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大120岁生日，山西博物院镇院之宝鸟尊“飞翔而至”

为了庆祝北京大学建校120周年，4月28日，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近日联合多家考古所、博物馆举办“寻真——北京大学考古教学与科研成果展”，多件禁止出国展出的珍贵文物齐聚北大鸣鹤园中的赛克勒考古与艺术博物馆。展厅“开门”第一件重要展品是来自山西博物院而来的晋侯鸟尊，它将在北大展出至5月7日，展期仅10天。

晋侯鸟尊

据悉，这件山西博物院的“镇馆之宝”是由山西省文物部门特批借展北大的，自入藏山西后，鸟尊真品出山西只有过一次。这次去北大，是几十年来的再次“重逢”。

这件鸟尊出土于天马—曲村遗址晋侯墓地的114号墓。整个鸟尊以凤鸟回眸为主体造型，头微昂，高冠直立。禽体丰满，两翼上卷。在凤鸟的背上，一只小鸟静静相依，并且成为鸟尊器盖上的捉手。凤尾下设一象首，象鼻内卷上扬，与双腿形成稳定的三点支撑，全身布满纹饰。造型写实生动，构思奇特巧妙。

鸟尊的盖内和腹底铸有铭文“晋侯作向太室宝尊彝”，大意为晋国君主做了一件宗祭祀的宝器。可证明这件鸟尊是一件高规格的祭祀礼器。它的主人是第一代晋侯燮父。

晋侯鸟尊铭文

曾参与这件重器发掘工作的北大文博考古学院副院长孙庆伟介绍，上世纪70年代末，北大师生就对晋侯墓地开始进行探索。经过十几年的考古，基本可判断该遗址为晋国都城，不过学术界仍存有疑虑。1992年至2001年，北京大学考古专业联合山西省考古研究所对晋侯墓地进行了6次大规模发掘，共发现9组19座晋侯及夫人异穴并葬墓，而这件鸟尊于曲沃县北赵村晋侯墓地114号墓出土。

然而一开始，这注定不是一场普通的考古发掘，因为发现其重要价值的不仅是考古工作者，还有利欲熏心的盗墓贼。在当地部分高官和警务人员的掩护和纵容之下，盗墓贼公然疯狂盗掘，甚至还携带了枪支。

考古学家邹衡先生

在对抗无效的情况下，考古学家邹衡先生带领考古队员只能拼命补救，对被盗的墓葬进行“抢救性发掘”。遗憾的是，恶性盗掘还是导致了部分重要墓葬被破坏，大批文物流失海外。这件鸟尊虽然在惨烈的盗墓现场幸存下来，但是它已“支离破碎”。

晋侯鸟尊 局部

鸟尊出土情况线图（出自晋侯墓地考古简报）

孙庆伟追忆当时的情形，“墓葬被盗墓者用炸药炸开，虽然经当地百姓制止、保护，没有完全盗掘，但损毁严重。幸存的鸟尊出土时鸟喙和尾巴都已残缺。“当时，我们觉得如果在现场匆匆忙忙完成清理，达不到很高的质量，所以经商议将它整体搬回实验室进行操作。”孙庆伟说，考古工作者将破碎的“零件”连墓土整体从墓室里切割下来，打包运回北大的实验室，经过一年多的时间，才把它修复成如今的形态。“现在我们知道，实验室考古是业界十分通行的做法。回看远在近20年前的当时，证明这样的决策十分正确。”

尽管每次抢救性发掘都带有清理劫余的性质，但仍有重大收获。到2001年，天马—曲村遗址共清理出9组19座晋国诸侯及夫人大型墓葬、数十座中小型墓葬、10座陪侍车马坑，发现了大量精美的青铜器、玉器等珍贵文物12000余件（套）。

晋侯墓地平面图

修复过后可发现鸟尊器盖和腹底铸有铭文，“晋侯乍向太室宝尊彝”，这说明该器是晋侯宗庙祭祀的礼器。孙庆伟说，“据考证研究，此晋侯是晋国的第一代晋侯。这件文物乃至这处遗址之所以意义重大，正在于它把西周时期晋国的国都、世系都确定下来。”晋侯墓地是目前保存最完整、资料最丰富的周代诸侯墓地，为研究周代埋葬制度、探讨晋国历史提供了空前丰富的资料。鉴于其重大价值，曾于1992年、1993年两次选入“全国十大考古新发现”，并于2001年选入“20世纪中国100项考古大发现”。

