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说世界｜“第225个选区？”TikTok成马来西亚第十五届大选的数字选区

2022年11月25日，长期反对派领导人安瓦尔·易卜拉欣（Anwar Ibrahim）宣誓就任马来西亚第十任总理，马来西亚第十五届大选（GE15）正式落幕。在本届大选中，虽然安瓦尔领导的希望联盟（PH）最终赢得了下议院222席中的最多席位（81个席位），并成功与国民阵线（BN）、沙捞越政党联盟以及其他一些政党联合组阁。但前总理穆希丁·亚辛（Muhyiddin Yassin）领导的国民联盟（PN）也以其强劲表现（73个席位），使得本届大选成为马来西亚“史上最激烈”的大选。继脸书和推特在2018年大选中被称作数字选区后，新崛起的TikTok成为本届大选中各路政客抢攻年轻票源的新“数字选区”，对选举结果也产生了可观的影响。

在TikTok平台上，马来西亚大选颇具热度。本届大选相关话题标签#PRU15、#GE15的报道高达32万条，浏览高达38亿次。[①]抖音平台在大选前发起#BeliaSediaUndi活动，专设选举指南、战略性青年外展活动，以及加强政府、政治家和政党账号（GPPPA）政策，以帮助用户获取必要掌握的选举信息。[②]投票期间TikTok用户自发分享谷歌趋势数据截图，显示各个政党名字在谷歌搜索次数的排行榜。根据谷歌搜索趋势和TikTok搜索数据对比可以发现，自投票日前一周至就任日，热门政党在不同平台的关注趋势一致，且希盟和国盟都在各平台均获得较高的关注度。

图1 马来西亚大选热门政党谷歌趋势  数据来源：Google Trends，图表自制。

根据统计网站Statista的数据显示，目前有逾2000万（61.2%）的马来西亚人正在使用TikTok，[③]其中97%的使用者是34岁及以下的年轻人。[④]考虑到TikTok用户的年轻性，首投族的大基数以及该平台自身的跨族群、跨语言性，该平台成为了解和攻克年轻选民的最重要战线。因此，不少候选人也在第十五届全国大选的竞选期间入驻TikTok，期望通过塑造亲民的形象，拉近与年轻选民之间的关系。

图2 大选前后马来西亚各政党候选人TikTok粉丝数[⑤]

政党形象与候选人形象的受欢迎程度可由其粉丝基数体现一二，因此，通过对比大选前后马来西亚各政党候选人TikTok粉丝数也可以对本届大选中的年轻选民的意见有一个初步的了解。在竞选前后，热门政党候选人的粉丝数目均呈现上升趋势。同时，希盟领袖安瓦尔和国盟领袖穆希丁的涨幅最大，这体现了马来西亚TikTok网民对本届大选的持续关注。其中，不同联盟的候选人因为采取不同的宣传策略也获得了不同的宣传效果。

国阵在网络战方面是最为保守，仍然依靠旧的竞选方式，比如政治讲座、挨家挨户拜票以巩固其中老年票仓。希盟的网络战手法倾向于截取领导人的一系列演讲内容，然后发布在社交网络平台来维持竞选活动。而国盟通过开设多个账户和对不同群体采取差异化宣传措施，形成了非常激进的TikTok竞选策略。由于TikTok的算法与其他同类社交平台不同，后者通过购买平台广告扩大影响范围，而前者只能通过与平台合作或开设多个账户以扩大受众面。因此，可以发现国盟在TikTok开始了多个关联账户与关联词条来进行宣传，官方经营的穆希丁账号就有3个。与之相比，再次出马的马来西亚前总理马哈蒂尔虽然也在社交媒体上获得不错的反响，但因其未以自己姓名命名TikTok账号、未在视频介绍页面添加引导投票的Hashtag（话题标签），其视频的影响力远不如善于运用抖音流行音乐和热门滤镜的穆希丁。

诚然，社交媒体的运用不能完全改变受众对某个政党或领导人的观念，也在短期内不会成为决定年轻世代选举的主要原因，但毫无疑问的是，随着时代的变迁，它将成为影响政党曝光率和选举政策的重要考量因素之一。网络生态的改变要求政治人物需要不仅维持传统媒介宣传领域，稳定既有票仓，同时也要涉足新媒体领域，了解当下流行的事物，进而获得年轻群体的支持，这也将持续成为日后马来西亚政局更替的看点。

[①] PRU15, TikTok Creative Center, https://ads.tiktok.com/business/creativecenter/hashtag/pru15/pc/en?countryCode=US&period=7（访问时间：2023年1月2日）

[②] 《TikTok-Malaysia为GE15展开Belia Sedia Undi活动：助青年发挥所赋予的投票权》, （马来西亚）Ering, 2022年11月8日，https://ering.my/2022/11/tiktok-malaysia%E4%B8%BAge15%E5%B1%95%E5%BC%80beliasediaundi%E6%B4%BB%E5%8A%A8%EF%BC%9A%E5%8A%A9%E9%9D%92%E5%B9%B4%E5%8F%91%E6%8C%A5%E6%89%80%E8%B5%8B%E4%BA%88%E7%9A%84%E6%8A%95%E7%A5%A8%E6%9D%83/（访问时间：2023年1月2日）

[③] TikTok Penetration Worldwide by Country, Statista, https://www.statista.com/statistics/1299829/tiktok-penetration-worldwide-by-country/（访问时间：2023年1月3日）

[④] TikTok Users in Malaysia, Start.io audiences, https://www.start.io/audience/tiktok-users-in-malaysia（访问时间：2023年1月2日）

[⑤] 图表自制。

整理人：粟琳 北京大学区域与国别研究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