碇步桥的心路历程

碇步桥的心路历程

碇步桥，在我们浦江县的名称就是“碇步”，连“桥”字也省略掉了。因为它是最原始的过河方式，在一些偏远的农村河道还有留存。也有这种最古老的“桥”，边上与恢弘高大的现代钢筋水泥桥并存的景观。岁月流光拂过、千人万人踏过，才形成了它溜光水滑的自由态。

这个春节联欢晚会上的舞蹈“碇步桥”据说创意来自浙南泰顺博物馆里的“仕水碇步”，建在仕阳镇一段平坦宽阔的河面上。远远望去，长长的碇步横贯河面，犹如一串串律动的“琴键”，带着跳跃感延伸到对岸。但我在领舞与伴舞（群舞）的交错变幻中却读出了碇步桥的心路历程。

桥，最初的时候，是因为那个过河者——最初吃螃蟹的某人的意识。她看着脚下的汤汤流水，很犯愁——怎么到对岸去，那个她从未到过的对岸？她很想到河的对岸去，所以，在意识层面的满天星星中幻化、聚焦、勾勒出了蓝色波浪里的流水线形设计。然后她开始着手给自己的“桥”安营扎寨，设计一个个桥墩。一次次涉足、试水，意识层面的一次次试探、改进、推进，桥的蓝图逐渐成型；这个过河者的意识也与自己的潜意识逐渐融合。当过河者涉足到河流的中心时，桥的整体雏形也基本成型了。过河者也基本达到身心合一，桥的蓝图也基本定型了。过河者的喜悦是无法言说的。她已经在幻想桥成之后的嬉戏、未来之景象。

春晚中的碇步桥之舞之高潮在于碇步桥成之后的喜悦、庆祝，桥面呈现“琴键”黑白对比整齐之美。现实中的碇步桥，是经过无数个、甚至几代过河者的努力才达成的。很难有聚焦的“高光”时刻，更多的只是几代人默默的脚踏实地的来回往返。

我记忆中的最初的过河、走碇步，是自己8岁的时候，跟着婶婶去一个叫做“田后蓬”的地方给表姑送嫁。大冬天，走山路，北风呜呜叫，山上的黄干草沙沙响，总在担心会不会窜出诸如野猪之类的野兽，内心充满了恐惧。走碇步的时候，从未走过这种水中央的“踏步”。冬天的时候，虽然水清浅，水面被北风一吹，还是会有觉得石头在晃动的错觉。一个小孩走了那么多的山路，手里拿着一个装满了送嫁礼品的大包袱，一晃一晃地，就差哭了。

农村的流水席“十八横签”可以吃上一天的。也不知道走山路走了多少公里的我，真是又累又饿。吃了几片姨婆在火篮上给我煨的焦黄焦黄的年糕就睡着了。一觉睡到大天亮，醒来的自己看着那一根根从屋檐上挂下来的冰凌，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

春晚的《碇步桥》，演绎出了桥之初的历史，也可以算得上是一段桥之语。琴键般的碇步，流淌着的是过河者、造桥者的意识与潜意识上上下下、起起伏伏的旋律。我给自己的工作室取名为“桥之语”，也算是不谋而合。只是，换了一个时空，是一种共时性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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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张丽丽

原标题：《碇步桥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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