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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克洛尔是我已成为、未成为和未坦白的一切 | 《马克洛尔的奇遇与厄运》新书分享会活动回顾
11月24日,中信出版社与米盖尔·德·塞万提斯图书馆、哥伦比亚驻华大使馆、哥伦比亚驻上海总领事馆合作,举办《马克洛尔的奇遇与厄运》新书分享会。
大方出品的《马克洛尔的奇遇与厄运》是哥伦比亚作家阿尔瓦罗·穆蒂斯的代表作,这是一部由七个相互独立又彼此关联的故事组成的“小说群”。小说围绕主人公瞭望员马克洛尔,讲述了他在海上漂泊、在港口停留的一生中所经历的征程和危险,他没有目的、不受束缚的流浪生活,他途中遇见又分开的情人、朋友、同谋,以及热带雨林、地中海港口、高山山地的奇异风光……
《马克洛尔的奇遇与厄运》
[哥伦比亚] 阿尔瓦罗·穆蒂斯 著
轩乐 译
中信出版·大方 2022年9月
活动邀请了两位主要嘉宾。一位是哥伦比亚专家胡安·路易斯·梅西亚·阿朗戈先生,他是穆蒂斯的研究者,也是穆蒂斯生前的好友,一直致力于文化发展和交流工作,曾出版过阿尔瓦罗·穆蒂斯和曼努埃尔·梅希亚·瓦莱霍的文选。另一位是浙江大学文学院世界文学和比较文学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许志强老师,著有《部分诗学和普通读者》,对拉美文学有很深的研究。哥伦比亚驻华大使塞尔希奥·卡布雷拉先生作为特约嘉宾参与了此次活动,他也是电影、电视剧导演、编剧、制片人,与穆蒂斯曾有过影视方面的合作,曾经在北京大学学习哲学。活动由《马克洛尔的奇遇与厄运》责任编辑张引弘主持,哥伦比亚驻上海总领事丹尼尔·克鲁兹·卡德纳斯先生上台致辞开启。
01 | 阿尔瓦罗·穆蒂斯,人人都爱他
张引弘:这本书的作者穆蒂斯,首先是一位诗人,马克洛尔这个角色最早也是出现在他的诗歌中。小说是他在六十多岁时写的,但马克洛尔却出现在他十九岁左右的时候,可以说伴随了他的一生。正如他自己所言:“马克洛尔是我已成为、未成为和未坦白的一切,是我想成为、应成为但不曾成为的一切。”某种意义上,马克洛尔身上也有着作者的影子。那么下面我们就请哥伦比亚专家胡安·路易斯·梅西亚·阿朗戈先生为我们讲讲他所认识和理解的阿尔瓦罗·穆蒂斯。
胡安·路易斯·梅西亚·阿朗戈:非常感谢塞万提斯图书馆、哥伦比亚驻上海总领事馆,当然还要感谢编辑们。因为这次活动,我写了一篇回忆与阿尔瓦罗·穆蒂斯一起旅行的文章,我就读一下:
很难谈论阿尔瓦罗·穆蒂斯的作品。很多有学识的声音已经深入研究过这位伟大的哥伦比亚作家,因此我打算回顾与他一起的三天旅行。我认为,穆蒂斯的作品首先是一次穿越童年地理的旅程。
那是2002年2月,这位诗人刚刚从西班牙国王手中获得了西班牙作家可以获得的最高奖项——塞万提斯奖。加的斯市联合起来向他致敬,并授予他“最喜爱的城市之子”的称号,当时哥伦比亚大使馆委托我陪同他前往罗马古城加的斯。
我很早就去酒店接他,当时他正在吃早餐,让我陪他一起做一个基本的晨间仪式。他解释说,要从他做的深沉的梦中回来,唯一的方法是用浓咖啡和酸橙汁摆脱夜里在梦中的航行,开始新的一天。他能以惊人的精确度记住梦里的世界。记忆和梦构成滋养诗歌的材料。
他被西班牙王室的严格礼节和热情的媒体淹没。我们坐在司机旁边的位子上,他很高兴地享受着美妙的风景和三天的平静。对我来说,这是与我最敬佩的作家共享时间的机会,这是一个充满自信和亲密的谈话机会。我们谈论山脉,谈论不同的气候,谈论新鲜采摘的咖啡的气味。
“如果塞万提斯能赋予堂·吉诃德这样美丽而复杂的生命,我也可以尝试做同样的事情。”穆蒂斯在回忆那些从读者到作家的转变的岁月时说。马克洛尔是二十世纪的堂·吉诃德,不同的是,他不是为了捍卫游侠骑士的荣耀而旅行。在倭马亚人用罗马材料建造并被基督教王国挪用的建筑中,穆蒂斯深入了解了以安拉的名义征服半岛的民族,这影响了书中阿卜杜尔·巴舒尔这样的人物。
