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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桌|威斯特伐利亚体系从未退场?俄乌冲突下的欧洲之变
俄乌冲突爆发至今已持续近十个月,除了俄乌两国外,离战场最近的欧洲无疑受到了最大的冲击。俄乌冲突使欧盟内部本已存在的东西矛盾和南北矛盾愈显尖锐,而作为欧盟轴心的法德两国在俄乌冲突的压力下也出现了前所未有的裂痕,于是,中东欧或南欧国家是否会崛起成为欧盟内部除法德之外“第三极”的问题随之而起。
同时,在俄乌冲突刺激下,多年停滞不前的东盟东扩再次获得动力,乌克兰、摩尔多瓦和格鲁吉亚在冲突爆发不久后相继提出入盟申请;12月6日,欧盟与西巴尔干各国举行峰会,讨论它们的入盟申请;一周后,欧盟同意给予波黑入盟“候选国地位”;12月15日,科索沃也递交了入盟申请。有分析人士称,俄乌冲突“让欧盟东扩又回来了”。今年8月,德国总理朔尔茨也呼吁欧盟扩大规模并改革决策机制,将“全体一致”投票机制改为“有效多数”机制。
欧盟内部是否真的会出现“第三极”?欧盟新一轮东扩会推进欧洲一体化还是会适得其反?欧盟投票机制的改革能否解决其内部多样性和统一性之间的持久张力?
12月17日,复旦大学中欧关系研究中心举办会议,深入讨论了上述问题。会议分为三个部分:“欧盟‘第三极’:如何影响欧洲一体化”,由简军波主持;“欧盟新‘东扩’:现状、难度与前景”,由严少华主持;“体制变革:从‘政治共同体’到‘一致投票机制’改革”,由杨海峰主持。在欧盟是否会出现“第三极”、欧盟投票机制改革前景等问题上,与会专家进行了激烈的思想交锋,提出了相当不同、甚至截然相反的观点。
参会专家(按姓氏拼音排序):
丁纯:复旦大学欧洲问题研究中心主任,欧盟让-莫内讲席教授
简军波:复旦大学中欧关系研究中心副主任、副研究员
李明明:上海交通大学国际与公共事务学院副教授
门镜:华东师范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教授,欧洲研究中心主任
宋黎磊:同济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教授、欧洲研究中心副主任
徐明棋:上海社科院欧洲研究中心主任
严少华:复旦大学中欧关系研究中心青年副研究员
杨海峰:上海欧洲学会秘书长
叶江: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全球治理研究所研究员
张亚宁: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青年副研究员
如果出现“第三极”,对欧盟和欧洲一体化是喜是忧?
丁纯:新、老欧洲,有关发展与安全孰应优先的争议由来已久。俄乌冲突爆发后,新欧洲的话语权应之上升,这也与法德当年因倡导两个明斯克协议主张对俄妥协、被新欧洲指责为绥靖和只求自身利益,使老欧洲合法性和正义性受到很大挑战有关。俄乌冲突也极大震慑了老欧洲,将其拉回到“威斯特伐利亚式”的现实中来。
俄乌冲突如何发展和终了,与新欧洲在欧盟中话语权的关系相关且互为双向因果,还间杂美国等外部因素。目前,许多欧洲领导人都意识到:俄乌冲突的真正解决,需要有总体的机制性欧洲安全体系安排,否则只能是像2014年俄乌克里米亚危机后的军事暂停而已。尽管影响力上升,但安全上指望北约、美国,经济社会提升希冀欧盟老欧洲的新欧洲,也只能有限地要价(bargain)和寻找tradeoff,斗而不破,也不会非此即彼,而是会在“此”与“彼”之间妥协,因此中东欧国家在欧盟中的话语权变化有待持续观察。
叶江:“第三极”还是要从威斯特伐利亚体系来看。威斯特伐利亚体系到今天都还没改变,西欧国家也没有超越威斯特伐利亚体系。俄罗斯让欧洲认识到了现在还活在19世纪的现实。中东欧对此看得比较清楚,它们告诉老欧洲,你可以有超越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的想法,但中东欧觉得不行。
即使是自认为超越了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的国家,也还有自己的国家利益。即使这些国家的精英认为已经超越了威斯特伐利亚体系,但底层民众呢?
