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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份院猫的绝密档案 | 三明治
原创 小Q 三明治 收录于合集 #每日书 358个
自疫情初期偶然发现单位里有许多流浪猫后,到现在坚持喂养了快三年。看着院里猫咪来了又走,突然很想写写他们的故事,想有个地方留下这些小生命在这世界上的痕迹。
老白应该已经很老了。
一身白色的短毛因为长期流浪,灰一块白一块的,脸上时常带着不知道是打架受的伤还是生病留下的疤,走起路来头还有些耷拉,像极了势力衰败的黑帮大佬,甚至有些北野武既视感。
算起来,他应该是院猫里为数不多的元老级人物了,一位资深喂猫同事说喂他很久了,而我是去年才接触到,那时他还没现在这么狼狈,身形也更壮实些,蹲在放粮点等着放饭时,脸上总是严肃中带着一丝凶狠。它不怕人,但也不亲人,几乎不与我们两脚兽有任何眼神上的交流,即使对视上,也是漠然一瞥,而那短短一瞥,几乎可以瞬间击溃我作为喂养者、救助者的自以为是和骄傲。那神情仿佛是在说:“你喂我,与我无关。”
与几只常驻猫咪不同,老白并不是每天出现,有时会消失挺长一段时间,但就在你为他的消失而担心时,他又会出现在熟悉的地方,带着越来越沧桑的面容。今年年初再见时他消瘦了许多,脸上也可能因为猫藓等疾病而伤痕累累,我们喂猫小分队都为他捏了把汗,却又没法抓捕。可过段时间再见时,他又恢复了些,虽然还是蔫蔫的,但吃喝行走如常。
老白是有心上人的,是院里的一只胆小的三花,曾经见过好几次他守在三花附近,有其他猫咪靠近他就迅猛出击。有一次就在单位正门广场中央,他把一只年轻气盛的狸花公猫揍得“喵喵”乱叫,惨烈程度让目睹了全过程的我心惊胆战,从此对老白的敬仰之情又深了不少。
当然,跟老白战斗力成正比的还有他的繁衍能力。可以说现在院里有一半以上的猫咪应该都是他和三花的后代。而他也似乎是个挺负责任的父亲,有时会见他守在喂粮点,让小家伙们先吃。即使是遇到已经长大的子女,在相互嗅嗅确认身份后,他也会主动让开食物。可如果是一些确定不是他的崽儿,那他凶起来也没谁敢靠近。
前段时间偶遇他,我发现他吃东西吃的很慢,一小撮猫粮或罐头都要吃很久,可能是有口炎了。有些难过,却又不知道能做什么。每次见他都习惯了喊一声“老白,你来了”,哪怕他完全不搭理我,但我却愿意自说自话几句,那感觉像是对躺在躺椅上,逐渐遗忘自己的长辈,絮絮叨叨地说些话。没有回音,可至少他在。
三花妹妹胆子太小了,永远都跟我们保持2米以上的距离,我们稍有越界的举动,她就会迅速躲起来,以至于至今没能跟她正面搭上话,拍到大头照。
说是妹妹,但其实三花已经做了好几次妈妈了,一直都没有做TNR。TNR,也就是抓捕、绝育、放归,在社区领养能力有限或猫咪不适合领养时的一种控制流浪猫狗数量的有效方式。我也是在接触到流浪猫救助后才知道这种模式。但因为三花太怕人,我们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她肚子慢慢大起来,又小回去;今年以来就已经是两胎四崽了。第一胎是两只长毛橘白,如今已是半大猫咪,其中一只就头顶和尾巴是橘色的,长长的尾巴像狐狸,特别好看,但最近没再见过;只有另外一只看起来憨憨的橘白还陪在她身边。果然是聪明孩子走四方,傻儿子家里藏吗?
