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艾：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必须依靠深化改革

近年来，中国政府大力推进以制度型开放为重点的高水平开放。注重从商品和要素流动型开放向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转变。中共二十大报告明确提出“稳步扩大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2022年底召开的中央经济工作会议要求“坚持推进高水平对外开放，稳步扩大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制度型开放”。可见，中国扩大制度型开放的方向已非常明确，关键在于如何推进和执行。

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常务副会长兼秘书长赵艾近日在由中国政策科学学会主办的“政策科学论坛”上表示，健全资本市场功能，必须高度重视制度型开放。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是新时代新征程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的重要内容，也是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重要任务，事关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推动中国式现代化的全局，具有极为重要的现实意义。

他表示，从改革开放45年的实践看，制度型开放一直在路上，在推进商品要素流动型开放的过程中，都蕴含并体现着制度型开放的内容，比如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加入RCEP(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以及19个投资贸易协定(FTA)。“如果没有制度型开放，是做不到的。”从2018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开始，在重要文件中写入制度型开放。把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写入党代会工作报告，党的二十大还是第一次。说明扩大制度型开放，已提上扩大高水平对外开放的重要议事议程。

赵艾表示，稳步扩大制度型对外开放，作为中央重大决策部署，之所以比过去任何时候对中国全面建设社会主义现代化国家都更为重要，是由新形势决定的。“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有利于对外更好地应对挑战，对内更好地缓解压力。”

从外部看，地缘政治的冲突和经济全球化遇到的对抗已经或正在改变多年来我们关于和平与发展是世界主题的基本判断，特别是蔓延世界的新冠疫情，对产业链供应链的冲击及其对全球经济增长的影响，极端气候变化引发的粮食危机和特重大自然灾害等，更增加了构建新发展格局、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外部不确定性及其风险和挑战。通过扩大制度型开放，更好地融入世界、影响世界，是应对风险和挑战的有效之举。

“从内部看，虽然中国经济发展的韧性和活力依然强劲，经济发展长期向好的基本面没有根本改变，但不平衡不充分的矛盾依然十分突出，需求收缩、供给冲击和预期转弱的压力依然很大，特别是三年疫情累积的矛盾和对经济的冲击，更增加了前所未有的困难。因此，通过扩大制度型开放来缓解压力、克服困难，也显得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更为重要更为紧迫。”赵艾强调。

赵艾提到，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从本质上看必须靠深化改革、加快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改革开放是相互促进的、相辅相成的关系，构建高水平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离不开扩大制度型开放，扩大制度型开放也离不开以市场化配置资源为方向的深化改革。具体来讲，一是要深化规则体制机制的改革，更好地按国际惯例办事;二是推动规制即相关法律法规的“立、改、废”改革;三是加快管理体制机制改革，营造与国际接轨的市场化、法治化、国际化的营商环境;四是加快标准体系的改革，既讲“普通话”，更要讲“世界语”。总体来看，规则、规制、管理和标准的改革，既包括国内相关体制机制的改革创新，与国际规范对接，也包括积极参与国际规则、规制、管理、标准治理体系的变革。在我们主动积极推动与国际接轨的同时，也要努力向世界提供中国方案，让中国的制度型开放理念和成果被国际社会所认可或接受。

赵艾还提到，在扩大制度型开放的过程中，要高度重视大力支持、充分发挥民营经济和民营企业的作用，在商品要素流动型开放的过程中，民营经济和民营企业是一支不可或缺的重要力量。在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的过程中，民营经济和民营企业的作用依然至关重要。

赵艾称，健全资本市场功能、提高直接融资比重，要十分重视并推动扩大制度型开放，充分利用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扩大与资本市场相关的制度型开放。对于中国资本市场的发展而言，特别是对于进一步吸引外商直接投资而言，稳步扩大制度型开放十分重要。要从规则、规制、管理、标准等方面加快资本市场体制机制改革创新，打造高水平的资本市场对外开放新体制。特别是要借鉴和引入ESG的理念和实践，在资本市场发展直接融资的投资活动中体现ESG。ESG在国际上也是新生事物，在中国刚刚起步。资本市场扩大制度型开放，必须高度重视并把ESG放在突出重要位置。在充分考虑资本收益等通常的财务指标的同时，更要注重E(环境)、S(社会)、G(治理)等方面因素，高质量的发展一定是体现ESG的发展，构建新发展格局也一定是包含了ESG的格局，制度型开放也必须是包含和体现ESG的开放。

“要充分考虑资本市场制度型开放的逻辑关系，资本市场制度型开放是一场涉及到多方利益关系的深层次体制机制系统性变革。”一方面必须扩大，要在更大范围、更宽领域、更深层次上推进。另一方面，必须稳步。稳字当头、稳中求进，对于资本市场制度型开放来讲，也是适用的。

赵艾表示，以扩大制度型开放为突破口或抓手，深化改革，需要高度重视“时间”在市场配置资源中的作用。在互联网经济时代，“时间”事实上已经成为生产要素，与目前我们所讲的资本及土地、劳动力、技术和数据要素同样重要。所谓“与时俱进”“时不我待”“抓住时机”“时间就是金钱”等等，都讲的是经济学意义上“时间”的重要性。完善资本市场功能，十分有必要增加一个新的坐标，这就是“时间”。时间要素也可以定价、交易，通过市场化来配置。通过市场化配置，充分提高经济活动中时间利用的效率和质量。在单位时间有更高效率的产出，在单位产出中耗用更短、更集约的时间。因此，要把“时间”作为生产要素认真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