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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笔蜡纸油印机，那时候试卷总带着油墨香……丨旧物件小辰光

2023-02-26 20:57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政务

万

物

可

爱

小时候，心心念念盼着长大

长大后，却只想回到小辰光

时间煮雨，岁月缝花

随着年岁的增长，社会的发展

有些东西不可避免地

渐渐淡出我们的生活

小辰光的旧物件

只有留在记忆中反复品味

铁笔，现在的孩子已经不知道了，它是在钢板上刻蜡纸的专用笔，刻钢板是电脑普及前常用的印刷方法。铁笔也是上个世纪教师们刻试卷的常备工具。在那个刀耕火种的教育年代，给学生制卷批量练习，就靠这一套装备了。

那个年代的老师，每设计一套题，都要费尽心思，查阅资料，选知识点，还要考虑到学生们的知识结构。题出完了就是刻钢板。垫着钢板刻腊纸可是一个技术活，力用大了，腊纸会被戳破；劲小了，剔除不了腊层，又没法刻出字迹。而这一切就都会影响最终油印的效果。

等到腊纸刻好后，就要上油印机了。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学校，主要是用推拉式油印机印制试卷。将腊纸装在油印机上，正面刷上油墨，空白纸在下方，用压轴来回推拉一次，油墨透过腊纸剔除油腊的间隙，印在纸上，就成了一份墨香扑鼻的试卷。

掀起印好的试卷，周而复始，直到最终的大功告成。熟练的油印高手一般操作行云流水，试卷印完后，手上没有沾一点油墨，而新手刚开始印，一套下来，早已污迹遍身。

1985年我参加工作去了钱桥乡的藤家村小学。藤家是个富裕村，新建的小学校里添置了新的教学用具，新教师上岗，我使用的铁笔和钢板是簇新的，当时我心中喜悦，拼音教学每天要给学生留一份拼读作业，我掂量着铁笔，抚摸着毛糙崭新的钢板，憧憬自己能刻出最美的蜡纸，印刷出最干净清晰的试卷。

新铁笔的笔头尖锐，新钢板的表面也毛糙，刻蜡纸时，铁笔和钢板摩擦出的声音，成了我心底的乐曲，不知不觉中一张蜡纸刻完，我很满意。然而看到印出来的练习纸上一个一个小墨点晕开成花，没推几下刷子，划线的地方蜡纸裂开了一条缝，留下一道粗黑的墨线，直刺眼眸，很无情地告诉我，不行。

看着自己手里邋遢得不像样的作业，心里很不是滋味，是我刻写时手下用力不均匀，着重的地方蜡纸被铁笔戳破。拿出让学生无可挑剔的手印练习，才会让学生专心去练习，且有样可学。于是重新再刻，我小心翼翼刻完，举起蜡纸对着光亮处查看，确定没有破损的地方，满怀信心再次到手推式的印刷机前，把蜡纸两头固定在印刷机上，刷子上涂上墨，轻轻地推，期待出来一张清晰干净的练习。

新问题出来了，有的拼音字母不清晰，甚至有断痕，是蜡纸没刻出一定的深度，墨汁渗透不下去。这铁笔不用削不用加墨水，却很难把握，重不行轻也不行，印出美观清晰的练习、刻出一张完美的蜡纸不容易。

回家跟我父亲诉苦。父亲让我尝试新旧铁笔和钢板的搭配使用，告诉我，东西用过了才知道好不好用，用久了才能得心应手。我尝试用新铁笔配合旧刚板刻蜡纸，我抚摸着多年使用的旧钢板，表面磨损后呈现的柔和手感确实比新钢板柔和，我试了试，在久经了蜡纸和铁笔的磨炼，旧钢板的柔和很好地缓解新铁笔的锋利，合作完美。

拿到练习的同学没有人皱着眉头，也没有人举手示意我去给他解释，全班学生低头专心做题，我摸索着如小马过河般，趟过了教学生涯中的第一条小河。

讲述人：温暖紫 60后

油印试卷是很多人的青春回忆。当还飘着墨香的试卷发到手上的时候，往往会在我们的手上，衣服上留下太多的印迹，考试完两手都是墨黑。

时代发展很快，电脑、打印机进入校园后，我们从铁笔刻印，发展到了电脑打字排版，再用打印机印刷，一切都变得轻松许多。然而，刻腊纸油印试卷的技能，其实是从一名教坛新人慢慢成长的宝贵经历。当年没有电脑的删除功能，也没有修正液，于是为了刻好一份腊纸，在铁笔下笔之前，不仅仅要看准每一个位置，还要酝酿好力度。每一笔都浸入心血，每一套试题都是教师的匠心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