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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知道她的专业,男人们再也不敢讲荤段子

2022-11-22 18:21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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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王大可 冯翔 故事硬核

90后王大可拿到牛津大学博士学位以后,出了一本书,叫《它们的性》。这本书里,研究了105种动物千奇百怪的性与爱,生殖与繁衍,偷情与不忠。

一个90后的姑娘,为什么要研究性?她得出了什么结论?跟她聊过之后我们发现,在性别平等仍待进步的当下,对动物性行为及性别权力的研究,真是一剂破除性别谬见的狠药。

|王大可

口述:王大可

整理:冯翔

我从牛津博士毕业的时候,我爸妈非常自豪,但是自我读博伊始,他们从来不跟我交流我研究的内容。

当初报专业的时候,我爸妈就当不知道。他们觉得我去牛津很好,但是非常默契地当我的研究内容不存在,跟人介绍的时候,就用生物糊弄过去。

家里的亲朋好友也是。他们只会跟我爸妈说:啊,你女儿出了一本书。啊,你女儿上了一个什么演讲。大家都停留在这个层面上,心照不宣的找到了一种最佳的庆祝方式,但是不去做进一步的具体讨论,就不会伤感情也不会尴尬。

也许确实是吧。我一个闺蜜跟我说:我很喜欢你写的东西,但是我不敢分享到我的朋友圈,我怕我爸妈看见。

但研究性也不是没有现实上的好处。在我读博之前,遇到很多比我大的男人都很喜欢对我说教,有一点PUA的味道,有些人还会在吃饭的时候讲出一个荤段子来,他们在面对不谙世事的女性时,很喜欢展现自己的权威性。

可自从他们知道我是学什么的以后,就突然丧失了这方面的权威性,不再跟我讲荤段子了,而更深层次的是,出现了权力的反转。

|王大可

王尔德说,世间一切都关乎性,除了性本身,性只关乎权力。通过将女性肉身退出叙事,用动物的性去解构人类的性这种方式,我清晰地感受到这种权力,来到了我的手里。

在我的审视下,男人变得羞涩起来,很多的男性突然就不那么自信了,甚至暴露出怯懦的一面来,他们会突然向我袒露一些他们的隐私。

比如,请教我他们在性功能方面存在的一些问题。

1

我从小就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对人世间的强和弱,男性和女性,我有非常恐惧和好奇的一面。我想从动物身上找到人性的本原,本科学的是生物。

准备读博的时候,我偶然搜到了一篇讲雌性鸟类出轨的论文。我以前以为动物都是对配偶比较忠贞的,只有人才会不忠。结果发现雄性和雌性鸟类都有很高几率出轨。这篇论文的作者后来成了我的导师,一个在牛津教书的意大利人。

我博士论文的标题是《原鸡的性策略》,分成四个章节。有一个是:原鸡的性经历会如何影响它的决策?就是说,它是不是一个渣鸡,取决于它之前的性经历。

原鸡(Gallus gallus)是家鸡的祖先,一直到现在还在一些热带地区生存着。我老板的老板从印度尼西亚买了一些,然后我老板从瑞典偷渡了一点到英国,就养起来了。我们就拿来做实验,交配的实验。

假设说一只鸡的性经历非常的复杂,交配过的异性特别的多,那么它更可能对接下来交配的每一个异性都有所保留,要留一点精子给下一个;如果它一直没有什么交配机会,它可能会非常投入,遇到一个异性就全力交配,把精子全部射出来。

还有的章节是,鸡的社会地位会不会影响到它对精子的分配?每天不同的时间里,它的性策略会不会有所不同?等等。所有这些,都需要进行大量的动物实验和观察。最终我领悟到,雌雄之间权力的此消彼长,婚姻和生育制度的出现,所有的关系最终都会回到性。

这些年,通过疯狂地阅读各种研究论文,我足足看到了100多种动物的性。它们不但没有让我失望,甚至让我大惊失色,做梦也想不到。

蓝孔雀交欢时会引吭高歌,其叫声格外刺耳,也格外引人注目,方圆几里都能欣赏到。这是为什么?

