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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亮：用写作不断确立自我

2023-03-16 19:17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读书写作之余，他经常拿起笔，记录读见所想，在他人的文字中，烛照华年。用他的话说，“写作是我不断确立自我的过程。”也是互为滋养的关系。

葛亮

作家学者

他是葛亮，被评论家誉为“最具大师潜力的年轻小说家”。他创作过《朱雀》《北鸢》《燕食记》等长篇小说，发表过《七声》《戏年》《瓦猫》等中短篇小说集。作品曾获得“中国好书”、两次入选《亚洲周刊》十大小说奖。

近日，由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推出，葛亮创作的随笔集《梨与枣》《小山河》相继出炉，《梨与枣》关乎饮食、艺术、城市、记忆多个切口，皆与写书、读书有关。封面上梨字与枣字叠加，绿色与枣红色的搭配，如春风扑面，仿佛空气里也有了香甜之气；《小山河》以一封信开启一段生命的行旅，一场时空的巡游，永远的“家城”南京，如今的“我城”香港，人生流转，伫立山河。

中国人的道理都在这吃里头了

葛亮的随笔《梨与枣》精致清新，充满雅趣，用文字演绎出活色生香的味道记忆。一啄一饮中，蕴含的是不同的民族文化和民族心理；人间烟火里，自有着生活的智慧和各各的人生态度。

写到林文月时，有种窥私的错觉，林文月本是中国台湾的女性学者作家，未曾想，她还是下得厨房的美食家，她创作的《饮膳札记》，实在是“四两拨千斤的精致食谱，也是集作者交游大成。有幸成为林氏家宴座上客的，多半是师友。”

写到故乡人汪曾祺时，先提风靡江南的极端美食“蒸双臭”，杭州是臭豆腐与臭苋菜梗混蒸，南京的更生猛些，是用臭豆腐与肥肠同锅，自然臭得让人闻风丧胆，也让人“趋之若鹜”。除了臭豆腐，中国喜“变质”的美食，比如臭鳜鱼、臭腐乳、臭鸭蛋。然后想到汪曾祺先生的《故乡的美食》，汪老是中国文学圈里有名的吃家，吃得好也写得好。他专为被游客误解的豆汁儿写过一篇文章辩护，可爱之极，在他眼里，汪老是真性情，也是真饕餮客。

一桌一椅，万水千山

对于戏曲，葛亮写到了柯军，一是他受到家中戏曲票友的影响，潜移默化，自然对戏曲略知一二；二则昆曲近年来受到越来越多年轻人的喜欢，柯军在其中的作用可谓巨大。许多年前，他看过《风筝误》，当是才子佳人戏，若干年后才懂戏曲是生活现实的模拟，却也是发问。柯军的《说戏》直抵传承和嬗变，以《夜奔》之难，解读传统戏曲的突破之险境。面对纷繁的世界，他发出“世界在变，社会在变，剧场在变，我在变，杨阳在变，《夜奔》怎能不变？”的感慨。《说戏》是记录一个人的戏曲史，也一个时代的戏曲史。观众在台上看的是戏，也是看经那千百年锤炼下的，至今入人心肺的人生。正可谓“一桌，二椅，三两步，四五人，即是万水千山，千军万马”。

身兼作者与读者，有双重的将心比心

葛亮在一次采访中提到，“身兼作者与读者，有双重的将心比心。”作者要思考要怎样创造出一个负责任的作品，更好的建构，表达理念，换位思考。当变成读者时，对于作者同样有这样的期待。

《梨与枣》中写到了几十位作者，有专业的作家、有业余写作的学者、艺术家、建筑师等，而更多的是文学大师们的经典之作，读他们的作品，可以映照内心的自己。他读塞林格的《九故事》，读出“或许是一场对话。发生在成人的焦虑、浮躁与孩童的天真之间。彼此有着微妙的感觉与隔阂，甚而依赖。换一个角度，或许也是塞林格面对自我的对话，与过去和微不足道的周遭。”

读书是洞晓他人，也是悦纳自己。葛亮通过阅读达到“建筑他人的此生”的目的。而我们也许会在间接的阅读中重回到自己的山水和春秋之中。

《梨与枣》是葛亮获“香港书奖”之作，记录书，也记录某个人生阶段的自己。关于饮食、艺术、城市、记忆。不仅提到文学人汪曾祺、白先勇、王安忆、太宰治、石黑一雄、奈保尔等，还有学者林文月、戏剧家柯军、建筑师王澍等。字里行间，皆读到对生活的郑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