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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逃离新冠后的脑雾症状?

2023-01-06 11:14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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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Pamela Weintraub 酷炫脑

Via:Rozie

以下为朗读小姐姐全文音频

作者 | Pamela Weintraub

翻译 | 棉花熊

审校 | 酷炫脑

朗读 | 鸽仔

美工 | Jenny

编辑 | 加薪

新冠后遗症中,脑雾可能是对我们生活产生持续性影响且讨论范围最广的,下文主要介绍脑雾的可能起因以及逃离脑雾的办法。

来自宾夕法尼亚州德雷舍的黛比·古斯塔夫森在20年3月的时候,和家人一起游览加拉帕戈斯群岛。这是她一生中印象深刻的一次旅行,因为在那时候,她开始感受到COVID-19对她的影响。尽管她的身体症状——腹泻、干咳、发冷——被医生认为是轻微的,但她的疲劳感压倒了她,她的大脑陷入了一片迷雾。她曾经是一个狂热的读者,结果她现在连一页书都看不完。“我的眼睛四处扫视,我没有专注力。”她告诉我。在新冠疫情之前,她做过两份兼职工作,但现在,她就不得不放弃原有的这两份工作。

轻度至中度的COVID-19病例中出现的认知问题是如此之新,以至于研究人员一直难以定义它们。在芝加哥西北纪念医院COVID-19神经诊所主任伊戈尔·科拉尔尼克领导的一项刚刚发表的研究中,他们分析了前100名亲自或通过网上就医来诊所咨询的“长新冠”(Long covid)患者。没有人曾因COVID-19住院,但85%的人有四种或四种以上的神经系统疾病,包括“脑雾”(brain fog)——持续地难以集中注意力、保持短期记忆和管理复杂任务的状况。

Via:CCTV

今年2月,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给长冠起了一个临床名称:SARS-CoV-2急性感染后后遗症(PASC)。但官方并没有告诉我们有多少比例的COVID-19患者经历了挥之不去的神经认知问题,也没有告诉我们到底有多少长冠患者。宾夕法尼亚大学新成立的covid后评估和恢复诊所的神经学家萨拉·曼宁说:“目前还不知道这个群体在人群中的比例。”该诊所是美国和世界各地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的数十家此类关于covid的诊所之一。与许多新的医学研究一样,Koralnik的研究可能没有包括许多没有资源或关系来寻找专业护理的人,这只会增加研究不确定性。Koralnik告诉我:“美国可能有数百万这样的患者,全世界可能有数千万这样的患者。”像本文开头提到的古斯塔夫森一样,他们中的许多人都在与脑雾作斗争,以及它对他们日常生活的深刻而可怕的干扰。现在,研究人员和治疗师开始了解应该如何帮助他们。

虽然识别长冠患者并非一件易事,但帮助他们度过疾病的未知领域则更加困难。

宾夕法尼亚大学后新冠诊所的主任本杰明·阿布拉莫夫是一名理疗师,他的专长是脊髓损伤。和大多数美国医生一样,他在一年前突然经历了COVID-19,当时,医院里挤满了危重病人,其中一些人因缺氧、血栓或中风而出现脑损伤。许多在呼吸机的帮助下幸存下来的人出现了“icu后综合征”,这包括记忆、注意力和处理速度障碍等一系列缺陷。病情最严重的病人会出现幻觉和精神病。“重症监护室的肺炎患者可能会出现神志不清的情况,”Abramoff说:“这并不令人意外。”

但是,没有人对第二波神经认知方面的问题做好准备,这些问题来自从未住院过的人。今年1月,一名30岁出头的男子出现在Abramoff的诊所,他担心自己的工作能力。他的COVID-19身体症状仅限于呼吸短促。他的工作需要同时把许多事情记在脑子里,到但是他再也无法做到这一点了。另一名来就诊的男子是一名医生,他原本负责对心脏病患者进行复杂而细致的诊断,可是现在他记不住每天在工作中使用的短语,比如血压。他说,他有时觉得自己脱离了身体,失去了个性,就像脱离了自我一样。

当这些新病人——迄今为止大约350人——来到宾夕法尼亚大学的诊所时,Abramoff注意到了Koralnik和他的同事们现在所记录的模式。对一些人来说,协调Zoom的电话和电子邮件太难了,他们根本无法工作。一些人在几周或几个月后开始好转,但令人担忧的是,少数人仍然被困在这种状况里。Abramoff从未见过这么多患有一种病毒性疾病的人在这么长时间内受到如此严重的损害。