上个月发现三花身边又多了两只小跟班,一只橘白,一只白狸花,刚满月的样子,小小的脑袋大大的耳朵,看起来特别机灵可爱。可惜还是跟妈妈一样,怕人,没法抓去找领养,哪怕现在给他们固定了新的喂食点,每天每天的猫粮罐头鸡胸肉哄着,都还是不肯亲近,让人焦虑又无奈。
有时看着三花妹妹清秀的样子也很心疼她,要一次一次地承受孕育的痛苦,不知道什么时候生命就耗尽了。不过最近似乎有了些转机,感觉她没那么怕我了,安全距离可以缩到1米左右了。看来有希望,能赶在她下次怀孕之前为她解除痛苦。
让人心疼的,除了三花,还有一只最近“喜当妈”的狸花。
是少见的浅色狸花,模样特别清丽,第一次见时还戴着一个粉色的项圈,可能因为已经流浪有些时日了,比之前消瘦,所以项圈松垮垮地套在脖颈上,再见时就已经掉了。掉了也好,少些跟人类的联系。
我始终不愿意相信她是被人遗弃的,只能告诉自己,应该是哪个粗心的主人没看护好,让她跑出来了吧。毕竟她没那么怕人,在她专注吃东西时,我还能浅浅摸一摸。这么漂亮的小猫咪,在家里肯定也是招人疼爱的宝贝呀。
后来发现她肚子明显大起来时真的是又气又急,气的是她主人是有多不负责任,没看顾好就算了,也不做绝育,让猫咪跑出来受苦;急得是院里接下来又要多一张或几张嗷嗷待哺的嘴了,买粮事小,但就怕流浪猫队伍日渐壮大,会招来单位一些同事的不满,危及到它们的生存空间。
可急也没办法,过不了多久去放粮时,她不等我走开就出来吃了,瘪下去的肚子显示已卸货,假山深处也隐隐传来几声小奶猫的叫声。看她大口大口吃粮的样子,小崽or小崽们的奶水应该不错。偏偏那几天广州连续下大暴雨,去几次都没有见到她,也听不到小猫的叫声,好在放下的罐头和肉肉都有被吃,我就安慰自己说,应该是为了躲雨,搬去更隐蔽的地方了。
上周末傍晚回来时,不仅三花一家子在,狸花小仙女也探头探脑地出来了,但明显怕着三花,不敢出来吃,那样子让我瞬间脑补了一场正房太太和小妾争宠的大戏。好在她看起来没事,只是不知她的宝贝是否安好?
跟狸花小仙女一样,戴着项圈出现的,还有大眼仔,一只颜色偏黑的短毛狸花,小小的脸上两只大大的,圆咕碌的眼睛,因此被同事取名叫大眼仔。
它比狸花小仙女出现早几个月,刚来时脖子上也是有个橙色项圈。现在想起来,应该跟小仙女的项圈是同一种。不过好在后来也自己脱掉了,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单位里有两个喂食点,一个是在院猫常驻点,一个是在偶尔发现有猫咪经过的地方。
大眼仔可能是害怕常驻院猫们,就只敢在备选点那里等放饭。广州的春夏多雨,下雨时其他猫咪都不怎么出现,可大眼仔不管刮风下雨基本都会守在那里。后来因为蜗牛太多,我们把喂食点换了地方,原以为猫咪们都会知道过去吃,可有次路过旧地方探头一看,发现大眼仔竟然还守在那儿,而且看见我后对着我喵喵直叫,语气颇有不耐烦和责备之意。我赶紧给它放粮,并尝试引它去新的地方,可惜它怎么都不肯挪窝,于是我只好每次路过都还是给它放几口,它也真的几乎每次都会骂上几句。
后来有一次,我在院猫常驻点发现了一只狸花的身影,当时以为是它,还特别开心,想着这榆木脑袋终于开窍了,知道上这儿来觅食了,于是就没再去备选点放粮。直到有一天,另外一个同事在群里互通有无时,说起新出现的狸花,说很凶,会冲人哈气,所以取名叫超凶仔。我才反应过来,难道那不是我以为的大眼仔?。大眼仔虽然会对我骂骂咧咧,但从来没有哈过气啊。
后来经反复对比,我们一致觉得超凶仔就是大眼仔,至于为什么会变成一只会哈气的凶猫咪,那也不过是流浪时日渐长,又要跟院猫们争夺地盘,而武装起来的铠甲吧。
所以,大眼仔也好,超凶仔也罢,不管是不是同一只,都只是在用他的方式生存罢了。
(左:后来的超凶仔;右:以前的大眼仔)
院里除了老白是个大家长外,猫爸的子女数量也不惶多让。
对,猫爸就叫猫爸,当然也有不熟的同事叫他大灰灰之类的,但对于我们常喂猫的几个人来说,都喜欢叫他猫爸,毕竟就凭他那一身灰白相间的长毛和威严的面容,很容易就知道哪些是他的崽子,猫爸也就叫的特别顺了。
比起略有些寒碜的老白,猫爸的颜值可说是院里公猫的天花板了。一身蓬松的毛发,略有些发腮的脸庞,应该是只混了品种猫血统的串串;而且性格也不算霸道,在他心情好时还能撸一撸,想来也是只曾经有过温暖家庭的小家伙呢。
去年11月中旬,在罐头诱惑下,我成功将他诱捕送去“拆弹”。做完手术后在家养了他几天,每天给他伤口消毒,用湿巾给他擦拭毛发,打结的地方用梳子一点一点理顺。不知道是不是让他回忆起了曾经有人疼爱的时刻,能感觉到他渐渐对我放下了戒心。可惜,家里已经有三只喵星人的我无法再承担更多,于是休养三天看他伤口痊愈后,就还是带他回单位放归了。
