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归就业：留学后产业是否有新机会？

近日，教育部留学服务中心正式发布通知，不再认证远程方式学习获得的海外文凭。这意味着，「不出国网课留学」模式将结束。2023 年出国留学触底反弹已跃跃欲试。

被疫情延后了三年的出国留学，似乎将真正进入后疫情时代。出国留学发展现况如何？留学生就业形势难上加难还是前景乐观？

2 月 10 日，多鲸三人行直播栏目开播，独立说合伙人杨海涛、蔓藤教育中国区负责人李依静、多鲸资本创始合伙人姚玉飞齐聚云端，共论留学后产业新机会。

目前，国内正处于疫情回暖时期，各个城市，尤其一线城市，纷纷出台发展经济、吸引人才的政策，并向海外留学生抛出橄榄枝，受到了海外留学生和家长的普遍欢迎。

由于中国企业的秋招一般是在毕业前一年的 9~11 月份，很多正在海外读书的学生可能没有办法回到国内面试，担心错过秋招机会，这也是留学生回国就业面临的最大问题。对此，我国发布了利好海外留学的政策，很多世界 500 强企业和国内民营企业已经拉长了留学归国的应届生参加校招的时间周期，部分企业甚至为归国留学生保留应届生身份至毕业后的两年之内。

政策利好下，出国留学的热度在疫情放开之后的短短几个月内已经出现了明显增长，国内学生和家长对于出国留学的热情犹在。

从国内高校的情况来看，疫情之前，高校毕业生出国留学的比例一般在 10%以上，部分高校能够超过 20%，疫情期间，这一比例跌破了 10%。但是，在一些和海外交流比较多的国内一线城市名校以及北京工业大学等历来就比较推荐学生留学的学校推动下，2022 年出国留学人数有所回升。

从国际高中的情况来看，2022 年，国际高中或者高校国际部的学生报名数量比同年毕业生数量高出了 26%，意味着家长为国际教育投出了信任票。国内美高机构也同样反馈，美高市场正在回暖。

然而，就业情况的复苏却不如出国留学这样乐观，还需要在很长的周期内一步一步慢慢推动。教育部公布数据显示，2023 届全国普通高校毕业生规模预计达 1158 万人。杨海涛认为，中国高校毕业生人数还会不断增长，因此「未来十年的就业形势都不会太好」。

和国内就业大环境相似，美国和英国也存在一边裁员一边招聘的现象。实际上，中国留学生在海外就业面临着比国内就业更大的竞争压力。以美国就业市场为例，五年前，在所有抽到美国 H1B 工作签证的国际留学生中，印度留学生占 70%，中国留学生只占 9.7% ，但中国留学生的人数是印度留学生的一倍，中国留学生占比为 32% ，印度为 16% 。从这个角度来说，中国留学生在美国找到工作的比例并不高，仅为印度留学生的十分之一左右。

这一来是因为印度留学生比较务实，在留学规划上以终为始，更倾向于选择 H1B 名额较多或就业率较高的城市，以及留美机会较大的 STEM 专业（3年 OPT ）。而中国留学生更看重学校排名，没有在一开始就把就业作为第一要素，更倾向于选择商科（1年 OPT） ，以及综合其它因素，导致抽到 H1B 的概率较低。二来是因为印度留学生在海外非常「抱团儿」，形成了「传帮带」的人文效应。在世界 500 强企业的 CEO 中，当地白人最多，印度裔其次，带动了一批印度裔高管、中层和员工的就业。

在经济和就业形势不是特别好的情况下，对于今年 7 月毕业的学生而言，如果在去年 9~11 月秋招的时候没有拿到 offer，现在找工作确实「有点难办」。但「疫情恐慌」毕竟已经过去，还没有找到工作的应届生也不必过于纠结三年疫情带来的影响，天天在家里怨天尤人。现在距离毕业还有 4~5 个月的时间，应届生可以及时收集接下来还在招聘的企业资讯，通过实习实践等方式让自己达到岗位的胜任标准，或者通过读研深造等方式延缓就业。

实际上，很多企业在发布一个裁员公告的同时也会发布一个招聘公告，即裁掉三个人，优化为一个能力更强的人，并支付他两倍工资。在企业都在降本增效的过程当中，那些有「真材实料」的学生反而更具优势。如果个人具备足够强的胜任岗位能力，就能够获得更好的就业机会。令人感到欣慰的是，目前中国留学生抽到美国 H1B 工作签证的占比已经提高到 15% 。说明国内学生已经开始重视海外工作和实习经历，同时其能力也达到了标准。