蔚蓝的天空唤醒了诗人的感官,大海的气息告诉我们到达了目的地。鹦鹉在棕榈树上筑巢,发出喧闹声。大师说,喧嚣把他带回了童年,那时他在祖母的咖啡农场干活。在海边呼吸时,他觉得自己回到了故乡。我们谈到那些礼节,他对这些事给他带来的不适感到害羞,但他很感激从祖先土地上得到的敬意。这么多天暴露在人前,他终于恢复了隐私。回程时,诗人很少说话,时不时凝视着风景,打着瞌睡,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
阿尔瓦罗·穆蒂斯
张引弘:感谢阿朗戈先生分享了他和穆蒂斯一同旅行的经历,非常生动形象。在中国,穆蒂斯还是一个对读者来说比较陌生的作家,阿朗戈先生的分享让这位作者的形象变得更加清晰。那么我们也想请许志强老师分享一些您印象中的穆蒂斯。
许志强:我印象当中的穆蒂斯是“熟悉的陌生人”。中文的读者只要是马尔克斯的粉丝,都知道穆蒂斯。我读马尔克斯已经30年,所以我知道穆蒂斯就有30年。
相关的典故,最著名的桥段就是马尔克斯创作《百年孤独》期间,一度受阻,就在这时,穆蒂斯将胡安·鲁尔福的《佩德罗·巴拉莫》带给了马尔克斯,对他说“瞧,这本书你没看过吧?好好学一学,够您学的”,马尔克斯读了这本书,当天晚上没有睡着觉,读了两遍,这本书深刻影响了他的创作,这个典故我们大家都知道。
从马尔克斯等人的描述当中,我知道穆蒂斯是个有趣的人。好像拉丁美洲的文坛就是盛产像穆蒂斯这样的奇人,这种文学知识分子非常有意思。就拿穆蒂斯本人来说,他狂放不羁,但又忠厚老实,他学识渊博,如梦似幻,有着惊人的阅读量和超人的理解能力。我很仰慕他,尽管我都是道听途说,从别人的文章当中知道他。这是我在阅读《马克洛尔》之前对穆蒂斯的印象。
穆蒂斯(右)与马尔克斯(中)
| 图片来自网络
张引弘:穆蒂斯的写作和影视也有紧密的关系,让我们有请特邀嘉宾,哥伦比亚驻华大使,同时也是电影、电视剧导演塞尔希奥·卡布雷拉先生分享他和穆蒂斯之间发生过的有趣的故事。
塞尔希奥·卡布雷拉:我和穆蒂斯在拍摄方面合作过,哥伦比亚的蜗牛电视台希望能够把他的作品改编成电视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时我、穆蒂斯,还有阿根廷的一个女导演在墨西哥共同工作了二十多天。这个项目我觉得非常有意义,很可惜最后因为商业的考虑没有进行下去。
后来我选择了他另外一部作品《伊洛娜随雨而至》改编成电影,和穆蒂斯又在墨西哥见了面。我和穆蒂斯的合作十分愉快,我们之间谈了很多看法,他非常尊重我,配合我的很多工作。比如说伊洛娜这个人物,她是一个40多岁的女人,很粗鲁。但我读完书之后倒不这样认为,如果改编成影视的话,我觉得她应该更年轻一点、更柔和一点、更浪漫一点。我和穆蒂斯之间虽然有分歧,但是他跟我说没关系,其实我的想法有道理,这当中确实应该有一点浪漫的成分,对伊洛娜进行改编是可以的。
他在工作时既有专业精神,又非常随和。我相信很多和他合作过的人,都会有这种感觉。我们在马克洛尔身上可以看到很多人的影子,包括穆蒂斯本人的影子。穆蒂斯的经历真的很丰富,他曾经跨界做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比如为自己搬上大屏幕的作品配音。
我在改编的时候,他曾经和我强调,他是一个诗人,更喜欢写诗歌,而不是小说家。他说他的作品是一个诗人想象出来的小说,并不是真正的小说。和他合作的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作为诗人的他不希望遵循模式化的创作路径,进行商业的炒作,而是以诗人的性情来写他的小说。我是这样认为的,并且有充足的理由相信。
在哥伦比亚有人也问我,如果下次有机会再拍电视或者电影,希望拍谁的作品。我一直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拍穆蒂斯的。和穆蒂斯几次共同的合作,对我整个职业生涯来说都是非常有意义的,给了我很多的灵感。
《马克洛尔的奇遇与厄运》小说插图
02 | “马克洛尔是我已成为、未成为和未坦白的一切,是我想成为、应成为但不曾成为的一切。”
张引弘:说了很多关于作者的,我们现在回到《马克洛尔的奇遇与厄运》这本书上来,想请问许老师,总体上讲您对这部小说有一个怎样的印象?
