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一个孤独的门徒 | 纪念W.C.威廉斯逝世60周年

威廉·卡洛斯·威廉斯

William Carlos Williams，1883—1963

威廉斯是美国二十世纪最著名的诗人之一，被誉为美国后现代主义诗歌的鼻祖。60年前的今天，他于新泽西州卢瑟福去世，140年前他亦在这里出生。50年里在这片土地行医、写诗、行走。这几乎准确透露出威廉斯的个性，他深爱这一方土地、其上的人和他们交谈的语言。

威廉斯26岁时发表第一本诗集，直到去世前一年仍有新作出版，在死后被追授普利策奖，可说是对他一生不断追求更高诗艺、更深层真相的肯定。

威廉斯常书写美国的风物和人民，在本土的环境中寻找诗歌原始的动力。他的诗语真诚近乎朴实，采用日常的口语，与读者在同一高度对话，而不高栖在语言的塔楼。战后高度工业化的美国，环境遭破坏，土地分崩离析，他却用日常语言炼化的想象世界培育冲破限制、迸发生机的力量。

威廉斯成为金斯堡、洛威尔等一众现代诗人的精神领袖，他的诗中饱含近乎固执的乐观给予我们忍受寒冬，等待春天的希望。

在威廉斯逝世60周年之际，雅众即将推出收录威廉斯诗歌生涯代表作的精选集《春天及一切：威廉斯诗选》，包含威廉斯突破之作《春天及一切》、重要散文诗集《地狱里的科拉：即兴创作》、普利策奖诗集《勃鲁盖尔的画作》等选篇，力图完整呈现威廉斯诗风流变与始终的本土追求。本期抢先为大家分享其中2首散文诗选段和7首诗歌。

春天及一切·二十二（节选）

我期望看到价值观念开花结果。我期望看到散文是散文。散文，摆脱了外来的、不相关的价值观念，必须回到它唯一的目的：达至思路清晰以阐明那种理解。散文没有形式，只有依赖清晰思路的形式。如果散文没有准确地调整以配合事实的阐述，它就不存在——它的形式仅是这样。以启迪方式到处渗透——

诗歌是完全不同的东西。诗歌与想象力的结晶化有关——崭新形式的完美，是作为对自然的补充——散文可能会随之阐明，但诗歌——

地狱里的科拉·二十七（节选）

这个特殊的东西，无论是四撮巧妙地混合，可稳当地、安全地、愉快地治愈眼睑痛苦抽搐的四种白色粉末，或一端削尖了的铅笔，都会让想象力相形见绌，让逻辑变成蝴蝶，并带来一个让我们在太空中旋转的终结，一种心灵可以永恒攀升的稳定性，一座周转的山脉，一种具玻璃表面的复杂性；诗歌的要旨。由开始至结束。

情歌

我躺在这里想你：——

爱的着色

笼罩着世界！

黄色，黄色，黄色

它侵进叶子，

为那沉沉倚在

平滑的紫色天空上的

有角树枝

抹上橘黄色！

没有光

只有蜜厚的色痕

从一叶滴到另一叶

从一枝到另一枝

弄糟了全世界的

色彩——

你在远处

西方那酒红色的镶边下！

算是一首歌

让蛇在他的杂草下

等待

让写作

以词组成，或慢或快，敏锐

出击，安静等待，

不眠不休。

——通过隐喻来调和

人与石头。

撰写。（没有想法

唯在事物中）创造！

虎耳草是我的花，能裂开

岩石。

秋天

一群人站在

茂密的

叶丛下一座

打开的墓旁

庆祝

半挖半填

筑成的新路

在那里

一个老人

跪在地上

割了满篮

子的

乱草给

他的山羊

墙垣之间

在医院

后翼

不会长出

什么的

地方躺着

煤渣

其中闪着

一绿瓶

的碎

片

给一个孤独的门徒

亲爱的，与其注意

月亮的颜色

是贝壳粉红

不如注意

它是斜挂在

塔尖上方。

与其察觉天空

像绿松石般

光滑

不如察觉

此刻是清晨。

不如理解

尖塔的

黑暗汇聚线

如何在

尖顶相遇——

意识到它的

小装饰如何

尝试阻止它们——

看看它如何失败！

看看六角形塔尖的

汇聚线如何

向上逸出——

远去，分开！

——保护和承托

花朵的

萼片！

观察

被吃的月亮

如何一动不动地

躺在保护线内。

这是真的：

在早晨

淡淡的颜色中

褐石和板岩

闪耀着橙和深蓝色彩。

就只观察

这座矮墩墩建筑的

压迫性重量！

观察

月亮的

茉莉花之轻。

致印象派

我想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

因你如此激动，

啊，冻伤了的花朵，

它们把你的翅膀打开

自那些羡慕的黑色枝丫。

迅速绽放，充分利用阳光。

那些细枝合谋对付你！

聆听它们！

它们从后抱着你！

你不该飞走，

除非翅膀接翅膀，断续地，

然而——

即使它们

也不该永远忍受下去。

便条

我吃了

李子

那些在

冰箱里的

那可能

是你

留作

早点的

原谅我

它们是那么可口

那么甜

那么冰凉

This Is Just to Say

I have eaten

the plums

that were in

the icebox

and which

you were probably

saving

for breakfast

Forgive me

they were delicious

so sweet

and so cold

《便条》是威廉斯的代表作，也是最能体现诗人语言风格的一首诗。在这里特贴出英文原文，感兴趣的读者也可以自己动手译译这首诗歌，感受威廉斯诗作中简单却又不简单的魅力，欢迎在评论区留言交流。我们将在书籍出版后，从评论区抽取一位读者送出新书！

即将出版

《春天及一切：威廉斯诗选》

[美] 威廉·卡洛斯·威廉斯 著

钟国强 译

雅众文化｜中信出版集团

本书以时间为序，收录威廉斯50年诗歌生涯的各阶段代表作，包括此前从未中译过的散文诗集《地狱里的科拉：即兴创作》选篇，获普利策奖诗集《勃鲁盖尔的画作》以及更多威廉斯重要诗作品。特邀请威廉斯研究者、香港诗人钟国强翻译。由知名设计师孙晓曦操刀装帧，口袋本两册套装。

END

主理人 | 方雨辰

原标题：《给一个孤独的门徒 | 纪念W.C.威廉斯逝世60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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