简军波:欧盟对内强调“人权高于主权”由其性质所决定。欧盟是具有独立利益的官僚机构,它会极力维护自身利益,推广其影响力,而不是首先考虑所有成员国利益,它也不可能这样考虑,因为利益千差万别。尽管欧盟在本质上是政府间主义机构,决策由主权国家的领袖们共同实施,但它在形式上标榜为超国家机构,只有强调自身超越主权的性质,才能发挥更大影响力。这是它不断在中东欧国家面前强调“人权和价值观至上”的原因之一。当然,人权作为一种哲学理念在欧盟的主导国家即那些老欧洲那里确实是根深蒂固的,但这种“根深蒂固”的坚持也只有在不损害老欧洲利益的前提下才会坚持下去,否则它们也会强调主权的意义,而不是价值观的优先性。
李明明:欧盟东西之间确实存在裂痕。东西最大的分裂体现在理念上。西欧已进入后民族时代,对主权不那么敏感,强调价值观、规范性力量。中东欧更重视经济发展和主权、自主性和独立性。
张亚宁:从学理的角度探讨欧盟政治的“第三极”可以从三个维度着眼。第一,成员国由欧盟条约赋予的实际投票权重; 第二,在欧盟经济模式中的地位;第三,内部的政治向心力。从投票权重的维度看,波兰、罗马尼亚等东欧人口大国确实具备影响欧盟政治发展的潜力,但是东欧成员国这一潜力在欧盟政治中多以“否决”这一破坏性的方式体现,而非政治引领的方式。再从经济发展模式的维度看,当前欧盟经济以统一市场为基础、以出口导向和强调财政纪律为特点德国模式为蓝本,在这方面东欧成员国是追随者而非主导者。最后,乌克兰危机确实大大提升了东欧成员国的向心力,但是还必须看到传统的波兰-匈牙利在“民主倒退”问题上的联盟关系因俄罗斯因素也荡然无存。
综上,现阶段东欧成员国还不太具备成为欧盟政治“第三极”的现实条件。
严少华:我们提出欧洲一体化“第三极”说法,不仅仅是基于实力和投票权利等因素,而更多是看“第三极”对欧洲一体化方向的引领作用。在克里米亚危机之后,部分中东欧国家就主动切断了对俄罗斯能源的依赖,体现出战略上的远见。在俄乌冲突爆发背景下,法德在援乌制俄问题上犹豫不决,其在欧盟的领导力受到质疑,而中东欧国家的态度则更加坚决和一致,在欧盟内部影响力出现上升态势。
在中东欧国家的推动下,安全与防务将成为今后欧洲一体化的重点方向之一。尤其是2022年4月出台的《战略指南针》,有助于推进欧盟形成共同的威胁认知和战略文化。从这个意义上讲,中东欧对欧洲一体化是有积极影响的,有可能成为推动欧洲一体化的“第三极”。
宋黎磊:关于欧盟“第三极”,中东欧目前有重新塑造欧盟意识形态的想法。出现有关“第三极”的讨论也说明欧盟内多样性的长期存在,目前欧盟权力有重新回到成员国层面的趋势。除了中东欧,以意大利为代表的南欧国家也有成为“第三极”的可能。中东欧国家在欧盟内崛起仍然要考虑背后的经济因素:它们过去100多年里在欧洲经济圈的发展上处于边缘,现在想摆脱在经济上依赖西欧的模式。
在全球东升西降的趋势下,中东欧不想再依赖西欧,有想法就有动作。比如匈牙利的东向战略。匈牙利近期在外交和军事方面与欧盟的博弈是有收获的,也对其他欧盟成员国有示范效应。
