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下的美国乡村医院：深陷“倒闭潮”，前途未卜

2022年12月，北京的朋友圈经历了一波与病毒的“战斗”。病痛、缺药、漫长的康复期……让很多人都人仰马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最近，不少乡村地区也出现了普遍的感染情况。退烧药紧缺，乡村问诊量增加。

农村地区脆弱人群数量多，医疗卫生能力不强，人员物资不足，病情发现能力和防控意识都要更弱一些。这使得农村的疫情防控面临严峻的考验。

无独有偶，随着美国新冠肺炎疫情蔓延，住院人数也在激增。其中，乡村地区病例增加更是显著，本就为数不多的乡村医院已经达到极限负荷，而政府投资的不足，导致很多乡村医院纷纷倒闭，很多病患甚至要等上六个小时，才能得到就诊的机会。

德克萨斯州芒特普莱森特地区医疗中心首席执行官特里·斯科金在2020年5月见证了新冠肺炎疫情的首次爆发。当时一家肉类加工厂爆发疫情，这家小医院的所有ICU病床几乎爆满。到2022年，疫情迎来了最严重的阶段，这家位于德克萨斯州东北部的最后一家民营乡村医院，经历了四次病患激增。

01

美国乡村医院危机

八年前关闭的医院三楼也重新开放，安置了病床，并配备上专业的医护人员。然而早在2021 年底，政府发放的补助资金就已耗尽。

斯科金说，在2022年的头两个月里，病人在大楼的走廊排成一排，而医院工作人员正努力向其他医疗机构转移这些病人，那段至暗时期，是医院迄今为止经历的最痛苦的考验。

“医护人员人手不够，”斯科金说，“到处都是奄奄一息的人们，你却对此无能为力。”

但令斯科金担忧的不仅仅是医院面临的接诊压力，更是员工们的不堪重负。他这三年来都没有真正的休息过一次——经历了五次新冠肺炎病例激增，一次猴痘爆发，如今又出现了流感，他不得不完善医疗设施，为下次的病患激增做好充分准备。

02

美国乡村医院迎来“倒闭潮”

反复爆发的疫情让这些乡镇医院遭遇重创。斯科金所在的这家医院不仅为芒特普莱森特的1.5万居民提供医疗服务，提图斯县等周边四个县的7万名居民也会到这里就诊。

在过去的八年里，方圆35英里范围内的四家医院已经全部关闭。这家医院成了德克萨斯州东北部的最后一家民营乡村医院。

斯科金说，目前医院的一栋有70年历史的建筑大楼急需翻新，此外，还需要花50万美元对大楼的电梯进行维修，厨房也应该进行改造。但过去三年疫情带来的影响远远超出了医院所能承受的范围。三年来持续不断的危机意味着医院无法在门诊护理上投资，即便门诊护理对于患者的健康尤为重要。

“社区医院的医疗系统已病入膏肓”斯科金总结道。当地有近三分之一的人没有保险。这是一个少数民族占多数的地区，45%的居民是西班牙裔，还有近10%的居民是非洲裔。

疫情暴露了美国医疗保健系统的脆弱性。步入2023年，不堪重负的医疗保健系统几乎没有任何好转的迹象。在医疗保健债务的累积下，诊所无法建造，健康计划也无法推行，美国民众在未来几年的状况可能会变得更糟。

“这个未来不仅仅是指明年，甚至包括从现在开始的10年后，”斯科金说，“10个月前发生的事情还历历在目，人们很难再去思考10年后的事情。”

03

疫情阻碍了美国乡村医院的长期发展计划

在疫情爆发之前，小型社区医院就已经举步维艰。而突如其来的新冠肺炎疫情，只会让它们的处境更加岌岌可危。过去10年，美国有130多家农村医院关闭，预计还将有数百家医院面临关闭。根据北卡罗来纳大学农村医疗卫生研究项目的一份报告，截至2018年，美国约有30%的医院处于亏损状态。其中大部分都位于农村社区。

斯科金对此深有感受，乡村医院与美国其他医院一样面临医护人员配置不足的挑战。在疫情期间，他聘请了75名护士，以保证急诊室、重症监护室以及分娩部门配备足够的人手。医院的劳动力成本上涨了20%以上。

我认为我们当前的处境无比混乱，”位于格林贝以北约40分钟路程的奥克托医院副总裁朱莉·比伯说，“我们知道我们会有很多病人。”

疫情刚刚爆发时，在奥克托医院，医护人员把病床搬进了以前用于输液治疗的房间，以此将普通病患与新冠病毒感染者隔离开来。然而，过了近三年后，医院仍在这样做。随着流感病例激增，医院的急救门诊超负荷运转，患者必须等待长达6小时才能就诊。

但即便人满为患，医院也必须保持接诊。距离格林贝有很长的车程，奥克托医院是当地居民唯一可以获得医院级护理的地方。“在农村医疗卫生领域，我们孤军奋战，”比伯说。

医院原本打算在沿海湾以北25英里的马里内特开始建设一家新诊所，为癌症患者提供超声波和放射治疗等服务，这样他们就不需要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就诊了。

但这个计划推迟了。“我们没有余力了，”比伯说，他们也不知道未来会是什么样子。

在整个威斯康星州，疫情期间投资于新资本项目的医疗保健设施有所减少。根据威斯康星州卫生和教育设施管理局共享的统计数据，2020财年（主要是疫情爆发前的一段时期）共发行了21笔用于医疗保健建设的债券。这一数字在2021财年降至3个，到了2022财年部分反弹至8个。

病毒高发的冬季已经开始了。威斯康星农村健康合作社的负责人蒂姆·塞兹表示，目前的趋势可能会让医院“回到去年冬天的状态”。

“这对患者和我们医院来说，都是毁灭性的打击，”他说。

对于生活在较小社区（例如芒特普莱森特、卢彻和奥孔托）的患者来说，接受医疗护理尤其具有挑战性。在这些地方，当地医院通常依靠投资来扩大医疗保健服务范围。但在过去的三年里，一场接一场的危机不断，这些医院的投资也受到影响。

“如果医院计划的投资不足，发展就会受到影响，”斯科金说。

这些计划的延误或中止，后果可能并不明显，但是，根据我们对这些社区患者获取医疗保健服务情况进行的了解，任何错失的机会都会让人们的处境更糟。

原标题：《疫情下的美国乡村医院：深陷“倒闭潮”，前途未卜》

阅读原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