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客户端

【乡愁·记忆】恋上高安，恋上那些年我们一起走过的浮桥

2018-07-08 21:08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政务

流过这个小县城的这条河叫锦河。河之南岸称河南，河之北岸谓河北。两岸相连的，除上、中、下游三座新旧不一的石桥外，还有一座由十几只小船互挽着、上面一溜儿平铺着木板连成的浮桥。

浮桥头是指从河南边的街道上走下来，至浮桥为止的这一块地方。不大，约有1000平方米左右。由浮桥最南端开始，一样的青石块，顺着地势，或平铺实砌，或一级一级由低渐高，错落有致地伸延，至古城墙根下而止。

我的童年时光是在浮桥头渡过的。父母都在乡下教书，我便跟着外公外婆在这里长大。外公是个跟水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水文”，年轻时划着小船到河里去测量水位，后来不用划船了，只需到河边看看水位标尺就行。退休后，他就和外婆一直住在河边这幢老房子里。

那个时候，自来水还没有进到家家户户。住在浮桥头的几十户人家，洗衣、洗菜就蹲在河边用水。每天傍晚，外婆便会拎着一只小木桶，沿着浮桥走到河的深处取水，然后回家倒入缸中。这是为第二天炒菜做饭准备的。河中间的水，更清亮些，干净些。

在外婆家，常吃的一个菜是“豆腐汤”。5分钱一大碗，买回来倒入锅里，加点油盐葱花之类的佐料，烧沸后便成了“豆腐汤”，便宜，还营养。浮桥头这一带的人家大都喜欢做这个菜。住在浮桥头西侧的谢老太太，那时候就六十多岁，一个人，无依无靠。每天一大早就拎着一大桶“豆腐花”出来卖，不等太阳出来就会卖光。每每这个时候，老人就会乐呵呵地提着空桶子，拐个弯从临街口的食品店里买几根油条或一二只包子回家。

因为浮桥头完全是石块铺垒而成的，没有泥沙之类的东西，很清爽，加之临河一线水位不深也不浅，所以，每年夏季，这里便成了男女老少洗澡冲凉的好地方。男人们在上游一点点，女人们在下游一点点，中间相距不过几十米。男人们洗完澡后，便会趁着夜色，半侧着脱光身子，换上衣服，女人们则大多会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或蹲或站在岸边浣衣。这时，各家的男人便会把自己刚换下来的衣服往自家的女人面前一放，然后三三两两地坐在石阶上，抽烟，聊天，守候着女人们一起回家。期间，少不了你一句我一句，说点“油盐话”，因此，总有几个男人会因为“得罪”了女人而被女人们群起而攻之，浇个湿淋淋。

与浮桥头隔河相望的是一座三层的建筑物，名曰“大观楼”。此楼始建于唐高祖李渊武德年间，最初为府城谯楼，后演变为观景楼。很多年以来，小县城的人们就喜欢聚集在这里，或登楼远眺，或闲庭信步，或几个邻里相邀，由楼的正门下来，走到浮桥上，坐坐，聊聊，任河面上的微风拂面，看四处繁星闪烁，至今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