中东欧在战略自主性方面没那么积极,只谈在美国领导下的战略自主。现在的新动向是黑海协同。匈牙利对支持乌克兰加入欧盟问题上,态度没那么明确,现在的新风向是同意了对乌援助。
简军波:欧盟现在较多强调价值观优先,但这会使欧盟的团结出现问题。比如若不对匈牙利妥协,对俄制裁就无法通过。因此在欧盟中实际上存在一种平衡性力量,它适当降低了那些处于霸权地位的大国在欧盟中的影响力,最终使欧盟能尽量照顾到所有成员国利益。没有这种制衡力量,欧盟就会越来越成为大的成员国推行内部霸权的工具,也会让欧洲一体化脱离“多元一体”的初衷。从这个意义上讲,在欧盟由德法构建的“两极体系”外产生一个“第三极”,对欧洲一体化而言可能并非完全是坏事,从权力分配角度看,它能使欧盟的等级体系适度地向均势体系发展。“第三极”也可能会使一体化能更多顾及现实,而不是不顾一切去推动理想主义的方案。
另外,“德法轴心”在推进一体化方面的作用没以前那么明显了。中东欧能否在防务领域发挥“第三极”的作用?当然,成为一“极”需要实力条件,也需要发挥实力的意愿和能力,这个“极”是一个成员国,比如波兰,还是一个团体,比如“维谢格拉德集团”?当然后者还完全没有体现出对冲德法“两极”的“第三极”的力量来,但它存在这个潜力。
东扩背后的理想与现实,哪个在侵蚀欧盟?
简军波:欧盟有强烈的“扩大”意愿,但在近期内不可能实现任何实质性的扩员。对欧盟而言,它扩大的边界不完全确定。从欧盟的理想来看,它甚至可能希望将地中海沿岸国家囊括进来,也包括南高加索国家,就是把所有实施邻邦政策(包括东方伙伴关系)的国家都纳入欧盟。目前在可见的未来最有希望入盟的是有些西巴尔干国家,但近期也还是很难看到真正的希望。
门镜:虽然欧盟有继续东扩的愿望,但挑战重重。首先,欧盟为西巴尔干半岛国家“画饼”已经很长时间了,但这张饼何时吃到并没有明确时间表。即便这次欧盟跑到阿尔巴尼亚去开峰会,却仍然没有给出明确信息。用塞尔维亚一位前部长的话说,欧盟领导人给自己创造了一次到西巴尔干半岛公费旅游的机会。西巴尔干半岛国家等得很疲劳,也因此产生了一些不满。另外,欧盟虽然从价值观角度希望继续向东、向南扩大自身影响力,但目前时机不对,困难太大。目前最重要的是俄乌冲突的解决。这个问题不解决,欧盟东扩很难真正排上议事日程。
丁纯:就西巴尔干和乌克兰入盟来说,那些国家的经济和社会等领域与欧盟标准还有不少距离,但并非完全不可能。从欧洲一体化扩大的根本逻辑和历史来看,并非总是按经济社会标准的。核心富国通过允诺周围穷国可以在达到一定标准后加入"抱团取暖",就是希望给穷国或所谓“不民主”邻国一个愿景,通过入盟标准不断改造它们,以换取本身的安全。历史上欧盟不仅急速东扩,甚至希腊,西班牙等较快被准允入盟都带有所谓要支持那些“刚摆脱独裁军政府统治的民主国家”,避免出现混乱而戕害老成员国的政治和战略考量。欧盟的新东扩肯定与俄乌冲突、冲突最终如何解决,以及冲突后欧洲总体格局的落定相关联。
