起过隔三差五到海上捕鱼的生活。

但是她又喜欢热闹,喜欢身边有人陪伴。既然暂时没有一个能够欣赏她的男朋友,她只好退而求其次,养一只狗了。

-2-

她养了一只高大的金毛,这只金毛的成长经历也颇为传奇。它出生在一个老奶奶的家里,它的妈妈生了一窝小金毛。老奶奶把这一窝小金毛都送了人,其他小金毛都没什么问题,只有它,总是离开不到两个月就被送回来。用收养者的话说就是,这尊“大佛”太厉害了,我们没能力养它。

老奶奶无奈,只能把它放在家里,好生看养,再一边寻找合适的主人家。可是老奶奶精力毕竟有限,实在没能力陪它玩耍嬉戏。更别说有一次这只小金毛丢失了三天,老奶奶急得不行,没想到第三天它却完好无恙地回了家,虽说是虚惊一场,但老人家哪受得了这样的折腾?

打算养狗时,她先去了同城的宠物论坛。论坛里有一张帖子就是在讲这只金毛的故事,发帖的人希望能找到一个适合养这只金毛的主人,帮帮老奶奶。影子看着帖子里关于金毛一次次被收养又一次次被送回的过程,看着看着竟然笑了。

她仿佛看到了一个混世魔王,面无表情地被一个个老实本分的人接走,又一次次面无表情地被扫地出门。收养的人们很无奈,老奶奶也很无奈,但最无奈的恐怕是这只性情独特的狗狗了吧。

影子当即决定收养这只狗。

她把狗接回了家。正如她想象的那样,这只金毛虽然顺从地跟她回到了家,但丝毫没有兴奋的样子。老奶奶给它取名为“大金”,而影子却想给它改一个名字,这个名字要符合影子的喜好,又不能让它觉得不习惯,因此,她给它改名叫了“大鲸”。

身旁有一只名叫大鲸的狗,还怕下次打不到大鱼么?

接回大鲸的第一天,影子就体会到了大鲸的每一个前任收养者的艰难。其他狗狗,每天带它出去遛几圈,回来就会安稳了,可大鲸不一样,尽管影子带它出去遛了一个下午,可回到家,大鲸还是坐立不安。

影子看着大鲸在那里抓心挠肝似地上蹿下跳,终于弄清楚了它为什么会如此与众不同:因为它的精力比一般的狗要旺盛许多。

的确,大鲸的精力特别旺盛,它不是存心要给主人添麻烦,而是真的无法忍受安静,它就像是个飞速运行的机器,一旦停下来它就会受不了。

她不由笑了起来。

既然在家里待不住,那咱们就出海吧。

-3-

带大鲸出海的那天,渔船老板都有点顾虑,他们担心大鲸会被吓到,万一出点什么事就不好了。但影子却不以为然,她觉得大鲸与她十分相似,她能做到的事情,大鲸也一定能做到。

出海那天,影子给大鲸戴上了项圈并系上了绳子,为了防止大鲸掉到海里,她把绳子系在渔船上。那天的天色有些发暗,通常这种天气大家都不会出船,这艘船的老板也建议影子不要上船,可影子很执着。

“你敢出船,我就敢上船。”这是影子的原话。

“我不一样,我习惯了。”

“我也习惯了啊。”

影子笑嘻嘻地上了船,带着无比兴奋的大鲸。

大鲸从来都没见过海,它在船上蹦蹦跳跳的,眼睛也瞪得大大的,一会儿看看天,一会儿又看看海。它看到海面上自己的倒影,对着倒影喊个不停,接着又看向天空,对那些不知名的海鸟们疯狂叫喊。

船走远了,影子开始下网。这种天气虽然不适合出海,但如果冒险出海,却很容易有意外收获。影子不敢怠慢,时刻盯着水下的动静。

天空变得愈加阴沉,甚至开始飘雨了。渔船老板开始收网,影子正想收网,却注意到水下有不寻常的动静,凭着以往经验,她相信这次能捞一票大的。

她拿起了鱼枪,深呼了一口气,朝着她认准的方向发射出去,立刻,鱼线被拉起,影子知道自己刺中了。

旁边的大鲸看着这一切,兴奋地叫了起来。老板也赶快帮忙来拉线。这条大鱼的力气非常大,老板和影子两个人用尽全身力气拉着它,大鲸在旁边叫喊着,像是在给他们加油。

这是一场拉锯战,老板和影子的力气几乎都被用尽了,这条大鱼终于被耗得没了力气,最后他们奋力一搏,把大鱼拽到了船上。

这真是只了不起的大鱼,老板立刻拿渔网把它网住,而影子为了防止大鱼挣扎跳回海里,干脆扑到了大鱼的身上把它按住。旁边的大鲸也用身体帮忙按住大鱼。

影子忍不住笑起来说:“都说你是个折磨人的混球,你分明很管用嘛!”

老板不敢在海面上停留太久,便开船往回走。最终,他们在雨彻底变大之前回到了岸上。

船刚一靠岸,岸上的人就纷纷上前帮忙抬鱼。大家都在惊叹这条大鱼的体积,围在大鱼旁边议论纷纷。还有人起哄要老板和影子跟大鱼合张影,打算发到朋友圈。

于是,在这大雨滂沱之中,众人抬起大鱼,船老板和影子分别站在大鱼的一左一右,影子另一边站着她了不起的小伙伴:大鲸。

他们照了好几张合影,老板单独跟大鱼照了一张,影子和大鲸也单独跟大鱼照了一张。

回到旅馆,影子先是给大鲸洗了个澡,整个过程中大鲸无比配合,接着自己又洗了个澡。洗过澡后,他们就直接睡觉了。整整一夜,大鲸和影子都睡得无比香甜,第二天早晨起床,两个人的精力都很充沛。

吃早餐时,影子收到了船老板发来的照片,大雨中的合影,看起来如此恣意又疯狂。影子挑选了其中一张发到朋友圈,并附上了一个自己颇为满意的标题。

于是,在那一天,影子微信上的朋友们都看到了这样一张照片:

大雨之中,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孩子,齐刘海全都贴在了额头上,衣服上沾着各种泥土和鳞片,明明是狼狈不堪的样子,但脸上却露出无比开心的笑容。而在她身旁,一只浑身湿透的金毛,毛发似乎是被刻意弄到了后面,变成了个大背头,身上同样沾满了泥土,表情也是同样的开心痛快。这张照片的配词是:齐刘海和大背头。

这便是影子与大鲸的开始。

-4-

从那天开始,每次影子出海都会带着大鲸,而她的出海次数也变得越来越频繁。

如今,影子的生活依然是人、狗、鱼。这样的生活,在一般人的眼里,似乎透着孤独与漂泊的意味,但人生不就是自己活得痛快最重要么?

我知道,影子从不排斥恋爱,她相信在前方总有一个真正适合她的人在等着她,但倘若没有,也没关系。至少,她现在有大鲸。

注: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原标题:《与狗一起出海的女孩,真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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