许志强:有些书尽管你很喜欢,但是它会有距离,这是很正常的。那么穆蒂斯笔下的马克洛尔的故事,它身上蕴含这种精神气质,让我感到非常熟悉,也很亲近。
我概括地讲,《马克洛尔》是一部写流浪汉的小说,恢宏壮阔。主人公浪迹世界各个港口,走私枪支、贩运木材、做皮条生意,诸如此类,他在热带的丛林里遭到军人的审讯,在荷兰安特卫普的酒店里撰写他的回忆录。总而言之,主人公有很多的奇遇也伴随着无数的厄运。
马克洛尔是水手、是诗人、是法外之徒,他的身上综合了这么一些身份,那么我们会问:现实生活当中有这样的人物吗?穆蒂斯本人说过这个人物是虚构的,只是现实经验的折射,只是部分的表达、作者的幻想。换句话说,马克洛尔只代表了我们的梦想,但是没有实现的人生,浪迹天涯,活得波澜壮阔。这是一个艺术形象,它包含着我们的潜意识。
我想现实生活当中是不缺乏马克洛尔这样的人物的。举个例子,比如说法国诗人兰波,大家知道兰波是诗人,是通灵者,也是生意人。再比如说美国作家杰克·凯鲁亚克,就是《在路上》的作者,他是现代美国的流浪汉,驾驶机车周游美国。那么兰波、凯鲁亚克这些人的生平是可以用来阐释马克洛尔的。
不过我想兰波、凯鲁亚克要是读穆蒂斯这部小说,他们一定会非常羡慕,因为他们自己的冒险生涯不像马克洛尔这样恢弘壮阔,是一种真正的无国界的漂流。无国界的漂流是这部小说的重要特色,每一个读过这部小说的读者都会留下深刻的印象。我觉得无国界漂流这个特色,凸显了主人公身上的两个特质,第一个特质是波西米亚的狂想精神,第二个特质是隐匿性。
这种波西米亚精神的一个本质,我把它概括为以实玛利主义,我们知道以实玛利是美国作家麦尔维尔小说《白鲸》当中的一个人物。麦尔维尔对拉美文学的影响是很大的,马尔克斯、波拉尼奥,包括穆蒂斯,他们的作品里都有麦尔维尔的血液。刚才我讲到以实玛利主义,那么这种精神就是与社会为敌,具体地讲就是反对市民社会规范,反对市民美学和市民精神。马克洛尔这个形象可以说是淋漓尽致地体现了现代波西米亚的精神,用马克洛尔本人的话说就是,拒绝停靠堤岸,不在任何一个地方停泊,即使停泊也要制造疏离,你要消失在情人的汗水中,要消失在你们看得见的地方。
《白鲸》
[美] 赫尔曼·麦尔维尔 著
马永波 译
大方×大星文化2020年3月
于此带来的第二个特质就是隐匿性,也就是说他这种精神是内向的,并不是指他拒绝交流,而是指他的自我是一种非理性的意识,我把这种状态称之为“谵妄”。马克洛尔拒绝对生活做理性的解释,拒绝稳定的自我,拒绝自我的统一性建构,这其实就是一种波西米亚精神的深化。我概括一下,在这个角色的身上,看得见的漂流行为和看不见的自我的隐秘和狂想,构成了一种张力,构成马克洛尔这个人物身上迷人的魅力。
总而言之,这部小说用波西米亚精神来定义自我。马尔克斯说“我们都是马克洛尔”,我想他的意思是说,马克洛尔代表我们每个人身上波西米亚的自我。
而且这部作品波澜壮阔,有很多场景、很多人物,有浑浊的黑夜,也有灿烂的阳光,它的地平线无穷无尽,随着主人公的跨国界漂流,一直在不断拓展,所以我们觉得这本书也有目前全球化语境下的一种潮流、一种精神。
摄影 | 胡桑
张引弘:谢谢您的分享,提出这种波西米亚的精神,很有启发性。我们看穆蒂斯的个人简介的时候会看到他小的时候经常乘船在欧洲和哥伦比亚之间往返,他后来的工作也需要他经常出差,似乎也是有点漂泊的,他也不停地换工作,这些好像都与马克洛尔的故事有某种可以缝合之处,所以想问问许老师如何看待这种关联,穆蒂斯在晚年创作这本大厚书是不是一种自我总结?
