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仁科的新小说，没想到……

原创 魏小河 魏小河流域 

「我比狗屎还狗屎。我比零还少。」

——《破旅馆之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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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人乐队只有两个人，一个是仁科，一个是阿茂。

他们来自广东海丰，2009年出了第一张专辑，叫《县城记》。现在回看，2010年前后五年，好像是国内民谣、摇滚最活跃的一个时期，涌现了很多乐队，野生，同时充满活力。

我大概在2012年第一次听到五条人。我有一个朋友是汕尾人，强烈向我推荐五条人，他可以直接听懂，我不行，我还要看歌词。那时我很喜欢左小诅咒，所以五条人接受起来一点不困难。我们都想不到，五条人有一天会大火，这当然很好，我是说，这很难想象。

后来，我看了叶三的一本书，叫《我们唱》，写了很多国内的乐队。其中有一篇就是写五条人，经由那篇文章，我才知道一点仁科和阿茂的故事。仁科和阿茂很长一段时间都住在广州的城中村，一个卖打口碟，一个卖盗版书。他们过得好自由，也过得很辛苦，但就像仁科说的那样，“因为对生活没有要求，就不会为了钱发愁”。

这句话本身就很像一句歌词，也很可以概括他们作品中的某种气氛——一种自由的浪漫和忧伤。

他们从来不是学院派，也和浮华的商业世界无干。他们来自小镇、县城，他们住在城中村。然而，在这个变动的时代里，他们的荒腔走板，反而抓住了某种时代精神，不论是《县城记》，还是《梦幻丽莎发廊》。

而仁科的新书《通俗小说》，只是换了一个通道，不再用音乐，而是用文字来捕捉和表达他对这个世界的感受。

虽然这本书叫《通俗小说》，也确实是小说集，但是它却一点也不通俗。这些小说不是叙事的，或者说，不是我们常见的那种叙事。大多篇目，没有情节，只是呈现场景和片段，像一电影中的一场戏，或者一张照片定格的瞬间。任何一场叙事都有一个终点，但《通俗小说》好像没有目的。它是一场游荡，只是一场游荡。

看这本书，很容易想起美国反文化运动的代表人物布劳提根，他的小说也是一样的碎片，一样的自由，到处都是不相干的句子，没有目的的描述，一些隐喻和一些奇怪的联想。

甚至，他们所写的，也都是底层世界。

不一样的是，布劳提根的小说里，有一种粗犷的，森林的和泥土的，河流的和湖泊的气质。但是，在仁科这里，却是潮湿的，拥挤的，水泥的，歪斜的，城中村和县城的世界。这个世界规则混乱，各自生长，野蛮生机，处处陷阱，仁科写起来却又有一种无尽的温柔。

在书中，我们会看到城中村里的一元店、长话超市、成人用品店、私人诊所、麻辣烫、烧烤档、水果摊、糖水铺、梦娜丽莎发廊……这些野蛮生长的档口，承载了无数年轻人的梦想和污秽。

仁科用一种自由的文体，充满想象力的语言，将我们带入了一个乡土与繁华之间的地带，一种更真实的真实。

城中村作为一种存在，很少在文学中看到，而仁科的好处在于，他没有把这些东西写得沉重，相反，它的文字很轻盈，像一个个梦，老鼠的梦。

打开书本，我们将与他一起游历在城市的缝隙里，和灰尘与夜晚相伴。

Ps.

我也很喜欢仁科的语言，非常自由，灵敏。他总是会写出一些让人停下来拍手的句子。比如，「赵云他传授了很多经验给我：如何快速将货物收起来，一般不要超过三秒，三秒之后，世界就不真实了。」比如，「我也不明白为什么不让过期的沙琪玛安息，而非要让它永恒。」

狡黠。纯真。一些忧伤，一些幻想，一些温柔，一些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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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说发文怎么不带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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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小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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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看了仁科的新小说，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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