需要注意的是，企业对全职员工和实习生的招聘标准天差地别，而实习生的招聘只针对还未毕业的在校大学生开展。所以，哪怕还有一个月就毕业，在真正拿到毕业证之前，学生都要珍惜自己的在校生身份，把握住职场实践的机会，提升自己简历的含金量。

智联招聘近日发布的《2022 中国海归就业调查报告》显示，2022 年回国求职的留学生数量同比增长 8.6%。2023 年春节后第一周，海归优先的职位数和在国内求职的海归人数均呈上扬态势，2 月 3 日的海归优先职位数比 1 月 28 日增长 11%，海归求职人数增长 27%。随着防疫政策优化调整，国内企业对海外人才的需求正在快速释放，各地政府也积极组织当地企业出国引才，归国就业仍是留学生毕业后的主流选择。

中国大学生就业市场大致可以分成三个阶段。1985 年以前，国家有「包分配」的就业政策，找工作相对来说比较容易，就业岗位基本取决于所学专业。1985 年~2020 年，在就业中起到最关键作用的是学历和学校背景，「管理培训生」是当时市面上一个非常流行的职位。很多世界 500 强企业和民营企业在招聘员工时会重点考虑求职者的潜力，愿意花费时间培养名校的毕业生。2020 年之后，无论是世界 500 强、上市公司、独角兽等顶级公司，还是初创的创业公司，在招聘时都表现得越来越现实。企业不再愿意支付培养应届毕业生的成本，而是希望学生在毕业时就已经具备了胜任岗位的能力。

就业是刚需，大部分学生出国深造的目标是在毕业之后找到一份好工作，通过学历或者学校背景的提升获得更好的未来职业发展。学生和家长最大的痛点其实并不在于找工作，而在于如何具备胜任岗位的工作能力。海外留学生应该考虑得更加长远，找到自己回国后与国内 985、211 名校毕业生竞争的优势所在。

李依静认为，除了海外学历，海外职场经历能更好地提升留学生在国内外的就业竞争力。最近，智能聊天机器人 ChatGPT 的问世引发了全球广泛关注，很多人在讨论 AI 对教育等各行各业的影响。就像上世纪 70 年代计算机引入美国校园时引发的争议一样，事实证明计算机目前只是一个教学或学习的工具。虽然目前看来，美国一些高校只是简单粗暴地禁止了学生使用 ChatGPT，但未来可能会逐渐调整评估学生的规则，比如降低对文字性或带回家作业考评的占比，增加对学生实践或课堂讨论能力考评的占比。ChatGPT究竟带来怎样的变革，还需时间来验证。

蔓藤教育成立于 2015 年，主要提供两部分业务和产品：出国留学前的背景提升项目，以及出国留学后的海外实习与就业项目。蔓藤教育并非直接提供海外实习或工作，而是教留学生在海外如何能找到工作。蔓藤教育目前有 2000 位世界 500 强企业导师和 4000 家合作企业等海外资源，为海外的中国留学生提供求职技能辅导，并为留学生提供导师内推、企业实习和全职工作机会。

全球环境随时都在变化，不变的是「机会都留给有准备的人」。以蔓藤教育的主打产品美国产品和英国产品为例，中国留学生在美国和英国的就业成功与否，除自身条件之外，主要取决于两个方面：是否提前进行职业规划，是否寻找专业公司协助。李依静表示，目前看来，蔓藤教育的学员求职成功率较高，退费率仅为 2%~3%。想要在海外成功就业，留学生需要提前做好职业规划，提升就业能力，并适时向专业机构借力，获取更多的辅导和内推机会。此外，中国留学生可以向印度留学生看齐，更加紧密地团结协作，相互分享就业信息。

独立说是一家职前教育机构，主要通过实习实践机会和项目等方式，为中国在校大学生提供职业规划和职前教育培训，帮助准备出国留学、就业的学生群体做职业背景提升。独立说的经营理念与蔓藤教育一致，其核心目标不是通过公司的资源直接帮学生找实习或工作，而是通过自身的产品研发和课程培训，服务学生提升胜任岗位的能力。当然，在前期学生能力还比较弱的时候，独立说也可以为学生提供培训导师带入项目、内推进入企业实习等帮助。

目前，独立说与国内 1000 多所留学机构合作，在过去 7 年已经为 10000 多名学生提供过不同类型的职前培训和背景提升项目服务。不管是现在正在做的出国留学生服务，还是未来可能会进入的中国普通大学生市场，独立说主要围绕两个目标来做大学生职前教育。

