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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日的夜晚》领跑恺撒奖，性别议题成场外焦点

澎湃新闻记者程晓筠

2023-02-25 14:41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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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时间2月24日，法国电影界的最高荣誉恺撒奖在巴黎揭晓。当晚最大的赢家要属影片《12日的夜晚》，拿下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在内的六个奖项。而全场的焦点则是好莱坞演员布拉德·皮特惊喜现身，为好友、导演大卫·芬奇颁发特别荣誉奖。

导演大卫·芬奇（右）与演员布拉德·皮特握手。视觉中国图

以法国雕塑家恺撒·巴勒达西尼（César Baldaccini）命名的恺撒奖诞生于1976年，奖座亦由他设计而成；主办方为成立于1975年的法国电影艺术与科学学院，奖项结果由学院成员投票决定，目前成员人数已达4705位。有法国方面的资金投入并且于前一年在法国上映的电影，都有资格参与评选。

以一宗悬而未决的谋杀案为线索的《12日的夜晚》，是导演多米尼克·摩尔的第七部剧情长片；在全法吸引了50万人次观影，拿下相当不错的票房成绩。在题材的选择上，摩尔向来偏爱悬疑及罪案，作品风格趋于冷峻克制。2001年，他曾凭借《我最好的朋友哈利》赢得恺撒奖的最佳导演奖。

《12日的夜晚》海报

受到疫情的影响，前两届恺撒奖一度采用线上线下相结合的模式举办。而这也大大削弱了恺撒奖的看点，因为根据过往的经验，各种争议事件向来比奖项本身更具话题性。今年的第48届终于恢复如常，于是场内场外又热闹了起来。

首当其冲的是“闹场”的抗议者又回来了。就在颁奖进行正酣之际，一名年轻女性身着写有“我们只剩761天”英文字样的汗衫，忽然冲上舞台。现场电视直播信号为此忽然中断约半分钟，等画面切回时，抗议人士已彻底消失，颁奖程序继续如常。

更大的争议，其实早在今年提名名单公布后就已出现。今年恺撒奖获得最佳导演奖提名的五人，全是男性。此前，针对奥斯卡最佳导演提名者无一女性的问题，外界就纷纷予以批评。而向来在性别平等方面表现要优于大洋彼岸的法兰西，却步了好莱坞的后尘，难免不落人话柄。

而且，去年法国着实涌现出好几部获得普遍认可的女性导演作品，包括爱丽丝·迪欧普执导的《圣奥梅尔》、米娅·汉森-洛夫执导的《晨光正好》、艾丽斯·威诺古尔的《巴黎记忆》、丽丝·阿科卡和罗曼·格雷特联合执导的《坏孩子们》。这四部作品，在去年法国推选奥斯卡最佳国际影片时，都曾进过大名单，最终《圣奥梅尔》还屏雀中选。《坏孩子们》拿到过戛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大奖，《晨光正好》拿到戛纳的导演双周单元大奖，《圣奥梅尔》则是去年威尼斯电影节评审团大奖和最佳首作的双料得主。此外，著名导演克莱尔·德尼的新作《正午之星》也在去年戛纳电影节拿到过评审团大奖。但是上述这几位女性导演，最终都没能拿到恺撒奖的最佳导演提名，她们的作品同样没有获得最佳影片的提名，只有《圣奥梅尔》入选最佳首作，因此让人既感意外又觉不解。

于是，一月底恺撒奖提名揭晓时，法国社交媒体上掀起了一场关于法国电影界性别平等和性别歧视的大辩论，“恺撒奖太男了”一度成为热门的网络关键词。《圣奥梅尔》的主演古斯拉姬·马兰达更是公开斥之为“令全体法国电影人感到难堪的大倒退”。

问题在于，恺撒奖这两年为了推进性别平等，已经花了不少力气。尤其2020年主办方坚持将最佳导演奖授予罗曼·波兰斯基，导致有女性导演愤而离场后，恺撒奖方面便着手内部改革，包括积极招募女性成员和在董事会层面实现男女人数平等。目前的4705名恺撒奖评委中的女性比例，已由2020年的30%增长到了超过40%，变化相当明显。

所以，以前说是女性评委不够，男性评委有歧视，所以导致女性导演被漠视；如今明明女性评委占比大有增长，结果女导演还是一律落选，是不是就连女性评委也不怎么支持自己的女性同行呢？又或者，确实就是这几部媒体叫好、观众捧场的作品，实在是入不了法国电影同仁的法眼？其实法国电影圈内的人士也对此感到困惑。

有一种说法认为，今年恺撒奖为了缩短颁奖典礼的时间，做了一项重大改革——最佳导演提名者由过去的七人减为五人，因此直接导致女性全部出局。事实上，恺撒奖早年间一直都是四个最佳导演候选人，1984年开始改成五个名额，直到2012年的第37届开始，才扩军成了七人名单，当时就有为女性导演增加入围机会的考虑。到了2016年，他们还将原本“最佳导演”这个命名中具有性别特征的法语réalisateur一词，换成了不带性别色彩的réalisation，以示平等。

目前为止，恺撒奖历史上获得过最佳导演奖最多的是五次夺魁的罗曼·波兰斯基。而女性导演中只有麦温拿过三次提名，但三次都没能获胜。事实上，恺撒奖近半世纪的历史上，就托涅·马歇尔这么一位在2000年凭借《维纳斯美容院》成功拿到过最佳导演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