|蓝孔雀

按理说,交配是动物一生中最危险的时刻之一,很容易被捕食。那些不处于食物链顶端的物种交配,一般都会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悄悄行动,雄性蓝孔雀却反其道而行之,宁可冒着生命危险。雌孔雀对这种男子气概也是十分佩服,会循声而来,主动献身。

1974年,以色列演化生物学家阿莫茨.扎哈维提出了不利条件原理。认为雌性偏爱基因质量高的雄性,雄性不仅要身板硬,还需要做一个好的推销员。

如果展示一个信号需要付出极大代价,而个体仍旧选择展示信号,那么这个信号就能诚实地反映个体质量。因为这说明它足够强壮和机智,那他们的孩子也能遗传这种强壮和机智,那些不够机敏却仍然在雌性面前显示的雄性早被吃掉了。这样,在雌性蓝孔雀看来,雄性这性感的叫声,象征着面对逆境仍能生存的能力。

然而,一些不法分子就此打起了小算盘。有些心机雄孔雀虽然是铁杆单身汉一个,也学着那些风流公子哥成天乱叫,借此吸引雌性。平均而言,叫声可以多吸引14.4%的雌性造访。当然我们也不能全然忽视雌性的主观能动性。研究表明,尽管31%的叫声是骗子发出的,但只有不到3%的骗子能成功和雌性交配。

骗子也不光有这么两招。公鸡遇到蛋白质丰富的食物比如虫子,并不会一口吞下,而是把虫子叼在嘴里以喙扣地,发出咕咕声。听到声音的母鸡为了获取食物,常常会和公鸡进行交易。一些不诚实的公鸡常把小木棍叼在嘴里冒充虫子,发出类似的声音。母鸡往往要走近才能发现被骗,此时已不一定能逃脱。

蜘蛛也惯用此伎俩。求偶时,雄蜘蛛需要进贡给雌性一个有营养的聘礼,通常是用厚厚的蛛丝包裹的食物。在雌性费尽力气拆开包装的同时,雄蜘蛛跳上雌蜘蛛的背,开始交配。

交配时长和礼物大小正相关。如果雌性很快吃完,就会一脚把正在卖力的雄性踹下来。交配时间越长,传递的精子越多,越可能成功受精。

于是,有些心怀不轨的雄蜘蛛把礼物做得包装精美,一时半会打不开。更有甚者,会在礼物里面包上假猎物如树枝,欺骗雌性。等雌性发现被骗,骗色者早已逃之夭夭。

2

我在大学时社交就非常的少。整天就是进图书馆学习、看书,然后回宿舍、上课。因为我本身不喜欢和人交往。没想到的是,通过研究动物的性,我看到了人性里很多类似的东西。

首先是人类之间常见的跟风。

研究人员把两条身长、花色相似的雄性孔雀鱼放在两个透明的单间里,让一条雌性作为托儿靠近其中一个单间,假装是被该雄性吸引。两条鱼就这么互相跳起舞来。另一条雌性透过玻璃目睹了这一切,对那条雄性产生了不可名状的情感。

接着移除托儿,让第二条雌性从刚才那两条雄性中选一个交配。20次实验中,有17次雌性都选择了刚刚“交配”过的雄性。

年轻的雌性会模仿年长雌性的选择,反之则不然。接下来,实验人员对两条雌性做了选择。结果发现,当托儿是年长的雌性,第二条较年轻时,它会模仿托儿的选择。但这两者只要一换,实验结果就不成立了。年长的并不会被迷惑。