一是帮助更多大学生更早建立职业认知，解决中国大学生职业规划的前瞻性教育问题。杨海涛指出，很多学生的就业迷茫是发生在大四或研二毕业的时候，但此时迷茫为时已晚。学生应该从刚进入大学的时候就思考未来职业规划，更早地通过试错、职场实习实践等方式，更清晰地明确职业目标。此外，最好的职业规划往往不会来自所谓的国家认证的职业规划师或企业的 CEO，而是已经在企业工作 3 到 5 年的在职员工。

二是通过自身产品教研和研发能力，为学生提供更多实战性质的职前培训课程和项目，通过实习、实训、实践等方式，让学生在自己期待的职业方向和岗位上获得更多实操锻炼，在毕业之前具备胜任岗位的能力。

很多教育公司在疫情三年期间资金链断裂、倒闭，而独立说非但没有受此影响，反而在团队人数、业务体量等方面迅速增长，规模甚至比疫情之前扩大了八倍。杨海涛认为，教育行业自身的性质已经决定了它不太可能通过资本等方式在短期内快速增长。教育公司的产品团队不能太过功利，要时刻以客户为中心，永远把客户的需求放在第一位。

国家一方面鼓励出国留学，另一方面欢迎国际化人才，希望中国留学生都能做海鸥人才，在任何一个国家都可以就业、创业，也可以带着各个国家的工作经验来报效祖国。通过近几年不断的教育改革，很多中国的双一流大学已经开始进入全球视野，但整体而言，中国的教育跟海外相比还有一定差距，在教育方式和体制等方面还需要不断进步。

杨海涛认为，中国高等教育质量提升还需要很长时间，而仅仅依靠大学教育的优化很难真正改变中国大学生的实践或职业能力。所以，国家非常需要民间机构和企业，通过校企合作等方式为大学生提供更多职业课程和实践项目，而这个过程中可能蕴藏着巨大的市场。

按照现在每年超过 1000 万应届毕业生的规模计算，未来十年将有超过 1 亿的大学生进入中国就业市场。不管是本土学生还是国际留学生，从校园到职场到路上都存在一个鸿沟，需要通过专业机构的支持和服务来填充。但是目前职业教育，包括职前教育依然处于非常初期的发展阶段，领域内的公司很少，大部分人都在摸索，还没有出现独角兽机构或领军企业。职业教育有很多细分领域，专注于一个行业，把一个学科做好做深，可能就是企业发展的机会所在。

留学生作为一个专门的群体，需求非常精准，属于高净值客户。独立说专注 B 端留学市场，为中国的大学生提供职业规划和职前教育培训。今年，独立说将推动数据化 AI 的职业测评项目，希望实现类似 ChatGPT 的功能，即让程序根据学生输入的学校、专业、背景等信息反馈建议从事行业和需要具备的职业能力，甚至直接为学生推荐适合的项目和规划方案。

蔓藤教育主要服务于出国前和出国后的中国留学生群体，已经形成了成熟的方法论和课程体系；目前以美国和英国的业务为主，今年还会拓展澳大利亚和加拿大两条业务线。蔓藤教育希望更多的留学生在完成学业以后成功获得海外职场经验，全面提升自己，真正成为国际化人才。

李依静指出，中国留学生在选择专业上经历了一个由窄到宽的过程，前些年非常热衷于商科，现在选择工程、数学、计算机等专业的学生越来越多。想要专业选择不盲目，学生需要了解留学目的国的强势领域，比如美国的计算机专业就业率较高；同时也要知道自己的特点和优势所在，比如有些中国学生的数学基础很好；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是结合国际发展趋势。

蔓藤教育坚持用科技赋能教育的理念，在创办之初即建立了自己的内部平台，目前正在建立外部平台。内部平台主要通过 AI 技术和系统平台，为学生全过程服务提效，提升客户满意度。外部平台将囊括从留学前、留学中到留学后的实习就业等信息，并将开发给行业里的留学顾问老师以及学生和家长使用。另外蔓藤教育为准留学生提供职业规划测评服务，通过对准留学生进行 10 分钟左右的测试，根据本人的性格特点、爱好特长等因素评估出适合本人的相关行业，并同时评估行业的国际发展指数，筛选出其中的朝阳产业，帮助学生更科学地做出专业选择。

中国的家庭为了孩子的教育可谓愿意「倾尽所有」，父母对于留学生往往抱有极大希望。职业教育领域的市场潜力很大，需要更多热爱教育的公司和有志于教育事业的人士共同努力，用竞争合作的心态创造更大价值，为国家培养国际化和本土人才贡献一份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