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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的快乐和他人的赞赏之间,儿童通常会选择他人的赞赏

亚伯拉罕·马斯洛
2018-05-03 12:53
来源:重庆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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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亚伯拉罕·马斯洛(Abraham H.Maslow),现当代世界最有影响力的心理学家之一,其人本主义心理学是美国20世纪下半叶崛起的新的心理学派,相对于以弗洛伊德为代表的精神分析学的“第一思潮”和以华生为代表的行为主义的“第二思潮”,形成了心理学的“第三思潮”。

《需要与成长:存在心理学探索》是他继成名作《动机与人格》之后进一步阐释其需要层次理论和自我实现理论的著作,通过对匮乏性动机和成长性动机、防御和成长、认知需要与认知恐惧、高峰体验中的存在性认知、自我实现者的创造力等对人类本质和心理健康极为重要的概念的探讨,展现促进、保持并恢复精神健康和情感健康的方法。该书的中文简体字版近日首次正式出版。

本文摘编自该书第四章《防御和成长》,最初是马斯洛于1956年5月10日在美林—帕默尔学校成长讨论会上做的一篇演讲。大会的讨论重点是儿童成长,因此文中频繁提及“儿童”一词。尽管马斯洛发现自我实现者和纯洁的儿童的特征之间存在重要相似之处,但在众多作品中,他仅在此处特别研究了儿童的发展问题。

成长是如何发生的?儿童为何成长,或为何不成长?他们如何知道成长的方向?他们又如何避开病态的方向?本文由澎湃新闻经华章同人授权发布。

自我实现、成长等都是远期目标。健康成长的婴儿和儿童不为远期的目标或长远的未来而活,他们忙着快乐地生活,自然地活在当下。他们正在生活,而非正在准备去生活。他们如何能做到只是自然地存在,追求享受当前活动,不努力成长,却仍然能一步步前进,健康地成长,发现真正的自我呢?我们如何协调存在和形成的事实呢?成长并非前方一个简单的目标,自我实现和自我发现亦非如此。在儿童时期,成长不是刻意为之,而是自然发生。与其说儿童在探索,不如说他是在发现。匮乏性动机和目的性应对的规律不适用于成长、自发性和创造性。

单纯的存在心理学的危险在于其偏向静态,无法解释运动、方向和成长的事实。我们倾向于将存在、自我实现描述为完美的涅槃状态。达于斯,止于斯,好像你只能维持一切于完美状态。

我认为满意的答案其实相当简单,换言之,若前进的下一步比之前获得的让人熟悉甚至厌倦的满足,在主观上更令人愉快、高兴,本质上更让人满意;若我们了解对自己来说最好的唯一途径是其让人主观感觉良好、无可替代,成长就会发生。新的体验可以证实自身,无须外界标准的评判,它是自我辩护、自我证实的。

我们这样做不是因为对自己有好处,或得到心理学家支持,或有人要求,或能让我们更长寿,或有益于人类,或能带来外部奖励,或符合逻辑;原因与我们选择这一道甜点而不选择另一道相同。我早已将其描述为相爱或择友的基本机制,即吻这个人比吻另一个人更让人快乐,与a交友比与b交友主观上更令人满意。

用这种方式,我们了解到自己擅长什么,真正喜欢什么和不喜欢什么,以及自己的品位、判断和能力。总之,这就是我们发现自我,回答“我是谁,我是怎样的人”的终极问题的方式。

只有当儿童充分满足自己,感到无聊时,才可能转向其他乐趣,或许“更高级的”乐趣。视觉中国 资料图

迈步和抉择是完全自主的、由内而外的行为。健康的婴儿或儿童,只是存在,作为自身存在的一部分,他只是随意、自发地好奇、探索、疑惑和感兴趣。甚至在没有目的、无须应对、自然地表达自我时,他也倾向于尝试验证自己的能力,靠近世界,为其所吸引、着迷,对其感兴趣、好奇,并操控这个世界。探索、操纵、体验、感兴趣、选择、高兴、享受,都可看作纯粹存在的特性,虽然这是以一种偶然的、无计划的、没有预期的自发方式进行的。自发的创造性体验可以在无预期、无计划、无预见、无目标的情况下发生,而且的确发生过。 只有当儿童充分满足自己,感到无聊时,才可能转向其他乐趣,或许“更高级的”乐趣。

如此一来,必然产生如下问题。是什么让他退缩?是什么在阻碍成长?哪里存在冲突?除了向前成长还能如何?为何对有些人而言向前成长如此艰难痛苦?在这里,我们必须更充分地认识未满足的匮乏性需要的固着力和后退力,安全和保障的吸引力,针对痛苦、恐惧、失败和威胁的防御和保护机能及成长所需的勇气。