许志强:这个应该是毫无疑问的,马克尔身上有他的缩影,是他的梦幻、他没有实现的自我,以及其他种种自我的叠加。
穆蒂斯在60多岁的时候创作了波澜壮阔的七部曲,一个人到暮年创作这样一个大型的作品,应该是有人生总结的意思在里边。不过我对穆蒂斯的创作还不是非常熟悉,除了《马克洛尔的奇遇与厄运》,他其他很多诗歌、散文、短篇小说都没有读过,所以我无法判断马克洛尔小说在穆蒂斯整个创作生涯当中的具体的位置。
我想我们应该等将来翻译介绍多一些的时候,再来探讨这样一个问题,那就是作为诗人的穆蒂斯更重要,还是作为小说家的穆蒂斯更重要?
穆蒂斯认为自己最重要的角色是诗人,我是赞同这个观点的。刚才我讲到隐匿性的时候,不知道是否表达清楚,我觉得这是穆蒂斯身上非常重要的一个特点。有人说他是个业余作家,我不认为如此,他写了那么多的作品。但是他的确有些隐名埋姓,这就是诗人的一种特点,诗人习惯于把自己投入生活看不见的那个地方,而不是在一个虚荣的高地上、一个扬名立万的地方,他要深深地沉入生活去吸收和感受。
阿尔瓦罗·穆蒂斯
张引弘:我也想请问一下阿朗戈先生,作为穆蒂斯的好友,您是否会认为马克洛尔是穆蒂斯本人的一个缩影?
胡安·路易斯·梅西亚·阿朗戈:当然,每部文学作品都是传记的一部分,但它也是阅读和体验世界的一部分,这是穆蒂斯常说的话。他在美国待过,经常坐飞机、住旅馆,这个作品当中有很多漂泊的影子在里面。我觉得有一点也很重要,不光他的一些个人经历,还有他的阅读,哪怕是听说的一些故事都融入到了他的创作中。
因为其实大家知道,马尔克斯在《百年孤独》里创造了一个“马孔多宇宙”,鲁尔福在《佩德罗·巴拉莫》里创造了科马拉镇,但是穆蒂斯没有创造一个臆想中的村或镇,而是创造了马克洛尔这个人物。他居无定所,不知道自己来自何方,也不会知道自己去向何处。因此我们既可以把《马克洛尔的奇遇与厄运》当作一本书来看,也可以作为通过一个中心人物联系的几个简短的故事。
摄影 | 寻找哥本哈根
03 | 关于《马克洛尔的奇遇与厄运》的翻译与阅读
张引弘:谢谢阿朗戈先生的分享。我想在听了两位专家的发言后,我们也都被激发出更多的疑问,所以我们现在就进入提问环节。首先有请我们的领事丹尼尔先生,请您聊聊您想说的,以及想要问两位专家的问题。
丹尼尔·克鲁兹·卡德纳斯:我在阅读《马克洛尔的奇遇与厄运》的时候,“旅行”这个词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穆蒂斯是外交官之子,能够和各个地方不同的人接触,今天他的作品能够来到中国也是同样的道理。我想问问专家,对于中国的读者来说,阅读穆蒂斯这种现代主义的文风会有什么样的感觉?是否和大家所熟知的拉丁美洲的文学作品有所不同?