人类的恶趣味——偷窥交配场景,也能从动物身上得到验证。

我在做实验的时候,发现公鸡特别喜欢观看其他鸡的交配。吃饭的、喝水的、打架的、睡觉的……统统放下,围在铁丝笼前津津有味地看,甚至不惜为了抢占最佳观测位置大打出手。

为了保护实验鸡的隐私,我在笼子的侧面围了一张绿色的网。没想到,母鸡会啄烂边缘的网,再把小脑袋塞进来,侧着一只眼睛聚精会神地看。

要知道,原鸡的绝大多数交配都是强奸,母鸡通常很厌恶。可为什么它们却如此喜欢观看其他鸡的交配呢?学者们还无法充分解释。

一种推测是,观看本身可能会带来性刺激;另一方面,从观看中也能学到一些交配技能。还有一种可能是,通过偷窥交配认识自己——为什么他能找到对象而我不能?我可以从他身上学到什么?

|王大可在校做实验

但是,仍然无法解释,为什么经验丰富的动物依然热衷于偷窥。有研究提出,也许对于雄性偷窥者而言,观看别人啪啪啪可以得到雌性是否处于排卵期的准确信息。

我们那不太近的近亲——地中海猕猴习惯在交配时发出叫声。研究人员发现,这叫声与雌性是否排卵期无关,却与雄性是否射精有关。

雄性射精后,雌性的叫声是不同的。如果叫声没有变化,也许就给了群体中的其他雄性一个信号,即虽然交配了,但该雄性并未射精,因此精子竞争风险小,其他雄性还是有机会的。

而且,这叫声能有效地促进雄性射精。如果雌性不叫,那么雄性只有1.8%的概率射精;如果雌性交了,则雄性射精的概率高达59%。

3

任何东西背后都是观点,都是意识形态,我也不避讳这一点。虽然我研究的是动物的性,但它也是如此,并不是简单的科普。

作为一个女性,我认为日常的环境并不能带给我足够的安全感。

比如旅游,不是一线城市的话,我不敢一个人去。我住酒店,一定要使用安全门档,不然会不会有人突然进来?我回家的时候,会很注意我的邻居有没有谁是开着门的,会不会突然出来一个人把我拽进去?……这两年的现实新闻也展现了,这世界对女性残忍的一面。

动物世界同样如此。强迫性行为,尤其是雄性强迫雌性的行为,远比我们想象中更频繁,也更疯狂。

细角黾蝽(Gerris gracilicornis)是一种生长在水中的昆虫,雄性会趴在雌性背上交配。雌性的生殖器有一扇小门,不愿意交配的时候不会开门,而且会使劲把雄性甩下去。雄性竟然想出一个同归于尽的阴招,他们爬到雌性背上疯狂地性骚扰,用脚在水面荡起波纹。

这是作死的行为,会很快引来捕食者。如果悲剧真的发生,雄性会率先逃走,留雌性挡刀。所以雌性一旦察觉到他们的小心思,为了防止丢命,就会妥协与之交配。

|细角黾蝽

母棕熊生完娃的头两年内,对交配完全没有兴趣,一心一意奶孩子。但公棕熊不乐意了,撩妹撩了半天没回应。为了使雌性快速进入发情期,公棕熊采取了一种凶狠但常见的手段——杀婴。丧儿后,母棕熊可以快速进入生殖状态,为杀娃仇人生儿育女。

同样残忍的事情发生在象海豹身上。雄性之间的争斗会引发杀婴,他们把重达两三吨的身体躺在幼崽身上,对幼崽尖锐凄惨的哭声无动于衷。母亲激烈地想推开雄性却推不动,只能等到幼崽断气。约40%的幼崽死亡归咎于成年雄性的虐杀。

在动物界,强迫性行为是普遍现象。如果强迫性行为发生的成本过低,阻止它就变得极为困难。在这种条件下,雌性进化出了一整套防止强奸产子的系统,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权力的反转。

首先是把有强奸意图的雄性往死里打,必要时可以把他吃掉。当然,这只适用于雌性比雄性大的生物。

大部分雌性动物只能惹不起躲得起。为了避免娃被强奸犯杀掉,母棕熊在三文鱼洄游的日子会故意避开,跑到更偏远、鱼更稀少的地方。尽管母亲的体重有所降低,娃也长得不够肥,但是好歹躲开了汹涌的熊流,保全了娃的性命。

