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辨与追问 | 我们为什么需要人文主义

原创 保有人情味的 湛庐文化

我们在《道德情操论》中发现了这样一段话：

人，不管被认为有多自私，在他的人性中显然还有一些原理，促使他关心他人的命运，使他人的幸福成为他的幸福必备的条件。尽管，除了看到他人幸福自己也觉得快乐之外，他从他人的幸福中得不到任何其他好处。

现如今，有一场规模越来越大的运动，叫做人文主义运动。它提倡以非超自然为基础的意义和伦理——没有神，也能善良。

几天前针对“网易2022盘点”视频的转发，在留言区的互相鼓励——对于“不公正”的集体愤慨，对于“苦难之人”的悲悯之情，对于“善意者”的致谢。更多的民众在这一刻体认“附近”，体认千里之外的普通人。这就是人文主义。

就像莫里哀笔下的资产阶级绅士，偶然的情况下才欣然得知，自己一生都在用诗句讲话一样，许多人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人文主义者。

人类繁荣的理想，认为人们拥有漫长、健康、幸福、富足而充满激情的人生是一件好事，而这不过就是这样一个原则，因为其基础不多不少正好是我们共有的人性。

新的一年，我们继续向前。在“失去”的三年中，我们何尝不是进步的呢？人们说的“我们都在一起”，不仅仅是“陈词滥调”，更是进化的结果。

生命、健康、幸福、自由、知识、爱、丰富的体验，实现这些人类繁荣最大化的目标，可以被称作人文主义。

我们需要更广阔的人文主义。

我们不仅为冲突和仇恨“做好了准备”，也为爱、友谊和合作“做好了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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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有意义吗？

追问 | 史蒂芬·平克

当被问到“活着有什么意义？”，平克曾回忆自己当时的回复：“当你问出这个问题时，你是在为你的信念寻找理由，也就是力图用理性的方法，来发现和证明那些对你来说重要的东西。事实上，活着的理由实在是太多了。”

史蒂芬·平克：

作为一个有情生命，你可以发展自己的潜能，可以通过学习和讨论来完善自己的推理能力，可以通过科学来解释自然世界，也可以通过艺术和人文学科来洞察人类状况。

你可以运用各种能力来追求快乐与满足，这是你的祖先繁衍至今的原因，而你也是因此而存在。你可以尽情领略自然与文化的丰富多彩。

作为亿万年来生命延续的继承者，你可以将生命传递下去，使之生生不息。

你天生拥有同情之心，这使你能够去喜欢、去爱、去尊重、去帮助、去表达善意。

你可以享受朋友、亲人和同事之间相互关爱的美好情谊。

解释生活的意义本不属于一位认知科学教授的工作职能。但我知道，我正在引入一个信念和价值观的集合体，它在我出生的两个世纪前就已经形成，而它从没有像今天一样与我们如此相关。它就是启蒙运动的理念。

在科学的帮助下，我们对世界的理解日益深入，在理性和世界主义的引发下，同情之心也在不断扩张。因此，人类完全可以在智力和道德上取得进步。

我正是希望通过《当下的启蒙》这本书，在21世纪的语言和观念中重申启蒙运动的理念。

我首先提供的是一个整体框架，让读者了解现代科学所描述的人类状况，也就是我们是谁、来自哪里、面临着怎样的挑战，以及该如何应对这些挑战。

我相信，只要能正确地欣赏，启蒙运动的理念其实魅力四射、充满力量，同时也高贵无比，这也是活着的一个理由。

我们不必屈从于当前的苦难和各种不合理的现象，也不必试图将时钟回拨，去寻找失去的黄金时代。

这个世界会好吗？

追问 | 克里斯塔基斯

当人与人之间的社会关系非得是今天这个样子吗？为什么一定要有等级制呢？为什么财产是私有的？为什么世界要分成各个国家，各自为政呢？

每当看到人间的苦难、面对压迫和不公平、思考社会问题的时候，我们总会想到，能不能建立一个更好的社会？

尼古拉斯·克里斯塔基斯：

当我们环顾世界，可以观察到永无止境的、近乎永恒的恐惧、无知、仇恨和暴力。从每个人自己的立场出发，我们还可以无穷无尽地列举不同人类群体的各种细节性特征,突出并强调它们之间的差异。