除了鸟尊，同时参加展出的还有晋侯墓地出土的2件晋侯稣钟、叔虞方鼎等。

叔虞方鼎

叔虞方鼎出土于山西省曲沃县天马—曲村遗址北赵晋侯墓地晋侯燮父墓(M114)中。

山西博物院的两枚晋侯稣钟，铭文全部錾刻，为西周青铜器首见。

一件高25.9厘米，铣间距14.9厘米;另一件高22.3厘米，铣间距12.9厘米。1992年曲沃县北赵村晋侯墓地8号墓出土。该编钟总计16件，其余14件由上海博物馆从境外购回入藏。为第一批禁止出国(境)展览文物之一。

除了晋侯鸟尊，此次展览还有几个亮点。

一是白沙宋墓首次展出。

白沙宋墓是北宋元符二年（1099年）赵大翁及其家属的墓葬，是北宋末期流行于中原和北方地区的仿木建筑雕砖壁画墓中保存最好、结构最为复杂、内容最为丰富的一处。

1951年12月至1952年1月，由今年2月仙逝的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泰斗宿白先生主持发掘。

白沙宋墓

墓室四壁的彩色壁画，为只能从文献记载的只言片语中想象过去的我们，带来了直观的视觉冲击。那千年前热闹的夫妻饮宴生动到让人颤栗。

白沙1号宋墓散乐图(前室东壁) 图自《白沙宋墓》

1952年将白沙宋墓1号墓的墓室壁画与墓砖整体切割，装了148箱。其中箱面注有“特”字的，内装绘故事画的墓室立墙砖块；箱面未注“特”字的普通箱，内装有彩绘的墓室斗拱藻井砖。

此次参展的第123箱里装的是“前室东壁帐饰、东壁抱柱和南壁前斜线”。这是自1951年白沙宋墓出土后的首度公开展出！

二是迄今发现的中国旧石器时代早期最完整古人类化石骨架——金牛山人；

金牛山人头骨化石 旧石器时代早期 辽宁营口金牛山A点洞穴

三是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源流运动”平台Logo设计原型——鸮面；

鸮面 新石器时代晚期 陕西华县泉护村遗址出土

另外，还有磁州窑典型风格的白地黑花缠枝芍药梅瓶等一批北大考古重大发现。

白地黑花缠枝芍药纹梅瓶 金代 河北磁县观台磁州窑遗址出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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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伸阅读

据了解，“寻真——北京大学考古教学与科研成果展”将持续至10月15日。此次展览的文物，均出自北大考古学专业师生在半个多世纪以来参与的考古发现。370余件(组)文物、图版、照片、报告、论文、工具实物等资料，展现了北大考古学在中国考古学学科教学与科研领域中的成就。

“寻真——北京大学考古教学与科研成果展”

展览分成六大单元，从石器时代到宋元明，跨越几十万年的中国历史。可谓是“半部中国考古学史”的集中展示。

第一单元

以“中国远古人类的发现”、“华南砾石工业的发展”、“从现代人出现到农业起源”三部分，展现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旧石器时代考古教学与科研取得的丰硕成果。

第二单元

聚焦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新石器时代考古的重大发现，为观众呈现泉护村、王湾、北庄、八里岗等遗址考古教学与科研的杰出成绩。

第三单元

展出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参与的晋侯墓地、天马—曲村遗址、周公庙遗址、周原遗址等夏商周考古教学与科研的重大发现。

第四单元

以大堡子山遗址、马家塬墓地、洪州窑遗址为重点，展示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汉唐考古教学与科研的不凡收获。

第五单元

以磁州窑、定窑、越窑等遗址的陶瓷考古与白沙宋墓考古为例，介绍北京大学宋元明考古教学与科研的突出成就。

第六单元

则通过虚拟现实（VR）模型展示等形式，总结北京大学考古文博学院考古技术与方法教学与科研的成功经验——构筑世界一流的多学科研究平台，形成人文学科与自然科学联合攻关的创新机制、研究和教学模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