雌性孔雀鱼为了躲避精虫上脑的雄性,宁可跑到更危险、更容易被捕食的深海区域;蝙蝠会根据自己的偏好进行选择性堕胎,让自己不喜欢的雄性的精子无法找到卵子,或是无法着床。

最令人叹为观止和惊心动魄的反抗,还要数我们人类平时常见的一种动物——鸭子。

绝大部分鸟类在进化过程中都失去了丁丁,而鸭子却保留了。他们的丁丁还不走寻常路,是著名的螺旋状,而且长得骇人听闻。有个科学家在阿根廷捕获了一只鸭子,竟然登上了《自然》杂志。因为这只鸭子通常体长只有40厘米,却拥有42.5厘米长的丁丁。

鸭子这么奇怪且长的丁丁,可能跟高频的强迫性行为有关。越长越容易插进去,精子也排放得越深,更有可能顺利当爹。

但是,母鸭子的阴道是顺时针螺旋形,而公鸭子的丁丁是逆时针螺旋形,不但不匹配,在生殖道的入口处还有一个大转弯,足以掰断丁丁,还会让公鸭子插不进去也抽不出来。母鸭子冷笑一声:没有我的配合,你还是别做梦了。

所以,你在路上看到两只鸭子尴尬地卡住了,别硬拉。

4

我一开始去研究动物性的时候还是比较传统的,也就是所谓的慕强视角,着重于什么样的繁殖策略更成功。

研究着研究着意识到,其实我还一直带有一个弱者视角。有一个社工专业的同学问我,为什么自然选择不把弱者淘汰掉,为什么我们有福利社会?

雄性动物为了交配,普遍都要接受雌性选择。选择的标准有很多,比如打架能力、帅气程度和财产等。如果你在最普遍的那个标准下垫底,不要紧,依然有机会。但如果在所有标准下都垫底,必定要绝后。那么,为了不绝后,垫底者们进化出了各种各样的弱者生存策略。

大西洋鲑鱼有两种雄性。一种早熟,叫“老王”;一种晚熟,叫“老公”。

前者体型远小于后者,体重只有后者的0.15%。因为它们早熟,可以早交配。后者放弃了早交配的机会,选择多吃东西长身体,等成熟了再去求偶。雌性也喜欢这种体型更大、拥有巢穴的雄性。于是,老王会悄悄地潜伏在人家夫妇交欢的场所,找准时机排出精子,让漂浮在海里的卵子受精。

如果发育期食物不充足,雄性甲虫不但身材矮小,还无法长出用于攻击的角,他的生殖方式就只能走邪路。有角的甲虫挖个地道,把雌性藏在里面,自己守在门口;但没有角的甲虫却会从旁边凿穿墙壁,围堵雌性交配,让有角的喜当爹。

更有甚者,有一种叫流苏鹬(Philomachus pugnax)的鸟类,雄性竟然分为三种形态。

大部分都是黑色的“地主”。他们体型强壮,用唱曲、跳舞和打架争夺异性,也优先享有领地和食物。第二种是白色的“流浪汉”,他们四处吆喝吸引异性却没有交配权,因为一旦被地主发现就会被啄得头破血流,他们只能趁地主打架或者与其他异性缠绵时,在隐蔽的地方抓住一只雌性,快速解决生理需求。

第三种叫“伪装者”。它们体型很小,跟雌性差不多,也没有雄性那样花哨的羽毛。它们闯入地主的领地时并不会被驱逐,甚至会引起地主的怜爱,允许它们加入自己的后宫群。时间紧迫,它们需要在露馅之前找准时机,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一个“姐妹”交配,把精子发射到她体内,再赶快逃跑。这被称为替代繁殖策略。

|流苏鹬 图自《求偶游戏》

规则是强者制定的,那我是弱者,我要不要遵守?一辈子做个和尚,接受命运对我的惩罚?这公平吗?现代科技与文明不正是让那些本该病死的人活下来,本来不孕不育的人生孩子,弱者依然可以生存、可以繁衍吗?