但大量进化社会学研究（我们也参与其中）的结果表明，世界各地的人都是“预连线”的、先天就拥有建设一个充满了爱、友谊、合作和学习的社会的能力。

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这么多的缺点，彼此之间又存在着如此大的差异，但人类在共同生活中却取得了总体上的成功，对此，应该怎么解释？社会世界当然有不好的一面，但关键是，我们怎么理解社会世界的善？

许多人都自觉不自觉地将人类历史视为痛苦和灾难的渊薮。确实，随便挑选出100年或1000年，都能发现历史充满了恐怖。

当然，另一方面，所有人都不能不同意，在启蒙运动发生后，随着新的哲学价值观的出现和科学发现的到来，人类的境况从18世纪以来变得更好了。

人的寿命变得更长了，人的生活变得更富足了，世界也更加自由、更加和平了。但是需要强调的是，人们并不是在最近的历史发展阶段才着手让世界变得更好的，还有许多更加古老、更加强大的因素也在起作用。

人类一直都同时有竞争和合作的倾向，同时有暴力和仁慈的倾向。就像我们的DNA双螺旋状结构的两条链一样，这些相互冲突的冲动也是交织在一起的。

我们不仅为冲突和仇恨“做好了准备”，也为爱、友谊和合作“做好了准备”。在这个意义上，现代社会就是进化蓝图上绽放的文明之花。

在面对那些试图改造我们本能的社会工程的诱惑时，必须保持谦卑和谨慎。幸运的是，我们不需要为了过上好日子而行使任何这个方面的权力。进化史上的弧线虽然很长，但是它一直是向善倾斜的。

可以做个好人吗？

追问 | 布雷格曼

从少数几个绿洲开始，和平与繁荣的领土正在增长，有朝一日可能会遍及全球。我们仍然面临着许多痛苦和巨大的危险。但我们已经有了关于如何减少这些痛苦和危险的想法，而且人们还在不断思考着新的想法。

鲁特格尔·布雷格曼：

在报告自己对人类天性是充满善意的新观点的探索历程之前，我想先提出三个警告。

第一，为人类的善良挺身而出，就等于要与九头蛇对抗，因此我们要有智慧和勇气。

第二，捍卫人类的善良就是反对现存的权力。拥有内在自我激励机制的员工所在的公司是不需要经理的，一个拥有敬业的公民的民主国家是不需要职业政客的。

第三，捍卫人类的善良意味着要经受得住嘲笑风暴的冲击。你会被别人评价为幼稚的、愚蠢的。你的观点中的任何弱点都会被无情地揭露出来。

相比之下，怀抱希望的理由则总是有条件的、临时性的。还没有出什么问题，是因为你还没有被骗。一个理想主义者哪怕终其一生都是对的，他也仍然会被认为是幼稚的。

本书的目的，就是要改变这一点。因为在今天看起来似乎是不合理的、不现实的、不可能的事情，明天就可能会变成不可避免的。

现在，是到了对人性有一种全新的认识的时候了。

无法确定的时候，多往好处想；考虑双赢的可能；多问问题；收敛同理心，培养同情心；试着理解他人；爱自己；避开扭曲的新闻；保持宽容；不要因为做好事感到羞耻；面对现实，做一个新现实主义者。

所以，面对现实吧。勇敢点，忠于你的本性，拿出你的信任，光明正大地去做好事吧，不要因为自己的慷慨大方而羞耻。或许一开始你可能会被他人认为是轻率的、天真的，但是请你记住，今天的幼稚可能意味着明天的常识。

我们永远不会拥有一个完美的世界，而寻找一个完美的世界也是危险的举动。但是，如果继续运用知识来促进人类的繁荣，即将取得的进步则是无限的。

原标题：《思辨与追问 | 我们为什么需要人文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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