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乌冲突背景下，波兰导弹事件了犹未了

当地时间2022年11月17日，波兰卢布林省，在东部地区靠近乌克兰边境的Przewodow村，一枚导弹袭击造成两名男子死亡的地点。  澎湃影像 图

沸沸扬扬了一周多的“波兰导弹事件”，在事实层面已基本平息。波兰官方通过各种渠道对外表示，这只是一个偶然事件，不是针对波兰的蓄意袭击。只是因为处于俄乌冲突背景之下，本该早就落幕的导弹事件演变成了一场“连续剧”甚至闹剧，到现在仍然了犹未了。

据波兰媒体报道，当地时间11月15日下午，一枚导弹落入波兰和乌克兰边境的波兰东南部卢布林省的普热沃杜夫村，造成当地两名波兰男性公民死亡。

俄罗斯2月24日对乌克兰发起特别军事行动之后，由于波兰坚定地站在谴责和反对俄罗斯的“前线”，也向乌克兰提供了很大援助，波兰在全球新闻报道中的曝光率越来越高。因此，在俄乌冲突背景下，波兰导弹事件迅速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广泛的关注。而且，各方关注的焦点很快就不再是“导弹是否俄罗斯发射”，超出了导弹事件本身。

当地时间11月15日深夜，波兰外交部召见俄罗斯驻波兰大使谢尔盖·安德烈耶夫，要求就导弹事件作出解释。在仅仅4分钟的召见之后，波兰总统府国际事务办公室主任雅各布·库莫奇表示，召见俄罗斯大使不是为了告诉他“这是你们的导弹”，而是为了表明，“你们向我们边境附近的乌克兰开火，从而导致了这场悲剧”。

波兰总统杜达11月15日当天就同美国总统拜登通电话，并在11月16日对外表示，没有证据表明落在波兰境内的导弹是俄方发射的，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导弹落在波兰是对波兰的蓄意袭击，“但这枚导弹很有可能是乌克兰发射的防御导弹，乌克兰发射防御导弹的目的是击落俄罗斯导弹”，“乌克兰是自卫——这是显而易见和可以理解的”。杜达还称，落在普热沃杜夫村的可能是俄制S-300型导弹，因此，“俄罗斯应该为这一悲惨事件负责”。

波兰总理马特乌什·莫拉维茨基当时也在电视节目中对外宣称：“虽然我们不知道导致此次普热沃杜夫村悲剧发生的确切原因，但我们知道根本原因——俄罗斯对乌克兰的侵略。如果不是因为俄罗斯对乌克兰发起大规模导弹袭击，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

鉴于直接导致普热沃杜夫村悲剧的导弹极可能是乌克兰方面发射的，不少人认为此事可能影响波乌关系。对此，波兰外交部副部长马辛·普希达克兹表示，意外事故不会改变波兰与乌克兰的关系。波兰总统府国际事务办公室主任雅各布·库莫奇也表示，华沙和基辅之间的关系并没有因为普热沃杜夫村悲惨事故而变得紧张。

似乎趋于平息的导弹事故，不料却因乌克兰方面的回应而迅速升级。对乌克兰政府来说，波兰方面“意外事故不会改变波兰与乌克兰关系”的表态本来应该是“暖心”，但乌克兰方面却发出了与波兰相矛盾的言论。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11月16日称，“根据军方的军事报告，这枚落入波兰的导弹不是乌克兰的导弹”，“坚信乌克兰应该而且将会参与对此事的调查”。到11月17日视频参加彭博创新经济论坛时，泽连斯基又含糊地改口说，“我不是百分之百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认为世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对于乌克兰方面的种种回应，一些波兰民众纷纷发声表示不满。一些网民说，“乌克兰一直在向外界不停地索取——向波兰、向世界，却厚着脸皮说（落入波兰领土的）不是他们的导弹”，“我们要求乌克兰当局向此次事件的遇难者家属道歉”，“乌克兰想把波兰也直接拉进俄乌战争”，“乌克兰似乎对我们向他们提供的巨额援助包括人道主义援助并不满意”。

作为波兰导弹事件“连续剧”的另一个“主角”，俄罗斯一直拒绝接受指责。据报道，俄罗斯国家通讯社塔斯社在一份声明中表示，有关俄罗斯发射的导弹落入波兰村庄的说法是“蓄意挑衅”，目的是使局势升级。俄总统新闻秘书佩斯科夫也声明说，俄罗斯与波兰导弹事件没有任何关系，“我们目睹的是另一种疯狂的‘恐俄’反应，但这种反应没有任何真凭实据”。

在此次事件过程中，正如佩斯科夫所言，美国的反应似乎相对“克制”和“理智”。美国总统拜登11月15日就表示，俄罗斯“不太可能”向波兰东部发射一枚引发爆炸的导弹，尽管这些信息是“初步的”。但他同时也再次谴责说，俄对乌发起的袭击是“完全不合情理的、过分的”，美国将竭尽全力支持乌克兰。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发言人艾德丽安·沃森日前也表示，无论波兰导弹事件的调查结果如何，“很明显，俄罗斯最终应对波兰所发生的悲惨事件负责”。

北约和欧盟在此次波兰导弹事件中的立场和表态，与波兰政府大同小异——“不确定”肇事导弹为俄罗斯发射，但宣称俄罗斯是“始作俑者”，应为此悲剧负责。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11月16日称，这起事件很可能是乌克兰为保卫其领土免受俄罗斯导弹袭击而发射的防御导弹造成的，且没有迹象表明是任何一方蓄意发动袭击的结果，因此乌克兰军队不应受到指责。他同时说：“这不是乌克兰的错。俄罗斯应当承担最终的责任，因为它持续对乌克兰发动非法战争。”欧盟在11月16日发表的声明中说，欧盟全力支持波兰正在进行的调查，以确定导弹事件的实情，“这次导弹事件是俄罗斯对乌克兰发动又一波大规模导弹袭击的结果”，“俄罗斯必须停止其对乌克兰发起的非法战争”。

随着波兰官方越来越多地通过各种途径发声说导弹事件只是偶然事件，不是针对波兰的蓄意袭击，外界也认同这一结论。报道“俄罗斯导弹落在波兰导致2人死亡”假新闻的美联社记者詹姆斯·拉波尔特日前也被解雇。但是，因为此事处于俄乌冲突这个背景之下，以“偶然事件”收尾的这个“连续剧”甚至“闹剧”，仍然了犹未了。美国、北约、欧盟等方面与导弹事件的主要当事国波兰一样，仍然在不断地把借导弹事件射出的“子弹”瞄准俄罗斯。最新的例子是，波兰国内安全局发言人斯坦尼斯瓦夫·札林11月21日声称，“俄罗斯正试图利用此次导弹事件激起波兰人对乌克兰人的不信任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