放归时原以为他会留恋我片刻,谁知一开笼子就没影了,而且自那之后,每次见他,他都会冲我大声叫,仿佛是在埋怨我,斥责我。是在骂我什么呢?骂我带他去做了绝育还是骂我给了他一点温暖又放弃了他?不管是哪种,我想他对人类的信任都是有减了许多吧。不过这样也好吧,对家养生活没有留恋才能更好地回归野外。
可好景不长,等今年春节之后回来上班时连续几天都不见了他身影,一开始还抱有侥幸,觉得他可能是去哪儿游荡了,但连续半个月都没见到,一起喂猫的同事们也都遍寻不着时,才肯相信,猫爸应该是离开了。或许是去开拓了别的领地,或许是有了长期饭票,又或许……不管怎样,不管他在哪儿,真心希望他安好。
橘白白是去年12月初不见的,而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来单位的。
就很突然的,单位院里就多了一只大橘白,白白胖胖很敦实的样子,见人还会晒肚皮,一看就是从小家养、性格极好的猫咪。不光亲人,大橘白跟院里其他猫咪也相处的很融洽,不争不抢,每次放饭都让着其他小猫咪,自带大哥属性。于是他很快就成了院里的明星猫咪,大家口里的院猫一哥。
橘白白不像其他猫咪,平时躲着不见人,只在放饭的时候出现;他很喜欢大喇喇地躺在路边某个台阶上晒太阳小憩,任谁路过都能跟他打个招呼,给他挠挠痒。有时还会在行人脚边绕几圈,特别惹人疼爱。于是,仗着他的好性格,在确认了他的性别后,我在春天快结束时把他薅进了笼子,想断了他的念想。
谁知带到医院后,医生一检查:“你这猫咪做过绝育了呀!”“啥?!”我跟医生大眼瞪小眼,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回答。那是个年轻医生,经验也不是很足的样子,以防万一,又给橘白白剃毛做了B超,排除隐睾的可能后再次跟我明确,这是一只已经做了绝育的猫。我看着差点被我再次送进宫的橘白白,哭笑不得,最后让医生剪了个耳标就带回单位放归了,但这也再次证明了他的家养身份。所以,他也是被弃养的?
被我折腾了一趟的橘白白倒也不恼,回到单位后还是一样的该吃吃该睡睡,该晒太阳晒太阳,带着小橘、玳玳和几只狸花过得闲适自在。那时的橘白白对我来说,就是院猫中定海神针一般的存在。所以,当有同事提出来说想把橘白白带回去养时,我并不乐意,担心他走了就没人罩着那帮小家伙了。现在想想,我果然是加了太多人类的情感在他们身上了。对于亲人的流浪猫,自然是有一个爱他的家比什么都好呀。
去年12月初发现橘白白不见了之后,我除了心急如焚更是有很多后悔和懊恼,只能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他都在单位里面晃荡,不会被坏人抓去,肯定是找到了长期饭票,过幸福喵生去了。
可如今距离橘白白消失不见也有9个月了,想起来心里还是难过,同时又抱着一丝希望,希望某天路过转角时,就能看见他,还躺在那个他最喜欢的平台上,舒服地晒着太阳。
初见小奶牛大概是在今年1月份左右,在我们院猫养护群里,大家开始谈论一只新出现的奶牛小猫,纷纷在猜测她是不是之前一只大奶牛的崽儿。在某个工作日傍晚,我去喂猫时终于碰上了她。第一次见这么不怕人还话痨的流浪猫,一路跟着我们喵喵叫,我们蹲着放粮时还主动过来蹭蹭撒娇。我的天,这不找领养还等什么?于是那时我就起了给她找领养的心。春节回来后陆续各种渠道问着,看能不能给她找个长期饭票,可惜一直无人问津。
但小奶牛自己倒没啥想法,成天感觉乐呵呵的,见我们去了就喵喵叫,尾巴绕来绕去把心都绕化了。但她明显跟橘仔和狸花他们还没处好,不太敢去他们的地盘,只敢守在我们的备用放粮点附近,乖乖等饭吃的样子让人特别心疼。
3月底,我们按计划去抓另外一只狸花公猫去绝育,竟然撞见这个小坏蛋在欺负小奶牛,把小奶牛吓得到处乱窜,这不是侵犯未成年少女吗?!气得我和同事拿起扫帚对狸花围追堵截,想把他赶到笼子里去。可他偏偏狡猾得狠,追着小奶牛不放,怎么都不肯上我们的钩。最后没办法,我们把小奶牛给绑了,想着让她隔离一下安全些。这孩子,即使到了航空箱里也一点不慌,一颗一颗把我们洒在里面的冻干吃了精光。
于是我和同事一合计,直接带上奶牛宝去医院,想看看她是不是也可以绝育,即使不行,体检一下再找领养也好。医生检查了之后说可以直接绝育,于是奶牛宝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被挨了一刀。
手术后接小奶牛出院回家休养,并继续发着领养招募信息。但偏偏好事多磨,在出院后第六天,早上起来就看到有人回复了领养信息,是个美丽温柔的小姐姐。我冲去小奶牛的房间想给她报告好消息时,却发现她蔫蔫的,猫砂盆里甚至有带血迹的稀便!吓得我也顾不上回小姐姐信息了,迅速收拾东西带她去医院。
到了医院查了PCR(聚合酶链式反应),猫瘟中招!