许志强:在中国,应该有相当的一个读者群,他们会接受并且喜爱穆蒂斯先生的这部创作。中国从马尔克斯获得诺贝尔奖开始,逐步介绍当代拉丁美洲文学,包括哥伦比亚文学,已经有一个相当的基础。在过去30多年间,我们也在接受美国、欧洲、日本等各个国家和地区的现代主义文学,我们对穆蒂斯作品其中蕴含的精神,应该是不会感到陌生的。
具体讲到拉丁美洲文学,我觉得马克洛尔小说是拉丁美洲当代文学的一个延续,他身上包含着科塔萨尔、马尔克斯等几代拉美作家的集体精神,我把它概括为跨国的、多元文化的转换。马克洛尔这部小说身上集中体现了这种无国界漂流的国际主义的特色,我想今天的中国读者对开放的全球主义的精神状态,不仅不陌生,而且非常接受。
张引弘:谢谢许志强老师。我想现场观众和看直播的读者朋友一定也有很多想问的问题,下面我们就请观众朋友来提问。
观众1:你好,张引弘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因为我知道你是本书的责编,翻译是沟通的桥梁,那么译者并非作者本人,在处理一些文化以及其他方面的问题上可能会产生一些歧义,那么你们作为编辑是如何衡量这个问题的呢?
张引弘:我得说一下,我本人是不懂西班牙语的,我是学法语的。对于译本的判断,我只能从中文的感受出发。
本书的译者是轩乐老师,她是范晔老师的学生,也算是国内非常资深的西班牙语译者,曾翻译过马尔克斯的作品。我们在选择译者,包括后来拿到译稿的时候,都请专业的西班牙语的老师进行过审读,所以这一方面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从中文上来说,至少我能够通过文字感受到一种诗意,并且这诗意是一个连贯的、完整的东西,并不会在某些地方出现很明显的断裂。从这种感觉上来说,我认为它传递出了作者的某种东西,某种语言风格。
至于您说的编辑如何衡量,其实我自己也做译者,我选择翻译的时候,会带入自己的翻译观。我相信每一个译者也有自己的翻译观,这个观念能引导他处理翻译中遇到的问题,以及在翻译过程中可能做出的取舍。因为翻译从本质上讲是一种双重背叛,它永远不停地在背叛外语和背叛母语,这是必然的,这也是每一个好的译者一定会感受到的痛苦。如何去处理这个痛苦,每一个译者会根据自己的观念做出决定,我相信这是一个好的译者应该有的。
摄影 | 寻找哥本哈根
观众2:许志强教授你好,刚才您解读了作者关于自我多重身份的张力,我很受启发,所以想问一下在这本书当中,作者对于人理性和感性的来源有没有什么样的讨论和思考?
许志强:我推荐听众朋友去阅读七部曲当中的第一部《阿尔米兰特之雪》,这一部是一个日记体小说,是比较内向、比较内倾的,也是七部曲当中最具有形而上色彩的一部作品,将“形而上的忧郁”表达得很充分。
在第一部作品中,它还是比较集中地在表达一个人的精神,包括你所说的感性和理性纠结在一起的、一种打破自我稳定性的精神。打破自我稳定性是现代文化的一个重要的特质。
摄影 | 寻找哥本哈根
蔡欣:我是大方的出版人蔡欣,在活动结束之际,我想再次感谢几位嘉宾的分享,感谢前来观看和在线上观看的读者朋友们,也要感谢哥伦比亚大使馆、塞万提斯图书馆的帮助和支持,尤其是各位工作人员的辛苦工作。
与此同时,我也想向大家发出一个邀请。2023年是穆蒂斯诞辰100周年,逝世10周年,明年可以被称为“穆蒂斯年”。为了纪念这位伟大的哥伦比亚作家,我们在今年9月出品了他最重要的长篇小说《马克洛尔的奇遇与厄运》,明年,大方将继续把他的诗歌集和他的短篇小说集带给中文读者。我想邀请屏幕那端的阿朗戈先生、大使先生,以及在座的青年读者,和我们一起参与到了解、阅读和研究穆蒂斯的过程中。我们非常期待阿朗戈先生能与中国读者见面,也希望能在中国观看刚刚大使先生提到的和穆蒂斯合作拍摄的影片。
在当下,我们其实非常需要这样的连接,和来自不同的大地,来自不同的语言的人们交流。就像穆蒂斯那样,用广阔的故事将所有人类的命运联系在一起。我向各位嘉宾和读者发出诚挚的邀请,穆蒂斯年,我们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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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于是、滕威、陈烨华一起聊聊
《马克洛尔的奇遇与厄运》
原标题:《马克洛尔是我已成为、未成为和未坦白的一切 | 《马克洛尔的奇遇与厄运》新书分享会活动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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