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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婧:将自己作为方法,以女性视角呈现普遍人类处境

2022-12-24 18:51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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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何晶 文学报

人类学者项彪提出“把自己作为方法”,是在强调通过自己来应对世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女性写作也正是如此,女作家通过自身的经验、具象的生活来呈现普遍人类的处境。青年作家朱婧正是这种写作中的一个。12月14日,由《雨花》杂志社主办的“朱婧作品研讨会”在南京举行。

2019年起,《雨花》杂志设置“绽放”这一创新栏目,旨在面向全国文坛推介有潜力有实力的江苏青年作家,培养江苏作家梯队。同年9期,《雨花》杂志在“绽放”栏目推出了朱婧的两篇作品《危险妻子》和《影》,朱婧擅长将小说的视域投于都是家庭生活的细枝末节,这一组作品均围绕着家的建造和破坏。对于朱婧而言,以小说之名,夫妻、兄妹、母女、父子、朋友等等搭建起来的是伦理、法律等世俗关系意义上的家,同时也是一种审美空间——这些关系各自的延长线,交错、编织着小说的人际空间,它不是静态的,平衡和失控之间的摆动成为小说的叙事张力和逻辑。

朱婧

将自己作为方法,以女性视角呈现普遍人类处境

以江苏省作协党组书记汪兴国所言,朱婧的特别在于,她的作品本人内敛沉静的气质相合,自成一种别具风格的腔调,擅长以女性视角对人物的内心世界进行勘察,敏锐捕捉最细微的情感变化,深入人心尤为难测之处,因此也给人一种静水流深的力量感。

江苏省作协书记处书记、《钟山》主编贾梦玮将此归结为朱婧有着一双文学的“心”眼,她的心灵储存比很多人都丰富,对生活有着鲜活的感受力和敏锐的观察力,她所需要做的是将这些心灵储存调配出文学的节奏。

■ 研讨会现场图

女性写作,是朱婧小说最为显性的一个文学指征。《小说选刊》主编徐坤认为,从文学史系列上来说朱婧可以是现代闺秀派创作的“80后”传人,以丰厚的涵养书写和关照这个日益变动的世界。同时,她小说书写的内容是生活与爱、在爱中成长,在细致入微的描写中有一种日本文学的物哀风格,以极富书卷气的文字构建典雅的抒情世界。

事实上,以女性叙述主体和女性视角对家庭关系进行书写是现代小说非常重要的面向。在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张莉看来,中国新一代小说家特别擅长书写亲密关系中的刀光剑影,把握人心的灰暗面。朱婧也正是如此,她的小说是内窥镜的写作,是在内心经过沉思的叙述。“这个书写恰恰契合今天新一代女性的生活观、生存观、婚姻观,没有把女性当做完全弱势的地位看待,家庭关系、情感关系就显示出了现代性。她的女性人物通常头脑非常清晰,有着生活的逻辑,而且观察他人的视觉特别敏锐,她自己也能感受到女性身上危险的力量。”朱婧显示了青年女作家的力量和冷静感,这种写出女性内心世界波澜壮阔的叙事方式,是她最为重要的特点,也是未来可以进一步开拓的写作空间。

这与南京师范大学教授何平的观点不谋而合,“在中国现代文学里,家庭是社会的基本单元,家庭在每一个时代都承担了文学中最重要、最前沿的议题。所以从这个角度来看,朱婧的女性书写,张莉所说的‘危险’,正是女性真正意义上的觉悟。朱婧小说中有不少的女性都处于家庭主妇的位置,但这个主妇跟传统家庭主妇的位置不同,这也促使我们探讨,新女性可不可以在现代家庭关系中书写。朱婧的小说来自她所生活的、她用生命体验的、她思考的生活,而不是说大众传媒、知识、甚至研究课题的那种生活。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朱婧小说成为我们反思当下家庭、当下女性的一种文学案例。”

朱婧小说人物的活动半径基本上是校园和家庭,她擅于在此间进行深度思考与挖掘,如《当代作家评论》主编韩春燕所说,朱婧是一个有智慧的写作者,能写到生活的褶皱缝隙里,呈现人和人关系中最微妙的东西,这是朱婧天生具有文学创作的才华,也跟她多年的学术训练相关。

但同时,这种写作也揭示了朱婧写作的一个特质。中国社科院研究员刘大先称其为“早熟又晚熟的叙述”,朱婧作品的叙述多、描写少,回避日常生活的描写可能是沉浸在纯洁的幻觉,所以这个叙述是置身事外的,是理性分析的。“这种分析性的写作只能由早熟又晚熟的叙述完成。这两者并行不悖,前者由天生敏锐的知觉和后天的教育所共同形成,后者是因为缺乏复杂社会历练的结果,这两者在朱婧的写作体现得比较明显。”值得注意的是,近几年的创作中,朱婧将自己的写作向前延伸。

这种延伸性,也即是《扬子江文学评论》副主编何同彬所说的“普遍人类的处境”。“女性和弱者在朱婧的小说中是比较突出的,这两者不是社会学意义上女性和弱者,而是一种人类普遍的处境。她关注的是私人领域、私人情感,但又是开放性的,渴望分享和共通,在彼此向世界无限敞开的同时构筑出间隔、差异、边界,超越自身局限,也超越性别,最后进入是更加技术性的写作,达至纯粹的文学意义。”

一个事实是,如南京师范大学教授李玮所说的,现代人的生活感受是我们生活在空洞的时间之中,并且生活在一个同质化的空间之中。“我们感受到的,只能是日常,是平面化的生活。朱婧的小说停留在家庭、学校、城市之中,这就是后工业化时代的空间。这也与朱婧小说中看不到激烈的人性相对应,小说人物克制隐忍的生活,由家庭、教育、身份所促成的克制妥协的性格,显示着当下人仍然无处安放的灵魂。”

这也就解释了何以山东大学教授黄发有会关注到朱婧小说中的“雾”这一意象,“朱婧小说中的雾并不单纯是景观描写,还有象征和隐喻的意义。雾中风景若隐若现、半虚半实、半真半假、半古典半现代、朦胧、暧昧,好像一切都说了,好像一切都没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想这种美学境界并不是无心插柳的结果,这是作家的文字和意念有意营造的审美风格。”

文学与时代印记、外部环境相连,朱婧的创作代表了当下青年写作的一种真实状态。南京大学教授吴俊将其概括为,“朱婧的创作上综合了‘70后’‘80后’‘90后’作家的特征,这代青年作家身上蕴含着一种未定型的不确定性,形成了一种新的写作生态。”这也是江苏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席汪政所说的,“这代青年作家的创作有着多元、丰富的面貌,通过对他们的研讨,能够引发出我们对当下文学意义的阐释,他们是一个切入口。”

会议由江苏省作协副主席、《雨花》主编朱辉主持,王春林、来颖燕、张怡微、育邦、韩松刚等评论家参与研讨。

原标题:《朱婧:将自己作为方法,以女性视角呈现普遍人类处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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