每个人身上都有两组力量。一组出于恐惧,紧紧依附安全和防御,留恋过去,倾向于后退,害怕脱离与母亲的子宫和乳房的原始联系,害怕冒险,害怕损害已有的东西,害怕独立、自由和分离。另一组推动他向前,帮助他塑造完整、独特的自我,充分发挥所有能力,建立面对外在世界的信心,同时接受最深处、最真实的无意识自我。

因此,我们可将健康成长的过程看作一个永不完结的自由选择情境系列,人一生每时每刻都在面对这种情境,不得不在安全和成长、依赖和独立、后退和前进、不成熟和成熟之间做选择。安全既让人忧虑,也让人愉悦;成长亦是如此。当成长的乐趣和对安全的忧虑大于对成长的忧虑和安全的乐趣时,我们向前成长。

迄今为止,上述内容貌似是自明之理,但对竭力做到客观、公开、行动主义的心理学家而言却并非如此。心理学家进行过多次动物实验和大量理论推理,才说服研究动物动机的学生,为了解释目前得出的自由选择实验结果,除了考虑减少需要外,必须借助于P.T.杨所说的快乐因素。例如,糖精无论如何也不能减少需要,但白鼠还是选择糖精而不选择白水,这种结果一定与糖精(无用的)味道有关。

此外需要注意的是,主观的快乐体验可以为任何有机体所拥有,例如,婴儿可以有,成人也可以有;动物可以有,人类也可以有。

在我们面前出现的这种可能,对于理论家而言非常有吸引力。也许,自我、成长、自我实现和心理健康等所有这些高级概念,都可纳入解释动物偏好实验、婴儿喂养和职业选择的自由选择观察和对稳态的丰富研究的体系中。

当然,“成长经由快乐”这一构想,必然让我们做出如下假设:感觉不错的东西,从成长的意义上讲,对我们“更好”。我们相信,如果真正有选择自由,且选择者对此不是太过厌恶或害怕,那么他多半会做出有益健康和成长的明智选择。

这个假设已经为众多实验所证实,但实验主要以动物为研究对象,尚需对人类的自由选择进行详细研究。我们必须在已有知识的基础上,从本质和心理动力两个层面,进一步了解做出坏选择和不明智选择的原因。

我想将“成长经由快乐”的思想系统化的原因还有一个:我发现这一思想可以与动态理论很好地结合,弗洛伊德、阿德勒、荣格、沙赫特尔、霍妮、弗洛姆、伯罗(Burrow)、赖希(Reich)、兰克(Rank)等人的动态理论,以及罗杰斯、布勒、库姆斯(Combs)、安吉亚尔、奥尔波特、戈尔茨坦、默里、莫斯塔卡斯(MoustaKas)、波尔斯(Perls)、布根塔尔(Bugental)、阿萨鸠里(Assagioli)、弗兰克尔(Frankl)、朱拉德(Jourard)、梅、怀特(White)等人的理论都与之十分相符。

我批判传统的弗洛伊德主义者,因为他们(在极端情况下)倾向于将一切病态化,对人向健康发展的可能性看得不够清晰,戴着棕色眼镜看待一切。但是成长学派(在极端情况下)也同样存在弱点,因为他们易于戴着玫瑰色眼镜看待事物,总是回避病态、弱点和成长失败等问题。前者像仅有邪恶和罪恶的神学;后者像不存在丝毫邪恶的神学。两者同样不切实际,都是错误的。

安全和成长之间还有一层关系必须提及。显然,通常向前成长总是以很小的步子迈进的;在感觉安全时,感觉向外探索未知有个安全的母港时,感觉勇敢冒险而有退路时,成长才会前进一步。我们可以用学步小孩离开母亲走向陌生环境为例:较为典型的情况是,小孩用眼睛探索房间时,先是紧紧抓住母亲,然后大着胆子离开母亲一点儿,同时不断安慰自己母亲的保护还在,这样离开的距离越来越大。小孩就是用这种方式探索危险、未知的世界。如果母亲突然消失,小孩就会陷入焦虑,不再对探索世界感兴趣,只希望能重新感到安全,甚至还可能失去能力,例如,他可能只敢在地上爬,不敢走路。

我想我们完全可以根据这个示例进行概括。安全得到保证后,更高级的需要和冲动就会出现,逐渐发展并占据支配地位;危及安全,意味着后退到更基本的位置。这意味着在放弃安全和放弃成长之争中,安全通常会胜出。安全需要比成长需要更具优势性。这是对基本公式的一种扩展。一般而言,只有感到安全的儿童才敢于健康地成长,他的安全需要必须得到满足。不能推着儿童前进,因为未满足的安全需要会永远潜伏,一直要求被满足。安全需要被满足得越充分,对儿童的效价越少,吸引力越小,越不会影响他的勇气。