这些情场里的落败者,用被人不齿的方式传递着自己的基因。无法正当寻得交配机会的雄性几乎只能靠此方法繁衍后代。动物深谙弱者要翻身,靠诚实竞争没用。那些诚实竞争的弱者大都被淘汰了,无法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而不诚实的竞争者,却年复一年从强者口中夺食。

鄙夷他们,也许是因为我们总把自己代入到有角的甲虫身上。

婚姻模式的规则又是谁制定的呢?

《金赛性学报告》里大概有这样一个比例的数字,40%的男性承认在他一辈子之中是出轨过一次的,30%的女性在一辈子中是出轨过一次的。而且这些调研的结果肯定是不准确的。人类的性太私密了,即使真出了轨也很难承认。

人类成功的统治了地球,奴役了其他的生物,看起来它的演化是非常成功的。但人类的成功又不仅仅是依靠性策略。一个女性最多也就能生几个,在数量上比起很多生物来都差得太远。我们之所以成功,其实是非常偶然的一件事。

就连这个“成功”的观念,其实也都是我们的主观视角。

如果我是一只鸡,可能同样会觉得鸡有伟大的文明。

5

今年我出了一本书,叫《它们的性》,写了105种动物的交配和生育。这本书的诞生也是个曲折的故事。

最开始,我自己在公众号上写研究动物性的文章,同时还发在另外的平台上。结果我就发现文章在我自己这里点击量就只有几百,然后不停的被抄袭,抄袭的点击量比我这里还高。

后来那个平台还给我限流了。因为我会插入一些动物交配的视频,然后他们说我在搞黄色,给我禁掉了。结果我发的任何东西都推不出去。

我想,还是要找个大树抱上。因为我一直在看大象公会,他们刚好发了一个招写手的告示。我发了邮件过去应聘,结果他们说你不要当我们的写手了,直接开一个专栏吧。

这个专栏,我一开始就是按一本书的格式来写的。后来就开始有图书策划机构来找我们,我也同意了。第一家出版社报上去以后,主编觉得这个题材敏感,给毙掉了。推我这个书的编辑后来就离职了。

第二家出版社通过了。我说,可不可以电子书免费让大家看?被他们拒绝了,说不行,你这样我们这个书出不来。后来我磨了很久,能不能第一年收费第二年开始就不收费了?我版税可以少要或者不要都可以。他们还是说不行。那好吧。

|王大可

这本书出来以后,确实引起了一些社会反响。找我的媒体多起来了,有一段时间几乎每天都有采访。找我咨询的朋友也很多。但差别也非常明显。

女性找我咨询的全是情感方面的问题,比如:他是不是一个渣男?他是不是爱我?怎么判断他是不是爱我?这个人发了一段什么话,这一段话是什么意思?

男性找我咨询的几乎全是性方面的问题。有关系比较好的朋友,也有普通的。但是他们确实有问题要问。我发现男性在遇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普遍不会去医院。一是可能在等待叫号的过程中怕遇到熟人,二是也怕医生说:啊,你有问题了。由于不去医院,就只能网上搜,那就什么问题都来了。所以他们可能就想问一问我。

我跟他们聊完了以后,觉得他们可能只是有一个误解。网上有些东西说,男人应该是怎么怎么样的,他们不是这样,就觉得自己不行。实际上那并不是真相。所以我有时候就不得不给他们澄清,你们不是性功能障碍,只是对自己要求过高了。

这样接受的咨询太多了,我就觉得有点不对。虽然我认真地把从鸡身上学到的经验倾囊相授,但这无异于找兽医给人看病。

为了对朋友们负责,我特意去上了一些培训课,拿到了几个证。一个是婚姻家庭咨询师,一个是心理咨询师,一个是临床性学的证书。

课上我了解到,女性性功能障碍和性交疼痛广泛存在,但多数女性隐忍不发。美国女作家沃尔夫过了三十年的无性婚姻,也许性带给她的是痛苦而非享乐。

我时常想:性对于女性,是不是一种惩罚?

|《它们的性》,获深圳读书月“年度十大好书”

原标题:《一旦知道她的专业,男人们再也不敢讲荤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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