叶江:西巴尔干国家即使加入欧盟,对欧盟也不会产生很大的机制、体制方面的影响。欧盟扩大符合其发展实际。但是欧盟越扩张,就越不可能成为它原先设想的那种超越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的国际组织。
欧盟有很高的一体化层级,但民主赤字、一体化深化有很大困难。今天欧盟是通过遵循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的主权国家为主体来运作的,最终决策以国家为主体,而非以民选的欧洲议会为主体。欧洲一体化进程不会像我们原先设想的那样。欧盟越扩大,欧洲议会就越会沦为清谈馆,民主赤字越扩大就越填补不了。
门镜:欧盟的一体化进程是在理想主义和现实主义之间不停妥协的过程。理想主义为一体化指明前进的方向,但各个成员国一直在为自己争取现实利益。欧盟在第五次东扩的时候一个重要目的就是扩大影响力,制衡俄罗斯,与俄罗斯争夺中东欧地区。而中东欧国家加入欧盟的主要目的是既摆脱俄罗斯的控制,又可以得到经济发展必要的资金和市场。但是,与欧盟的那些老成员国比起来,这些新成员国在很多领域都有不同的利益考虑。而且,由于这些国家加入欧盟的进程过快,彼此之间的问题遇到外部挑战的时就暴露得愈发明显。这次俄乌冲突爆发又暴露了新老欧洲的矛盾。不过,我们也需要相信,欧盟虽然遇到巨大挑战,但它是不会放弃其理想的。
简军波:欧盟是一种帝国主义式的力量,它具有强烈的地理扩张愿望,以及事实上构成了核心-边缘的经济体系,其中核心对边缘的经济具有强大的吸纳甚至控制能力。因此,所谓东扩,在本质上或许用一种帝国主义理论的视角来看待也未尝不可,因为在这种扩张过程中,欧盟对外来竞争者是高度敌视或警惕的。尽管它貌似不反对美国进入它的邻近“势力范围”,这主要还是因为它没有反对的能力。
张亚宁:欧盟东扩主要有两个方面的制度性动力:首先是欧盟统一市场的内生性扩张动力。其次,欧盟作为一个“规范性力量”,其对外影响力的重要方面之一是其制度理念,只有通过成员国扩张才能向外昭示其规范的吸引力。
此外,欧盟东扩也引发了欧盟政治内部统一性与多样性的持久张力。成员国政治文化和经济发展水平差异巨大,但是立法决策和外交行动又对立场统一具有较高要求。过去,欧盟通过一系列从立法到执行的微观制度设计来弥合这一张力。但是随着民众政治意识在欧盟层面的觉醒以及成员国间国家利益分化不断加剧,这些技术性的制度设计已经无法将这一张力限定在现有欧盟体制可以“自我消化”的范畴内。进而这一张力逐渐溢出,在更根本的层面开始侵蚀欧盟宪法秩序的稳定性和合法性。在这方面,近期欧盟与波兰、匈牙利在国内法治体系改革上的政治龃龉就是明证。
简军波:如何理解东扩?把那些国家纳入为欧盟成员国,近期内不太可能。那么对欧盟的东扩应该做一个动态的而非静态的理解。即东扩是一个过程,而不是一个结果。从这个意义上讲,欧盟今后的东扩会加速并获得重要发展,主要表现为对现有候选国、联系国和邻邦加大欧洲化或欧盟化进程,包括规范的扩张和市场的统一等。
欧盟机制改革,会不会离目标越来越远?
