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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上海献一计|优化营商环境要在隐性问题上“动手术”
开放引领,倒逼改革和促进发展,并形成改革、开放、发展之间的良性互动,是上海在改革开放实践中逐步摸索和形成的一条重要经验。实践证明,这是符合我国国情和上海特点的一种行之有效的行动策略,从而成为上海勇当排头兵和先行者的一个重要法宝。在新时代,改革开放再出发,上海仍然要继续发挥开放引领的重大作用。
周振华。 作者本人供图今天,上海如同全国一样,改革已进入深水区,将面临更深层次的利益格局调整,具有更大的体制转换摩擦。上海通过进一步开放,引入新元素和增添 “物种”多样性,将引发不同制度安排、市场结构、企业组织方式、商业模式等之间的竞争,仍然能起到倒逼改革和促进发展的重大作用。
因为那些开放引入的先进理念、市场知识、技术与管理、商业模式等,将通过体制性竞争对深层次的制度障碍形成冲击和潜移默化的影响。特别是当改革面临困境难以破局,面临瓶颈难以突破,面临阻力难以推进时,开放所引入的冲击将以其强大生命力和竞争力,并通过更具优越性的生动事例,打破人们思想禁锢,激发改革必要性和紧迫性。同时,开放引入的新要素,作为经济发展中的一种增量,也为顺利推进改革提供了必要的物质保障,在体制转换中能起到较好的润滑剂作用。更值得指出的,上海对外开放已有了良好基础,并达到了相当高的开放程度,开放引入的新元素和新能量,已形成自我增强机制以及对原有元素的重组整合机制,进一步对外开放将有更大的边际改进效应,促进在原有系统内孕育出包括制度安排、经济和产业、技术进步等方面的新结构、新增长点。
站在改革开放40周年的历史节点,习近平主席在博鳌亚洲论坛2018年年会上发表了掷地有声的讲话,大幅度放宽市场准入,创造更有吸引力的投资环境,加强知识产权保护,主动扩大进口,表明了中国进一步扩大开放、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大国担当。
面临我国主动对外开放,进一步加大开放力度的基本态势,上海如何抓住这一机遇,构筑对外开放新高地,开创对外开放新格局,继续发挥开放引领的重大作用,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重要课题。上海必须很好地破题,找好制高点,找准突破点,找对着力点,用实际行动交好这份答卷,当好新时代的排头兵和先行者。在此过程中,上海既要按照国家对外开放的战略部署,服从服务国家战略,紧扣国家对外开放的节奏,又要根据建设卓越全球城市的战略目标要求,依据自身的比较优势,从增强城市核心功能和提升城市能级角度,来选择对外开放的制高点,寻找突破口,打造着力点。
上海在这新一轮对外开放中,重点要抓以下几方面:
一是金融开放。国家已表明要放宽银行、证券、保险行业外资股比限制,放宽外资金融机构设立限制等。这对上海建设国际金融中心是极大利好。上海要充分利用金融市场门类齐全、外资金融机构及其金融资产高度集聚的优势,吸引更多的外资金融机构落户上海,在上海开展各项业务。
二是新兴服务贸易开放。上海的服务贸易发展在全国是领先的,但以传统服务贸易为主。其实,上海医疗保健、教育培训、文化创意等新兴服务贸易的潜力巨大。这在很大程度上是上海的潜在核心竞争力。随着我国对外开放的深化,上海要积极争取在这些新兴服务贸易领域率先开放,引入更多外资机构。
三是科技、数据等领域的开放。目前,全球货物贸易增长缓慢,但技术服务、信息和数据贸易增长迅速。上海正在建设具有全球影响力的科技创新中心,也是信息和数据的主要产生地和传播地,在这些领域有明显的比较优势。上海要研究如何促进这些新兴领域的开放,在安全、稳妥的前提下,率先实现开放。
四是进口开放。国家今年将降低汽车进口关税,而且是相当幅度降低,并努力增加人民群众需求比较集中的特色优势产品进口。上海要借助举办首届中国国际进口博览会,而且以后年年都要办这一平台,打造进口开放新格局,促进国际贸易中心建设。
在这新一轮对外开放中,尽管上海具有不少比较优势,但能否真正抓住机遇,关键在于优化营商环境。今天,我们优化营商环境,不能停留在过去招商引资的标准水平上,而要按国际最高标准和最好水平。过去招商引资主要是引入生产企业、生产线及产品加工,只要给其提供较好的“七通一平”及基础设施、低成本劳动力以及“两免三减”等优惠政策就可以了。这些外资企业大都是“两头在外”,对国内市场竞争问题也不会过多关注。
现在不同了,新一轮对外开放将更多引入全球功能性机构和公司,引入更多“两头在内”的外资企业,国内市场竞争问题成为关注的焦点。这既要求准入前国民待遇,实行负面清单、新的商事制度(备案制、注册资本认缴制、先照后证等)以及准入与退出的自由、便利等,又要求准入后国民待遇,实行竞争中立、增强市场透明度以及有效的事中、事后监管保证市场有序等。
上海开办企业“一窗通”服务平台,缩短开办企业所费时间,固然是优化营商环境的重要环节,但更关键的是,开办的新企业进入市场能否在公平竞争条件下获得商机和发展机会,能否在市场竞争中获得合理预期,在市场竞争中能否保证自身合法权益得到有效保护。如果企业在市场准入中存在“玻璃门”、“弹簧门”等隐形准入障碍,处于不公平竞争条件之下,就难以获得发展机会。如果企业在政策多变、政策特惠等导致市场不透明的情况下开展业务,怎么会有合理预期及行为长期化呢?如果企业在市场竞争中频频遭受侵权、违约而得不到有效保护或需要支付更多交易成本,又怎么会得到健康发展呢?
这些问题很多是隐性的,甚至“摆不上台面”,难以用指标来衡量,但确是企业深切感受到的。这些问题涉及面很广,不仅仅是那些直接面向市场的政府部门改进效率问题,往往有“肥水不外流”的地方保护主义和体制内保护主义、政府资金过度引导以及国资国企改革不到位等深层原因。上海优化营商环境,要在这些“深层次”上开刀、动手术,真正提升环境软实力,迎接和拥抱新一轮对外开放。
同时,上海要根据国家新的对外开放战略和部署,积极主动研究相关领域对外开放的基本思路及操作方案。上海改革开放40年的经验表明,根据中央精神,地方积极行动,拿出具体实施方案,获得中央准许,才能争取到先行先试的机会。今天,也同样如此。如果上海拿不出切实可行的实施方案,就会丧失机遇。这些对外开放实施方案的研究,不能闭门造车,要在大调研的基础上,发动各方参与,特别是企业参与,使提交的方案更接地气。
(作者为上海经济学会会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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