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元首巴厘岛会晤后，还是要靠中国智慧管理好中美关系发展

中美领导人在刚刚结束的G20峰会期间进行了面对面的会晤，显然是全世界高度关注的。这个会晤本身有非常重大的意义，它大概会开启中美之间新一轮的互动和较量。在此简单地谈两个看法。

第一，中美领导人巴厘岛会晤意味着中美较量在未来一段时间内或可以维持在相对稳定的范围之内，但只是相对稳定而已。

首先，中美领导人都认为稳定的中美关系非常重要，一个失控的、冲突的中美关系既不符合世界的利益，也不符合中美两国的利益。从美国方面来讲，拜登政府和特朗普政府还是有点区别的。从对华意图来讲，前者相对不那么极端。在观念因素上，民主党相对而言对多元文明的容忍度要高一些。在利益角度，以特朗普为代表的前美国政府独占意识非常强，相对而言，民主党在利益分配方面的情况要稍微好一点。但是在处理对华关系的手法上，拜登政府过于玩小聪明。它想要稳定中美关系，又想尽可能地利用前特朗普政府的“遗产”，在中美关系中榨取更多利益。其结果就是我们看到，拜登政府上台以来中美关系没有得到有效修复，反而让特朗普政府时期的遗毒继续危害中美关系。

但无论如何，民主党的拜登政府其实还是想要把中美之间的博弈或者说他们口中的“战略竞争”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因此从巴厘岛会晤可以看到，中美双方对于稳定关系实际上具有共识。这里需要指出的是关于“战略框架”这个概念，中方谈得比较多，而美方恐怕还没有完全接受这个概念。但无论如何，中美关系的稳定化应该是双方都想要的一个局面。

其次，巴厘岛会晤后中美关系可能在某种程度上有所稳定的重要原因，是中美双方团队都希望重启一些机制化的交流。中美关系历来就很复杂，一直摩擦、斗争不断。但是长期以来中美之间也形成了管理中美关系的一些办法，其中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用各种各样的机制，进行经常化的主管官员之间的交流，来及时排解可能出现的分歧，一有分歧就及时加以消解，就可以使中美关系稳定在相对健康的状态中。

但是特朗普政府的反建制做法，故意冷落或停滞了中美之间机制化的交流。当然，对于中美间一些规模非常庞大的交流，如何提高效率也是个问题。所以，在各种因素作用下，过去一段时间里，中美之间非常丰富的政府间交流机制实际上都处于停摆状态，这在特朗普政府时期尤为明显，而在拜登政府也没能恢复。

这次巴厘岛会晤一个比较好的现象，就是谈到责成工作层面具体交接，谈下一步的方案，包括国务卿布林肯将要访问中国，诸如此类。它显然是给了一个明确的信号，双方想要把机制性交流这个管理中美关系的渠道重新恢复起来。

再次，中美关系中的冲突风险仍然较大。其中最大的一个原因在于，刚刚结束的美国中期选举仍然反映了美国国内政治极化和社会分裂，这种局面导致了两党都要比谁对中国更强硬，以便在政治上拿分。如今共和党控制了众议院，共和党人将取代民主党的佩洛西担任众议院议长。共和党的众议院议长也会在台湾问题上做出姿态，这将是直接的、最切近的可能冲击中美关系的一个问题。

总的来说，巴厘岛会晤为未来一段时间内稳定中美关系提供了机遇。

第二，从长期的角度来看，中美之间较量是常态。关键的因素是美国对华的焦虑难以消除。面对中国力量的上升，美国的霸权红利正在消失，美国担心它将越来越无法通过对外转嫁矛盾来解决其国内产生的一些问题，美国对此有非常深刻的焦虑。

所以从总的态势来讲，美国将继续通过找中国的麻烦来试图改变力量对比对自己不利局面，来转移国内矛盾。从这个意义上来讲，我们无法指望美国会在增加中国力量和声望的事情上采取有利于中国的行动。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还是要靠中国的智慧来管理好中美关系的发展。

（吴莼思，上海国际问题研究院国际战略研究所所长。本文为作者在11月19日举行的“欧美关系走向报告”发布会暨欧美俄中关系研讨会上的发言，文本经作者本人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