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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队的夏天3》要来了,你是否还记得30年前的顶流?
别因为那些怜悯之心破坏了我们狂欢的兴致(Don't spoil the show for the love of some albino),
你就是去天堂也不会孤单(You won't be going to Heaven alo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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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羊皮乐队
《献给鸟儿》(To the Birds)
”
30年前,山羊皮乐队(Suede)发行了他们的第一张专辑《Suede》。
这张红遍英伦三岛的出道专辑,成为一代乐迷的青春回忆,更让英伦摇滚(Britpop)的浪潮席卷世界舞台。
用山羊皮主唱布雷特·安德森(Brett Anderson)的话说,“今天再把我们那张出道专辑放到历史背景里去看,显然一眼就能看到它如何引领了1990年代的吉他流行乐运动。”
在自传《拉下百叶窗的午后》里,我们跟随“安叔”的视角,回到30年前那个灿烂的开端,共同体会在制作过程里的激情和苦涩。
[英] 布雷特·安德森|著
王知夏|译
未读·艺术家|出品
脆弱、活力、野心、超群
每一代新乐队都会贬低上一代的前辈,且从某种俄狄浦斯式的意义上来说,新乐队的责任就是要消灭旧乐队。
山羊皮出道的年代,哪怕说当时的另类音乐已经跌入谷底,我想也不为过。石玫瑰乐队(the Stone Roses)无限期停止演出,“盯鞋运动”(1980年代后期兴起的另类摇滚乐流派)也走到了死胡同,因此出现了一个真空,一群乌七八糟的蹩脚乐队就这样被吸了进来。
那时候的状况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荣誉感在驱使着我们去取而代之,而他们的存在也为我们树立了一个需要去反抗的偶像。
我们想要上述乐队不具备的一切:脆弱、活力、野心、超群,于是我们将这份宣言里的所有信条都贯彻在《溺水者们》(The Drowners)EP收录的三首歌里。
EP于1992年5月11日发行,在敲定装帧的过程中,我来回奔波于各种二手商店和跳蚤市场,搜罗了一本摄影师霍尔格·特鲁尔奇(Holger Trulzsch)和模特沃汝莎卡(Veruschka)的书,书中暗潮涌动的超现实图像让我迷恋了很多年。
有一张裸体女孩的图片尤其吸引我:她全身用彩色颜料绘着一套男士西装,手里握着一把枪,看上去天衣无缝地表达了那几首歌里的某些隐晦主题——威胁和性欲的混合体,愉悦的雌雄同体困惑——于是顺理成章地做了单曲的封面图。
《溺水者们》(The Drowners)EP封面
最终的封套有一种粗制滥造的廉价感,几乎就像情境主义艺术作品。近乎家庭作坊出品的质感继而成了我们独特的视觉风格,在早期的一系列唱片封套里沿用了下去。
亚文化圈里的一次地震
《溺水者们》问世之后激起的双重反应颇有意思。对于世界上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张唱片跟他们没有交集,知名度几乎为零,在主流媒体也没有激起任何水花,在英国单曲榜上也只是艰 难地爬到第49位。
然而在小众的亚文化圈里,哪怕说它被当成了一次地震来对待也不为过。
我们似乎在无意间成了一场地震的中心,种种势力开始围绕我们团聚起来,其原因之一是我们振聋发聩、直刺人心,一扫当下音乐圈半死不活的气象;
原因之二是我们已经进化出自身独有的华丽气场和锋利锐气,展现了某种惊世骇俗的新事物;
但主要还是在于——容我自夸一下——我们的歌够好。
我很清楚自己的歌词含有性的要素,也一贯热衷于在别人的作品里提炼此种线索。
我早就发现,大部分流行音乐在这方面要么太保守、隔靴搔痒,要么就是把性当成过家家似的泛泛而谈,说来说去都是陈词滥调。
描写性在我看来就和描写生活一样:都是对于日常琐事的探索,即深挖到表层之下,客观看待失败与恐惧、迟疑与困惑的时刻,以及主体通常逃不脱的简单二元分类。