那么我们如何知道儿童何时感到足够安全从而敢于向前迈出新的一步?归根究底,唯一的方法就是看他的选择,也就是说,只有他真正知道前方召唤力量胜过后方召唤力量、勇气压倒恐惧的正确时机。

最终,人,甚至儿童,都必须为自己选择。别人不能频繁地替他选择,因为这样做会使他衰弱下去,失去自信,扰乱他在经验中察觉自己的内在快乐、自己的冲动、判断和感觉及区分自己和他人的内化标准的能力。

如果的确如上所述,儿童最终必须自己做出成长的选择,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的主观快乐体验,那么我们应该如何调和信任个人内在的终极需要和外界帮助的需要呢?如果他的确需要帮助,没有帮助便害怕不已,不敢前进,我们该如何帮助他成长?同样重要的是,我们怎样做会危害他的成长?

在自己的快乐体验和他人的赞赏之间进行艰难选择,儿童通常会选择他人的赞赏。澎湃资料图

就儿童而言,主观快乐体验(信任他自己)的对立面是他人的看法(爱、尊重、赞同、赞赏、他人的奖励、信任别人而非自己)。因为他人对无助的婴儿和儿童至关重要,担心失去他们(视他们为安全、食物、爱、尊重等的提供者)便成为最主要、最可怕的威胁。因此,在自己的快乐体验和他人的赞赏之间进行艰难选择,儿童通常会选择他人的赞赏,而对自己的快乐,或加以抑制,或使其消失,或故意忽视,或用意志力控制。总之,这种行为产生的后果是,对快乐体验不认可,感到羞愧、难堪,想要加以掩饰,最终失去体验快乐的能力。

那么,根本问题就在于,选择他人的自我还是自己的自我?如果坚持自我的唯一方式是失去他人,那么儿童一般会放弃自我。的确如此,原因上文已经提及,即对儿童而言,安全是最基本、最具优势性的需要,远比独立和自我实现重要得多。如果成人强迫儿童在失去一个(较低级但较强烈)重要需要和另一个(较高级但较微弱)重要需要之间做出选择,他一定会选择安全,哪怕以放弃自我和成长为代价。

从原则上讲,没有必要逼迫儿童做这样的选择。然而,由于自身的病态和无知,人们却常常这样做。我们之所以知道这种做法没有必要,是因为有足够的例子说明,儿童在同时面对一切高级需要时,可以不需付出巨大代价,既获得安全和爱,又获得尊重。

我们可以从治疗情境、创造性教育情境、创造性艺术情境以及创造性舞蹈教育中获得重要的教益。如若创设情境氛围是自由的、赞赏的、赞美的、认可的、安全的、愉快的、安抚的、支持的、没有威胁的、不评判的、不比较的,则个人感到绝对安全、不受威胁,他便可能表现出各种次要的快乐情绪,例如,敌意、神经质的依赖等。一旦这些次要情绪得到充分宣泄,他便自发地转向外人认为“更高级”或转向成长的其他快乐,如爱、创造性等。两种快乐都体验过后,他会更喜欢第二种。(治疗师、教师、帮助者等认同哪种外显理论区别甚微。真正优秀的治疗师可能信奉悲观的弗洛伊德理论,但行事作风却好似相信成长的可能性。真正优秀的老师可能口头上对人的本性持极其乐观的态度,在教学实践中却暗中表现出对后退力量和防御力量的充分理解和尊重。当然,非常现实和全面的哲学也很有可能在实践、治疗或教学、家教上行不通。只有尊重恐惧和防御的人,才能够去教学;只有尊重健康的人,才是可以进行治疗的人。)

这种情景下存在部分悖论,甚至“坏”的选择实际也可能“有益于”患神经症的选择者,至少从他的状态来看可以理解甚至是必需的。我们知道,强行或太过直接地去除神经官能症状,或创设紧张情境,打破患神经症的选择者对痛苦领悟的防御,从而达到上述目的;这些行为会让选择者彻底垮掉。这就涉及成长的步伐问题。优秀的父母、治疗师和教育者的实践又一次让人刮目相看,好似他们理解,若要使成长看上去不像巨大的危险,而是令人愉悦的前景,亲切、温和、尊重恐惧、理解防御力量和后退力量的天然性等都十分必要。他表示理解成长只能出自安全的道理;认为如果一个人的防御非常严格,一定事出有因,即便知道孩子“应该”走哪条道路,他也愿意耐心等待,体谅理解。

