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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字里行间的年味,是每个中国人最难以割舍的温暖
关于“年味”的讨论,并不算是个新话题。
从禁止燃放烟花爆竹的规定出现起,就不乏听到“年味变淡”“年味变味”的声音。
可时间给了我们答案:
家在,人在,年就在。
回家,团聚,年味就不散。
记得小时候,秋收一结束就盼着过年,盼啊盼,终于盼到了腊月初八,腊八粥一喝,年的气息便浓郁了,家家户户在宰杀年猪的欢声中忙活开了。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小山村里所有的食材几乎都是自给自足,农家主妇们练就了一手制作小零食的绝活。一双巧手,经过一番倒腾,兔耳朵、麻花辫、玉米条、番薯片就着花生、瓜子、核桃、板栗等坚果的香味,让浓浓的年味扑鼻而来。
让我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吃年猪饭。小山村里虽然只有几十户人家,但家家都有年猪,一整年的荤菜全靠它了。腊八一过,年味也就来了!自家泡制的老腌菜,上面盖上喷香的农家草猪肉,再加一层猪血糕,文火炖一个下午,香气随着袅袅的炊烟飘向远方,召唤着每一位游子的步伐。
晚上开席两三桌,男人们喝着酒,聊农事,憧憬来年;女人们则拉家常,聊年菜,憧憬来年的年猪;孩子们肉饱饭足之后,开始扎堆放烟花,吃各种零食,疯赶打闹,撒欢的笑声回荡在整个小村庄……
年味儿就是故乡的味道,家的味道,亲人的味道。过年,我们回家与亲人团聚,饱尝家乡的美食,漂泊的心便有了归属。再出发时,已储备了丰厚的精神食粮,重振旗鼓,足以笑对风雨。
——阎友新
我家临着街道,阳台的窗户是落地的,地处十字路口,车水马龙不断,不同的人来来往往,从小学开始,每一年绚烂夺目的烟花都如期而至,我从来不知道放烟花的是何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但烟花从不缺席在窗边出现。
鞭炮禁止后,就再也不见烟花,但是今年随着春节倒计时落下的那一刻,一声声一朵朵的烟花升空,绽放红的黄的绿的混在一起,在短短一刹那闪烁炸裂散发出耀眼光芒,在极致的美丽后沉寂于黑夜,不管再看多少年依旧会被震撼,被耳边冲天的声响,被眼前多彩的烟花。
似乎什么都变了,长大,升学,疫情,连春晚都被吐槽,但在烟花回来的那一刻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手机里再多的录屏,电视中再盛大的转载,代码编程再好看的特效,终究是不一样的。这是每年有且仅有一次的烟花,它来自于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它的存在仅有短短数秒,它散发出光与热滑落在你眼中,这是从火药诞生后的浪漫,是以天空为背景绽开的花束,是从古至今不变的期待,它仅仅在过年时出现,在我目前人生里,在允许的条件下,它从来没有缺席。
我觉得烟花的存在,于我而言这是组成年的一部分。
——喻小言
我在湖北武汉这座城市生活了几十年了,每逢过年耳边就会响起小时候的童谣。
“红萝卜,抿抿甜,看到看到要过年,娃儿想吃肉,老子没得钱。”
那个时候,在乡里很多家庭都比较贫困,养得起猪的人,过年杀年猪会腌制腊肉,养不起猪的人,过年就买点肉过年。小时候的我们就盼望着过年,不仅仅是因为有好吃的,还有那份放鞭炮的乐趣,听到噼里啪啦的响声,看到烟花冲上天的那一刻,那种喜悦的心情是不言而喻的。可惜自从禁鞭以来,就再也享受不到那份童年的乐趣和喜悦了。
春节放鞭是中国的一种传统,放鞭不仅是喜庆、热闹,还有另一层意义就是吓跑妖魔鬼怪,让人们在新的一年平安快乐。
自从禁鞭以来,我就深深感觉不到年的味儿,毕竟儿时根深蒂固的记忆是在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中度过的。
这个春节又让我回到了儿时的光景,听到“噼里啪啦”的爆竹声,让我感受到了久违的快乐。
——哲嫡
过了三十岁,越发觉得家人团聚就是年。前两个春节,疫情让团聚少了,让物理距离远了。今年年三十回家,还没进门父母的笑脸相迎就是年,一大桌子年夜饭就是年,家人的欢声笑语就是年。至于春晚的节目是否精彩、窗外的烟花是否灿烂,都是团聚中的锦上添花罢了,有家有爱就是年。
——李想
现在人生活水平高了,各色干果、水果都是日常所食,可几十年前物质还很匮乏,就连葵花籽都是过年才有的稀罕物。
小时候一到腊月二十几,每家赶集总会称几斤五香葵花籽,怕小孩偷吃,我妈喜欢把葵花籽藏在穿衣柜第二层。我每次偷抓一小把,照原样把塑料袋子系好,还把塑料袋子晃几下,偷抓多少次都不会被发现,只有笨贼才会把瓜子抓出一个坑。我现在几乎不吃葵花籽等炒货,主要怕上火,但是小时候偷来的瓜子真是香极了,满足极了。
后来生活条件慢慢好了,过年的果品也逐渐丰富起来。葡萄干、橙子、鸭梨等,总是先出现在阔亲戚家的果盘里,然后逐渐普及。如今就算是农村,过年的果盘里也有黑加仑葡萄干,龙眼,火龙果,甚至榴莲,挤挤堆堆地装了好几个盘子出来,反倒觉得没有可吃之物。
可过年不吃果品,感觉像过了个假年。我现在过年最爱的果品是砂糖橘,首先是方便,苹果要削皮,橙子要切,要洗砧板,近几年流行的耙耙柑好剥,但是个头太大,过年饱腹感强,还是小小砂糖橘可人心。我喜欢带新鲜绿叶子的,散发橘科植物特有的清香。平时虽然也吃砂糖橘,但是过年期间吃砂糖橘,感觉特别松弛、安逸,这大概是春节这种休眠性假期赋予的特质。
——小白兔
记忆中孩童时代的年味:是杀猪宰羊、是新衣新袄、是在外父母的归家、是鞭炮齐鸣是走街串巷是热热闹闹。后来,我长大了,外地求学、工作、结婚、育娃,年就变成了对家的思念,小时候那浓浓的年味也变得愈发寡淡。疫情三年,更是没有个过年的样子。
今年春节,在全家人都经历一场大病之后,突然就想撒个欢,想过个热热闹闹的年:早早买好了一大箱烟花鞭炮,精心挑选了颇有新意的春联,超市跑了一趟又一趟地买了各种年货,甚至还学着小时候大人的样子买了汽水。大年三十,一家人都换上红彤彤的新衣,围坐在一起包了饺子。看春晚的空当,我们约起了邻居,各自带着自家五岁的女儿下楼放烟花。这是两个小孩子第一次放烟花,她们挥舞着手里的仙女棒,仰头看着天空中升起的一簇簇烟花,眼睛里亮晶晶的,在大东北的冰天雪地里兴奋地尖叫、跳跃。
我看着她们,就好像看着那些年小小的自己,年味一点一点地回来了。还好孩子们还小,还好还来得及,够她们长大的时候去回忆!