我早早就明白山羊皮不是一支走中庸路线的乐队:点燃的热情与激起的嘲笑不相上下,极少收获中间情绪。无论是好是坏,这都属于我们必须与之共存的个性。
山羊皮的国度里,
非官方的国歌
有一天,伯纳德写了一首曲子,他称之为“狄克逊”,因为它蜿蜒震颤的吉他旋律让他想到一部老电视剧《警察狄克逊》(Dixon Of Dock Green)的主题曲。
我绞尽脑汁就是无法为它找到合适的旋律和歌词来配。乐队经常在排练的时候把它过一遍,欣喜若狂地陶醉于其旋涡般的冲击力,而我则完全插不上手,只能窝在角落里一声不吭地生着闷气、自怨自艾。
伯纳德对我的恼火与日俱增,怨我无法给他回应,因为他知道有一首伟大歌曲就藏在某个暗处等着我们,而我却迟迟找不到正确的道具去解锁。
有一天夜里,我去了一家闹哄哄的俱乐部,在房间后面一团醉醺醺的嘈杂对话声中,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模模糊糊地听到有人说了两个词:“动物硝酸盐”(Animal Nitrate)。
这一词组既有童真的感觉,又隐含了黑暗的指涉,我一听就爱上了。
有时候一个标题足以成为开启一首歌的钥匙,它会指示出一个主题,创作者只要闭上眼睛,像忒修斯跟着阿里阿德涅的线一样跟着它走就行了。
我跟随它的指引,看到了一幅阴惨惨的景象,其中有下沉的庄园、破败的房屋,以及扭曲变形、充满性意味的权力游戏。
将歌词配上音乐之后,我欣喜若狂地发现晦涩的讽刺与奇拔的流行化钩子(hook)居然融合成了一个怪异的整体。
《动物硝酸盐》(Animal Nitrate)EP封面
我一直居心叵测地企图用某种有毒的物质污染主流音乐——一开始谁也意识不到它有害,等到发现则为时已晚,《动物硝酸盐》在我看来正是完美无缺的载体。
它或许并不是山羊皮最成功的歌,但从许多方面来看都可谓是我们最具决定性的时刻——它的歌词将它拔高成了某种意图的宣言书,在山羊皮的国度里,它就是非官方的国歌。
享乐、死亡、希望
和肆无忌惮挥霍青春
当我们暂时从残酷的巡演中脱身,远离了围着我们打转的那帮奇葩军团以后,方才得到片刻的清净,这时我们退回到自己的避难所,做自己真正热爱的事——为我们的出道专辑集齐剩下的歌曲。
于是伯纳德大显身手的时候到了。
他为我们所有人注入了一股狂热的驱动力,一种不安现状、严于律己的意识。让我们认识到山羊皮如果创造不出新作品,就一文不值。
伯纳德用他的红色吉普森(Gibson)ES335吉他弹奏他写的一段百转千回的琶音,我用尖厉的颤声对着它哼唱半成形的歌词,那首歌最终成了《她没有死》(She’s Not Dead),而我为它填的歌词则是一段往事——关于1980年代初我姑妈吉恩的死。
那一年我生日那天,伯纳德受贝多芬《月光》奏鸣曲的启发而作了一首优美细腻、华尔兹般轻盈婉转的曲子,就是后来的《来世》( The Next Life)。
那段时间我邂逅了一位艺术家,她是个性情多变、暴风雨般的年轻女子。我和她展开了一段常常如烈火般炽热的疯狂恋情,搞得人心力交瘁。
我将一次24小时派对里纵情狂欢到令人窒息的绝望融进了一首歌里,它就是后来的《如此年轻》(So Young),一首关于享乐、死亡、希望和肆无忌惮挥霍青春的歌。
《如此年轻》(So Young)专辑封面
待我的演唱部分录好以后,大家退后一步评判了一下,发现还缺少某种元素去调和它简单的摇滚内核。于是艾德挺身而出,贡献了一段唯美抒情的钢琴。
他的演奏引出了音乐里真正的诗意,为《如此年轻》添上了画龙点睛的一笔。我们喜出望外,立即将它定为专辑的开场曲。
坦率地讲,我认为这张出道专辑并没有达到它本可以达到的高度。如果我们足够有远见,把《动物爱人》(Animal Lover)等无足轻重的凑数曲目拿掉,换上那一时期随便哪几首B面歌曲,它都能成为一张更好的唱片。
另外,透过奇妙的后见之明来看, 我发现它的声音有点单薄,原带加录有点多,折损了现场版的冲击力和未经打磨的锋芒。
不过那张专辑有一种我至今依然很喜欢的感觉:它既有声嘶力竭的怒吼与咆哮,也不乏如泣如诉的低吟,还以一种不同寻常的方式抓拍到了我们在人生那一瞬间的真实面貌——年少轻狂、野心勃勃、一身破绽。
编辑|泰若克塔
图片|网络
原标题:《《乐队的夏天3》要来了,你是否还记得30年前的顶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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