丁纯:有关表决机制的改革,德国总理朔尔茨提出希望简化欧盟在相关议题上的表决程序,“全体一致”对“有效多数”等。默克尔执政时就反复提及欧盟一个声音,一致对外的问题。其实"民主"与"效率"的问题在欧洲一体化历史上由来已久,要完美解决很难,与欧盟将“多元一体”奉为圭臬直接相关。当然,欧盟内部也不总恪守理念,而是会审时度势务实应对,容克委员会正式接受"多速欧洲"就是佐证。
在俄乌冲突外部挑战的现实冲击下,欧盟会变,各方协同,会带来机制、体制的变化。就看这种改变是随波逐流(muddling through)的补丁,还是一种系统性的顶层设计。
简军波:欧洲一体化进程一般都会与欧盟挂钩,但欧洲一体化其实不能完全寄托于欧盟。而欧盟也未必是欧洲一体化的正面推动力量,有时可能反而限制了欧洲一体化。比如目前欧盟的一些机制可能在阻碍欧洲一体化,而其他众多欧洲的多边平台也能推动欧洲一体化发展,比如欧安组织、欧洲委员会(Council of Europe)或“三海倡议”等。如今讨论欧盟机制改革,也正说明欧盟机制在阻碍欧洲一体化。
再回到东扩问题为例,一些老欧洲国家对东扩很谨慎,中东欧国家一般很积极。但只要还是目前“全体一致”投票机制,在东扩问题上欧盟就难以达成一致。正因如此,马克龙才提出“欧洲政治共同体”,让那些在可见的将来无望入盟的欧洲国家参与欧洲共同事务。
“全体一致”决策机制很难改变,它需要修订《里斯本条约》,但中东欧国家不同意的话,这个修约就不会发生。而中东欧国家反对将决策机制改为“有效多数”决策机制,因为这将更有利于法德等大国。
当然“欧洲政治共同体”建设也很难。它和欧盟是什么关系?至今也没说清楚。它的项目方案或行动资金哪里来?它可能很难摆脱欧盟。
因此我对“有效多数”决策机制和“欧洲政治共同体”前景都相对悲观。但欧洲不进行变革,似乎一体化又很难推进。欧洲面临艰难的选择与内部斗争。
杨海峰:欧盟有很多好的倡议,在一定时机会及时推出,但能否落实,需要很多因素配合。即使是已经形成的机制也不一定有很大实际效果。比如“欧洲政治共同体”目前定下来的计划是将以每半年一次领导人会议的形式在欧盟成员国和非欧盟成员国间轮流举行。但“欧洲政治共同体”会议的实际效果还有待观察。不管怎么说,欧盟一直是有倡议和预案的,所以我对欧洲一体化不至于太悲观。
徐明棋:欧洲一体化深化、推进,是欧洲精英会持续追求的目标。未来会在机制、体制上调整来适应欧盟扩大、一体化深化的新情况。但随着欧盟扩大,它距离作为世界一极的目标也可能会越来越远。在全球格局中,欧盟能拿出什么来展现其能力和一致性?俄乌冲突让欧盟看到自身缺乏硬实力。欧盟在全球治理方面的影响力在下降,离开美国,无法单独行动。欧盟还想靠软实力进一步东扩,但理想和实力之间的矛盾状态会损害欧盟的团结。
严少华:“欧洲政治共同体”是一个颇具创意的政治安排,在众多候选成员国短期入盟无望的背景下,“欧洲政治共同体”为欧盟候选国提供了一个可以参与欧洲事务的框架。但候选国也会担心如果“欧洲政治共同体”变成常态化机制,会削弱入盟程序,让候选国丧失入盟的动能。关于外交与安全政策领域“全体一致”投票机制的改革,是德国总理朔尔茨在欧盟层面提出的主要政策倡议之一,其阻力主要来自中小国家,它们担心其国家利益会被大国绑架,因此对外交与安全政策领域的“有效多数”投票非常谨慎。尽管如此,在这个问题上欧盟大国与小国之间仍然有妥协的空间,比如欧盟可能在外交与安全政策的部分领域,在不影响成员国根本利益的情况下实现从“全体一致”向“有效多数”的过渡。
徐明棋:投票机制改革意义不大。如果改成“有效多数”,失去否决权的国家可以不再加入、参与欧盟议程,而欧盟对此又没有惩罚机制,如此,欧盟就无法用“一个声音说话”。
门镜:欧盟的改革前路漫漫。欧盟的整个发展进程就是一个摸着石头过河的进程。在理想主义思想指导下,不断遇到问题,不断解决问题。现在,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中,危机更多,也迫使欧盟为了生存不断寻求新思路,新政策,新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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