——刘施妤
年味年年说,却是一年一年淡。时隔三年的春节也没有往年的热闹非凡,反而异常冷清平静。
三年前我刚结婚,在婆家的第一次过年与自己家非常不同,我家亲戚比较少,就爸爸这边的亲戚会聚餐,所以基本上都是自己找地方出去玩。而这里过节是要回老家的,同宗系的兄弟住在一个小地方,每年初一都会派一个人出去每家每户走动串门拜年。先把爷爷这边的亲戚走一遍,再把奶奶的亲戚走一遍。串门时间短却把一年的人情世故浓缩在里面了。
这样是挺好的,人与人就是要走动聊天,才不会遗忘。
但今年多了一个小宝宝,11个多月,需要吃辅食和睡觉,我不想回老家,嫌弃老房子不方便,所以就跟老公吵架,一堆的互不理解。也不想去走亲戚了,不然宝宝睡觉根本来不及。大过年的谁也不想心情不好,所以只能各退一步,幸好老公是会体贴人的。
总而言之,长大不想过年,结婚后更不想过年,因为需要做的事情更多了……人情世故人际交往总是最累的。
——大脸饼子真是美
印象中的年味是什么,停下来仔细想想,好像是幼时刚刚和锅台一般高的时候踮着脚尖等着我奶奶做好吃的排骨带鱼给我吃第一口时的味道,好像是我爸握着我的手一起点燃人生的第一个烟花时空气中的味道,又好像是耍社火的时候路边商贩卖的甘蔗那丝丝清甜的味道……
可是这些味道,我也的确是很久没有再感受到了,有种说法是“不是年味没有了,是享受年味的我们长大了”,真是这样吗,我总觉得不太贴切,毕竟我的父母辈也会感叹如今的年越来越没意思了。
所以,明明现在大家的生活水平都提高了,在漂泊的人回家也没有那么多的艰难险阻了,明明该是更幸福了,可为什么偏偏就觉得没意思了呢?
后来三年的疫情把所有人的热情和幸福都磋磨得满是疲态,终于可以回家过年了,却发现爸妈比印象中的样子老了许多,妈妈还坚持着过年的传统,炸油饼,做丸子,扫房,擦玻璃忙得不可开交,当我妈给我讲“你快来,你快来尝尝这个带鱼怎么样”的时候,年味回来了。
我陪着爸妈去公园看花灯,一起去办年货,一起做菜洗碗,一起在除夕的夜里聊了很久很久
其实年味年味,不就是一年到头一家人聚在一起的满足和幸福吗?
幼时的满足和幸福就是满嘴的香味
后来的满足和幸福就是新衣和成就
再到后来满足和幸福就是爱与被爱都在身边
最后的最后……
满足和幸福就是岁月沉淀下来的坦然和豁达
原来年味没消失,只是后来它不尽相同。
——揽风
每次过年时,长辈们酒足饭饱后,总爱聊起过去,说起小时候生活的紧张和不易,感慨一下如今物资丰饶生活便利,顺便再对下一辈催婚催育。
世界在变,每个人也都在成长,同样的节日感受自然也会各有千秋。
小时候的快乐,是唇齿间的香甜,是眼前的五彩斑斓,是耳边跳动的音符节奏,是拿在手里的小小红包。
长大后的快乐,是家人在身边的安心。
老人们的快乐,是看到小辈们身上旺盛的生命力。
过年,这一在众人心目中权限最高的节日,让这一切都得以实现。
今年的鞭炮声像是一种阔别久远的诉说,诉说我们有多么需要这一年一度的仪式感,诉说我们多么渴望让这份传统和温暖继续传承下去。
不管是朴素的过去,还是多彩的当下,中国人的骨子里都对年,对家,对情感,都有着深切的眷恋和坚守。
年味会变,过年的方式会变,但那抹鲜艳的中国红一定会在。
过好每一个年,也过好每一天。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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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图 | 素材来自freepi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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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这字里行间的年味,是每个中国人最难以割舍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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