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1600人联名质疑：旨在研究长新冠的运动试验有必要吗？

·尽管运动造成身体损伤似乎违背常识，但已有研究显示，运动会对劳累后不适（PEM）患者的健康产生影响。

·在一份请愿书和多封信件中，倡导者要求NIH和相关医生解释他们进行运动测试的理由，并分享试验方案。他们担心试验参与者不会充分了解潜在风险；参与者不会接受适当的PEM筛查；研究人员不会在运动试验结束后的几个小时内充分监测参与者的身体反应。

当地时间3月31日，据《自然》（Nature）杂志报道，美国一些长新冠患者和长新冠康复倡导者呼吁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重新考虑将运动试验纳入RECOVER计划的决定。

RECOVER计划是在2022年10月31日，由NIH发起的一个旨在研究和寻找长新冠疗法的项目。根据NIH的数据，RECOVER计划是迄今为止最广泛的长新冠研究，试验预计将持续四年，并将招募超过15000名成人和6000 名儿童。

相关长新冠患者和倡导者认为，很大一部分长新冠患者报告经历了劳累后不适（PEM）——即使是轻度运动后，疲劳、调节体温困难和认知功能障碍等症状也会恶化，因而让某些RECOVER计划参与者进行运动试验可能会对他们造成伤害。

在一份请愿书和多封信件中，倡导者要求NIH和相关医生解释他们进行运动测试的理由，并分享试验方案。他们担心试验参与者不会充分了解潜在风险；参与者不会接受适当的PEM筛查；研究人员不会在运动试验结束后的几个小时内充分监测参与者的身体反应。

根据美国政府问责局（the US Government Accountability Office）的一份报告，美国的长新冠患者多达23万人，估计有1万人因此而失业。一项对2020年1月至2022年3月31日期间在美国纽约提出工伤赔偿索赔的长新冠患者的研究发现，其中18%的人在感染新冠一年多后仍未重返工作岗位。

《自然》杂志报道称，设立于美国杜克大学临床研究所（the Duke Clinical Research Institute）的RECOVER临床试验数据协调中心代表NIH向《自然》杂志发送了一份声明，称计划用于RECOVER的试验尚未启动，该机构正在与患者代表合作制定运动试验方案。声明还说，该研究的调查人员正在与这些代表会面，讨论他们在请愿书和信件中表达的担忧。截至《自然》报道发表时，NIH没有让代表接受《自然》杂志的采访，并表示只有在经过机构审查委员会审查后，才能公开发布试验的完整方案。

运动可能造成身体损伤

尽管运动造成身体损伤似乎违背常识，但已有研究显示，运动会对PEM患者的健康产生影响。在一项研究中，科学家们进行了两次最大强度运动测试，每次间隔24小时，并测量了研究参与者的心率和氧气摄入量。他们发现，PEM患者在第二天的表现明显较差。与此同时，那些没有患PEM的参与者——包括运动员、久坐不动的人和患有心力衰竭和囊性纤维化等疾病的人——也有和PEM患者相似的较差表现，尽管两个群体的表现并不完全相同。还有研究表明，PEM患者运动后的基因表达、代谢和认知功能存在异常。

RECOVER计划中的运动测试评估。图片来源：《自然》杂志

可能经历PEM的群体不止长新冠患者，还有肌痛性脑脊髓炎，也称为慢性疲劳综合征（ME/CFS）患者。ME/CFS通常在病毒性疾病后产生和发展，其症状包括PEM、认知障碍、关节和肌肉疼痛。

一个针对感染相关慢性疾病患者的非营利倡导组织——#MEAction USA的科学和医学外联主任海梅·塞尔策（Jaime Seltzer）就患有ME/CFS，她在经过一些温和的运动后首次经历了PEM。她向《自然》杂志形容，运动后，一开始她感觉很好，但过了一段时间，她忽然撞到了墙上，随后体温下降、颤抖、思考困难，“我就像突然被扔进了北极一样。”然后她睡了18个小时，无法下床。

很多长新冠患者也符合ME/CFS的标准。在2022年年底在线发表的一项研究中，研究人员调查了465名长新冠患者，其中58%可被归类为患有ME/CFS。2021年，长新冠患者主导研究协作组织的联合创始人丽莎·麦科凯尔（Lisa McCorkell）等研究人员对 3762名长新冠患者进行了调查，发现在7个月内，参与者报告的最常见症状之一是PEM。大约89%的参与者报告在病程中的某个时候经历了PEM，其中72%的人在第7个月仍然报告PEM。

1600人联名质疑长新冠运动试验

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向《自然》杂志发表的声明称，运动试验将使用“纳入和排除标准，以确保可能受到运动伤害的人不会被纳入该试验”。但患者权益倡导者仍然担心这些试验浪费时间和金钱。

在寻求治疗时 “每一美元都是宝贵的”。长新冠康复倡导组织Long COVID Justice的联合创始人、请愿书的作者JD Davids说。该请愿书于2022年12月开始流传，现在已经有1600多个人签名。

“很明显，NIH的RECOVER计划是由许多人组成的，他们决心为长新冠开发有效的治疗方法。”旧金山的长新冠患者参与倡导者Charles McCone说（《自然》杂志将其确定为RECOVER试验的患者代表），“但令人困惑和沮丧的是，该计划包括锻炼，这种治疗方法在很大程度上是无效的，而且往往对ME/CFS患者有害。”他还表示，“已有数十种药物被确定为有前途的长新冠候选药物，需要立即进一步研究，但资金有限”。McCone无法与《自然》讨论运动试验方案，因为他与NIH签署了保密协议。

据了解，美国国会拨款11.5亿美元支持RECOVER计划四年，其中1.72亿美元用于在杜克大学临床研究所进行临床试验。但NIH拒绝告诉《自然》杂志，这笔钱中有多少将用于资助运动试验。

参考资料：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23-00900-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