从动态视角来看,只要我们认可两种智慧,防御智慧和成长智慧,实际上最终所有选择都是明智的。防御可以和冒险一样明智,这取决于特定的人,他的特定状态以及他做出选择的特定情境。若选择安全能避开超出个人承受范围的痛苦,则此选择是明智的。如果希望帮助他成长(因为我们知道连续选择安全终究会给他带来灾难,而且会剥夺他自己享受成长的可能性,只要他能品尝的话),那么我们能做的一切,便是在他请求帮助他摆脱痛苦时施以援手,或者让他感觉安全,同时示意他继续前行,尝试新的体验,如同母亲张开双臂鼓励婴儿走路一样。我们不能强迫他成长,只能加以哄劝,让成长变得更为可能,坚信他只要尝试新体验就会更喜欢成长。只有他能更喜欢成长,别人不能代替他喜欢。若成长注定成为他的一部分,则他必须喜欢它。如果他不喜欢,我们必须通情达理地让步,承认当前时机不对。

这意味着,就关注成长过程而言,病态儿童应和健康儿童应得到同等的尊重。只有他的恐惧得到尊重和认可,他才有勇气变得勇敢。我们必须理解,黑暗力量和成长力量一样“正常”。

这是一个棘手的任务。因为这既意味着我们知道什么对他最好(因为我们的确在召唤他向我们选择的方向前进),又意味着从长远来看,只有他了解什么对自己最好。这还意味着,我们应当只是提建议而极少强迫。我们必须充分准备,不仅要召唤他向前,还要尊重他后退舔舐伤口、恢复体力、在安全有利的位置审视情况,甚至在他后退到先前“低级”快乐主导的位置时也要表示尊重,如此,他才能重拾成长的勇气。

这里又是帮助者施展身手的地方。帮助者为人所需,不仅因为他能帮助健康儿童有所成长,其他时候自动退让;更因有人“陷于”固执、严格防御和安全措施中,失去成长的可能,情况极为紧急,迫切需要他的帮助。神经官能症具有自我延续的倾向,性格结构同样如此。我们可以等待生活向他证明他的体系不起作用,即让他最终陷入神经质的痛苦中;或者可以理解他,帮助他尊重和了解自己的匮乏性需要和成长性需要,然后助他成长。

这相当于道家“顺其自然”思想的修订版,纯粹的“顺其自然”通常不起作用,因为成长中的儿童需要帮助。这个修订版可以阐述为“给予帮助的顺其自然”,是一种有关爱和尊重的道家思想,不仅承认成长和使成长向正确方向前进的特定机制,也承认并尊重成长的恐惧、成长的缓慢速度、阻碍、病态以及不能成长的原因;它认可外部环境在成长中的地位、必要性及其提供的帮助,却不让其占支配地位。它了解成长的机制,使内部成长得以实现,它愿意帮助成长,而非仅仅抱有希望或被动地表示乐观。

前述内容都与我在《动机与人格》一书中提出的一般动机理论有关,尤其是需要的满足理论有关,我认为这是人类健康发展的最重要的根本原则。这一将复杂多样的人类动机结合在一起的整体性原则是,较低级的需要得以充分满足后,会出现较高级的新需要倾向。有幸正常、健康生长的儿童,其需要得到满足,且对充分体验的快乐感到厌烦,会热切地(没有压力)寻求更高级、更复杂的快乐,前提是这些快乐能为他所得且不存在危险或威胁。

这一原则不仅可以在深奥的儿童动机动力学中看到范例,而且在微观上,在他的任何更普通活动的发展中有所体现,例如,在学习读书、溜冰、画画或跳舞上。儿童掌握简单单词后会非常喜欢它们,但不会止步不前。在适当的气氛中,他会自发表现出继续掌握更多、更长的单词以及更复杂句子等的愿望。如果他被迫停留在简单的水平,他会对之前令他快乐的东西感到厌烦且变得焦躁不安。他希望前进、运动、成长。只有在下一步遇到挫折、失败、反对、嘲笑时,他才停止或后退,此时我们会面对错综复杂的病态变化和神经质损伤,在这种情况下,冲动仍然存在但未能实现,甚至可能出现冲动或能力丧失的情况。

我们最终总结出一种按层次排列多种需要原则的主观手段,这一手段可以引导个人“健康”成长。按层次排列需要的原则适合于任何年龄。即便已成年,恢复觉察自己快乐的能力仍是重新发现牺牲的自我的最好方法。治疗过程帮助成年人发现,对他人认同的孩子气的(压抑的)需要不再以孩子气的形式和程度存在,失去他人的恐慌,以及随之而来的虚弱、无助与被抛弃的感觉都不再像童年那样逼真或合理。相对于儿童,他人对成年人而言可能且应该没那么重要。

《需要与成长:存在心理学探索(第3版)》,[美]亚伯拉罕·马斯洛著,张晓玲、刘勇军译,重庆出版社2018年4月。
    责任编辑:方晓燕
    校对:张艳
    澎湃新闻报料:021-9628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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