在波士顿的贝斯以色列女执事医疗中心(Beth Israel Deaconess Medical Center),患有较轻COVID-19的患者们从去年年底开始,要求医生们帮助自己解决精神疲劳和注意力不集中的问题。认知神经学家塔玛拉·方(Tamara Fong)认为,他们的症状与脑震荡后综合征(PCS)患者的相似,一些神经学家假设这是大脑炎症的结果。与PCS患者一样,长冠组的许多成员感觉自己的大脑是一团浆糊,并且感到抑郁。他们经常头痛和失眠。

Via:长新冠患者的不同症状及可能发生率

Fong说,到目前为止,对长冠最有效的治疗方法类似于对物理性脑损伤的治疗。她说,病人首先要恢复良好的睡眠习惯,限制白天小睡和睡前看屏幕的时间。她还希望她的病人减轻压力:因为剧烈运动一开始往往太费力,她推荐病人尝试瑜伽、冥想或太极。“正念训练是有帮助的,”她告诉我。在病人休息好并学会放松后,她会通过稳定、渐进的练习帮助他们恢复认知功能。患者可以从阅读报纸标题和短文开始。“一下子做得太多太快,就像没有训练就跑马拉松一样,”她说。

在宾夕法尼亚大学,治疗师还通过定期的脑力锻炼来针对特定的认知缺陷,旨在刺激神经元的生长,加强大脑受影响区域的相互联系。亚历山德拉·梅利诺是一名语音语言病理学家,在诊所进行新冠肺炎后认知康复工作。她可能会要求有单词检索问题的患者听播客,并用简洁具体的语言进行总结。“不准用代词,”她告诉我。她鼓励患者在日常生活中也要练习,多和朋友讨论。

为了提高记忆力,Merlino可能会让病人记住一个简短的购物清单。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记忆受损的COVID-19患者通过加强大脑的记忆中心和学习来弥补获得性缺陷,可以从回忆三个项目,变成能够回忆六个到十几个或更多的项目。“我们教他们使用联想和分类等方法来记忆物品,”她说。

由于许多长冠患者对外部刺激高度敏感,他们还必须在现实世界的条件下练习记忆,比如超市的噪音和明亮的灯光。太阳镜或耳塞一开始可以帮助他们减少破坏性刺激,但Merlino试图逐渐增加他们与嘈杂环境的接触。“他们可能会带上耳塞和太阳镜,”她说,“但有他们可能会尝试不戴耳塞和太阳镜去杂货店购物,只有在开始出现症状时才又戴上。”

人们还可以通过在提醒应用程序中输入日期,在记忆日志中记录重要细节,以及列出完成任务所需的步骤来抵消认知症状。“这些人中的许多人以前从来没有记忆或组织问题,”Merlino说,“但突然之间,他们需要这些即时的帮助。”

对于宾夕法尼亚大学诊所的病人黛比·古斯塔夫森来说,治疗是分阶段进行的:她需要按照顺序恢复身体、情感和认知技能。没有身体和情感储备,解决认知问题尤其困难。她参加了为期六周的“肺部健康训练营”,以加强因COVID-19而减弱的呼吸肌。由心理治疗师带领的小组治疗帮助她意识到她并不孤单。“在这个过程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被倾听,”她告诉我。直到那时,她才开始制定简单的计划——比如把早餐安排在早上8点到9点之间——以恢复自己的组织能力。现在,Gustafson每天都有一个详细的时间表,每天只增加一点点的训练量,这样她就不会让自己感到疲劳。有一天她可能有半小时在院子里干活;而另一天,花半小时散步。每天阅读10分钟也有助于修复她大脑中与记忆力和注意力有关的部分。

Via:《海绵宝宝》

Merlino报告了Gustafson和宾夕法尼亚大学诊所其他人的改善情况。她告诉我,大多数患者在两个月后明显好转,还有更多患者在四个月后好转。

在贝斯以色列医院,Fong的大多数患者在六个月后似乎都有所好转,许多人已经恢复了covid前的职责。但也有需要注意的地方,一些五六十岁的老人比年轻人更早回到工作岗位,这也许是因为年轻父母和初入职场的员工更活跃、压力更大,对认知能力的要求更高。由于这些压力,年轻人可能需要更多的时间来恢复他们的能力。

现在判断病人是否能完全康复还为时过早。Merlino见过几个有轻微认知缺陷的病人,他们显然恢复了所有的技能和能力。但是,一旦病人恢复到足以在家里使用诊所的策略,他们就可以出院了,诊所就不能再跟踪他们了。Merlino说:“大脑需要很长时间才能痊愈,而保险公司的承保范围是有限的。”“我的很多病人都已经重返工作岗位,他们的身体机能也明显改善了。不过在某些情况下,有些人在一年多之后还是没能回去工作。”

