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有丽人｜沈性仁：比肩林徽因的才女，第一个翻译《人类简史》的女翻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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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性仁

她是入山唯恐不深

离市唯恐不远的人

说起民国才女，很多人都会先想起林徽因、陆小曼，而在那个年代，从嘉兴也走出了一位才女，沈性仁。一位民国出色的女翻译家。20世纪初，我国出现了第一批本土女性译者群体，沈性仁便是其中的佼佼者。

网上对沈性仁的介绍，常常说她是徐志摩的座上客，金岳霖的红颜知己，林徽因佩服的才女。当我们再次打量那些昔日的故事，这些话听起来似乎也不虚。

沈性仁一生短暂，只活了48岁，却给后人留下17部译著。1925年，在她三十岁的时候，翻译了美国作家亨德里克·威廉·房龙的历史著作《人类的故事》（即《人类简史》）。这部风靡全球的著作后来有多种中译本，但沈性仁是第一个翻译它的人。

沈家不仅仅出了沈性仁，还有另外三位姐弟，都为当年的风云人物。作家岳南就在《南渡北归》第二部中称：“浙江嘉兴的沈家兄弟姐妹四人，其学识风度，海内外景仰。”

除了老二沈性仁，另外三位分别是沈性真、沈怡、沈性元。

大姐沈性真，字亦云，著有《亦云回忆》，颇受史家青睐。

老三沈怡是男子，毕业于同济大学，后留学德国，是一位水利专家，在研究黄河治理方面颇有建树，在抗战胜利后做过南京市长。

小妹沈性元，喜欢昆曲，擅长书法，嫁给1927年留学英国回来的、长期主持国民政府资源委员会的钱昌照（1949年海外回归投入新中国建设）。

沈氏三姐妹，都说性仁最美，也最有才华。金岳霖曾用这样的藏头诗赞美她：性如竹影疏中日，仁是兰香静处风。

沈性仁嫁给北大教授社会学家陶孟和，两人志趣相投，可以说，性仁一生都没离开文字。

性仁出生在嘉兴东栅口。沈家并没有显赫的家世背景，但也说得上是书香门第，父亲沈秉钧清光绪年间考取举人，后在上海商务印书馆做过7年编辑，独立校订过《资治通鉴》，并参与《新字典》和《辞源》的编纂工作。

1900年性仁随父母迁返至新丰竹林祖居地。父亲沈秉钧当时任教于嘉兴府民间第一所推行新式教育的小学——竹林启蒙书塾，性仁的小学生涯就在这所学校度过。

性仁天资聪颖，平时寡言，喜花爱昆曲。《亦云回忆》中有“二妹性仁”一章，对沈性仁有详细介绍。亦云说：“性仁又名景芳，小我两岁，我称她‘弟弟’，有时呼为‘老芳’，她始终叫我‘哥哥’。”亦云还说：“我性毛躁而发出即悔，性仁能受委屈，然久而后消，故我体健而她身弱。”在姐姐的笔下，性仁“‘九一八’沈阳变起，一改温文之态，同我一样激烈，与我通信甚多且长，滔滔不尽”。

性仁也喜欢接受新思想，她曾东渡日本就读于长崎活水女学。1917年，与陶孟和成婚后，家境并不宽裕。陶孟和虽身为教授，但屡屡被北洋政府拖欠俸薪。她开始尝试着翻译作品，一面为了维持家计，一面也是想着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她第一次翻译的是英国戏剧家王尔德的《遗扇记》，这部书呼吁女性解放思想，1919年在《新青年》发表后，在社会上引起了轰动。

性仁的翻译语言简洁通俗，却又别有典雅之风。《遗扇记》也是我国翻译成白话文体的最早的外国话剧剧本之一，此剧后来被译为《少奶奶的扇子》或《温德梅尔夫人的扇子》，曾搬上舞台演出。

性仁确实是徐志摩的座上客。上世纪二十年代，徐志摩自海外归国后，在北平发起成立了著名的新月社，许多文化名流响应，沈性仁因翻译作品也在当时小有名气，陶孟和也是知名的学者，夫妻二人便受邀加入了诗社。

当时的沙龙可谓是“群贤必至，少长咸集”，也是在这一时期，沈性仁与徐志摩、胡适、朱自清、金岳霖等人有了接触，后来也都成为了好友。正是在“新月社”里，金岳霖第一次见到了沈性仁，也便有了开头的那首藏头诗。

性仁与徐志摩后来共同翻译的《玛丽玛丽》，不仅让林徽因赞赏，也在文化界引起广泛的注意。

沈性仁与徐志摩共同翻译的《玛丽玛丽》

除文学戏剧，沈性仁对社会经济问题亦有较大兴趣。1920年，他与丈夫陶孟和合译的《欧洲和议后之经济》(凯恩斯著)被纳入《新青年丛书》第六种出版。

抗战爆发后，沈性仁随陶孟和开始了流亡生活。当时各研究机构和教育机构纷纷向后方撤离，时任中央研究院社会科学研究所所长的陶孟和，也奉命于1937年8月底从南京向湖南长沙迁移，12月又再迁至广西桂林。沈性仁带孩子也追随南下，一路颠簸，在迁移的路上，她还前往红十字会报名，志愿看护伤兵。

几年的战乱与生活困苦，她原本羸弱的身体肺病复发，1943年1月21日，沈性仁病逝于兰州，留下三女一子。

当时在昆明西南联大的金岳霖为她写下了一篇含泪的悼文《悼沈性仁》，他说性仁是“以佛家的居心过儒家的生活”，“是入山唯恐不深、离市唯恐不远的人”，“也许她这样的心灵是中国文化最优秀的作品”。

原标题：《嘉有丽人｜沈性仁：比肩林徽因的才女，第一个翻译《人类简史》的女翻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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