伦敦国立神经病学医院(National Hospital for Neurology) 长冠诊所的联合创始人、神经学家迈克尔·赞迪(Michael Zandi)说:“康复开始得越早,结果可能越好。”虽然有些人可能会忽视轻微的症状,希望它们会自己消失,或推迟治疗,因为担心他们的症状会泄露出去,危及他们的工作,Zandi鼓励他们寻求帮助:“人们应该意识到,如果他们有麻木或虚弱的症状,或者出现严重的记忆问题,这可能与他们的大脑有关。”

随着研究人员和治疗师开发针对病毒神经系统症状的治疗方法,其他专家正在努力确定其原因。许多人认为这些症状是由细胞因子引起的,细胞因子是免疫系统对感染做出反应时产生的分子。虽然还不清楚病毒能在多大程度上进入大脑,但细胞因子可以穿过血脑屏障,它们可能会引发炎症反应。为了验证这一想法,哥伦比亚大学(Columbia University)神经科学家约翰·曼恩(J. John Mann)计划扫描患者的大脑,寻找在炎症反应中被激活的一种特定蛋白质。在患有抑郁症和自杀意念的患者中,曼恩观察到这种蛋白质的水平激增;他的目标是研究长冠病毒患者是否也是如此。

耶鲁大学的研究人员还怀疑,免疫系统产生的炎症是许多长时间covid症状的原因。和Koralnik一样,他们指出,有证据表明,已经患有抑郁症或自身免疫性疾病的人(这两种疾病都与炎症有关)患COVID神经系统并发症的风险似乎更高。他们还观察到,长时间感染covid的患者精神病的发病率高于平均水平,这也可能与炎症有关。该大学新开设的神经covid -19诊所的临床医生塞蕾娜·斯普迪奇(Serena Spudich)在患者的血液样本中发现了炎症蛋白和抗体。更令人担忧的是,她和她的同事还发现了自身抗体——攻击患者自身组织而不是病原体的免疫分子。Spudich推测,COVID可能会对血脑屏障造成轻微损伤,从而使自身抗体能够进入并攻击脑组织。如果是这样的话,用于神经退行性疾病或自身免疫性疾病的靶向免疫调节疗法可能会对此有所帮助。

当研究人员在他们的研究中纳入更多、更多样化的患者时,所有这些难题都将更容易解决。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和纽约大学合作的NeuroCOVID项目正在收集大量COVID-19神经并发症患者的血液、组织和脊髓液样本,以及医生告知的数据库。该研究目前仅限于研究精英诊所的小群体患者,不过,研究人员希望该项目能提供更全面的患者体验。“调查人员将能够访问数据库和生物库来回答他们自己优先考虑的问题,”项目协调员兼纽约大学朗格尼健康中心生物统计部门主任安德里亚·特罗克塞尔(Andrea Troxel)说。例如,一些长途运输公司报告说,接种疫苗后,他们的COVID-19症状有所缓解;NeuroCOVID项目的资源可以帮助研究人员调查这些轶事是否属实。

COVID-19感染可能会在物理上扰乱我们的大脑,但疫情下的生活也在扰乱大脑。“在城市环境中,在封闭的空间里,我们不得不重新定义我们的角色,以平衡我们的生活。我们在一个房间里教孩子,整天在另一个房间里在Zoom上开会,这是一个不断交替的压力源,”纽约大学朗格尼分校的高级心理学家利奥·谢伊(Leo Shea)说。和病毒一样,这些情况也会影响注意力、记忆、认知、决策能力和情绪平衡的能力。

在疫情期间造成的损失中看到积极的一面并非易事。Gustafson告诉我:“我不再追求covid前的能力,因为它让我忽视了我所取得的所有进步。”几个月来,她日复一日地遵循宾夕法尼亚大学诊所的治疗程序,她说她感觉“就像开关被打开了一样”。我现在有足够的资源来帮助我前进,我不用担心会倒退。”在感染COVID-19一年后,她已经能够回到她的一份兼职工作,为一家咨询公司管理工资和福利。“我慢慢地恢复了,但我现在不一样了,”她说。“如果发生了不寻常的事情,我还是会完全不知所措。”她说,从COVID-19中回来“将是一场不断的学习”,对患者和治疗师都是如此。

Via:《破产姐妹》

参考文献(点击滑动查看)

1. Graham, E.L., Clark, J.R., Orban, Z.S., Lim, P.H., Szymanski, A.L., Taylor, C., DiBiase, R.M., Jia, D.T., Balabanov, R., Ho, S.U., Batra, A., Liotta, E.M. and Koralnik, I.J. (2021), Persistent neurologic symptoms and cognitive dysfunction in non-hospitalized Covid-19 “long haulers”. Ann Clin Transl Neurol, 8: 1073-1085. https://doi.org/10.1002/acn3.5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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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如何逃离新冠后的脑雾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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