当时我眼泪刷就掉下来了,想起了猫瘟的种种可怕,万一救不过来,我怕是一辈子都会不安。接诊医生看我哭得那么伤心一时也有些慌神,连忙安慰我说,这只猫咪也接近成年体质了,而且现在症状还不是很严重,还是有很大机率救回来的。
我哭着让医生赶紧安排治疗,签字、交押金,看奶牛被送去隔离病房,忙完之后坐下来喘气时才想起还没有回复小姐姐的信息。于是又赶紧告诉她小奶牛的情况,并且做好了她会收回领养决定的准备。可没想到小姐姐特别善良,一点都没有不要小奶牛的意思,反而关心地问着她的情况。而小奶牛也很争气,在医院蔫了两天后就恢复进食了,白细胞也一直稳着,没有往下掉,我去看她时,还会在我手里拼命蹭着撒娇,大概是想让我早点接她出院吧。
一星期后,奶牛宝康复出院了,不离不弃的小姐姐也一直等着她康复。偏偏这个时候广州疫情突起,小姐姐所在的区域被划成了管控区,领养再次被搁置。于是再次跟我回了家,中间还因为家里装修,跟我去酒店住了几天,也是一只命运多舛但见多识广的猫咪了呢。直到五一节小姐姐解封,奶牛宝也基本恢复了健康,才送她去了新家。
后来小姐姐还陆续会给我发些奶牛宝的视频和表情包。多才多艺的小姐姐仅给奶牛宝画肖像画,还会弹琴给她听,最近一段时间看发过来的照片,已经圆润了不少,依然那么活泼可爱。对了,小姐姐还给她改名叫奶糖,多好,从此就是甜甜蜜蜜、无病无灾的小猫咪了呀。
除了橘仔、老白、三花他们,单位里还有几只长毛小狸花也很招人喜欢,最开始的时候是有三只,像狮子一样的毛发在两腮边张扬着,身上是狸花夹玳瑁的花纹,跟我们家小六小八很像,估计是猫爸的后代,有同事还用最喜欢的小卖部早餐种类给他们分别取名叫多多(西多士)、凤梨(凤梨面包)和卷卷(海盐提子蛋卷)。不过后来最好看的卷卷不知所踪,只剩下多多和凤梨相互依靠。
因为长得漂亮,我们理所当然地以为她们是女孩子,一口一个小仙女叫着,也在众位野生铲屎官的手中留下了很多经典靓照。今年春天,想着女大不中留,找了个风和日丽的周末就去抓捕她们送去绝育了。谁知到了医院一检查才告知,这两小家伙竟然是男孩子,哈哈哈,真的是让我们养护小分队笑得不行:一直当女孩子温柔呵护很久的小朋友竟然是男孩子,所以人家根本也不是长毛两姐妹,而是两兄弟!
不过不管兄弟也好,姐妹也好,进了医院总是要留下点什么的。手术过后,我和另外一位同事分别带了一只猫咪回家照顾,两只都胆小怕人,照顾起来并不省心,好在最后有惊无险地度过了术后康复期,并成功带回单位放归了。
术后有段时间还挺常见他们的,吃喝如常,有橘仔哥哥罩着,性格也似乎温顺了不少。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见得少了,而且两只不会同时出现。再后来,就只能见到面相更温柔些的多多了,另一只略凶的凤梨却不知道流浪去了哪里。
就是这样吧,我们的世界有过交集,但又总会分开。也许会在另外的时空,再次相遇。
橘仔是我们院里最亲人的猫咪,从小就是,即便在被我们带去绝育后,回来也还是对人没那么大戒心。他会大大咧咧翻着肚皮躺在小卖部外面晒太阳,也会在我们唤他时,一边答应一边跑过来,蹭蹭我们的手,尾巴绕一绕,当然目的也很明确,讨罐头吃。因为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橘仔现在特别挑食,一般的猫粮不爱吃,加了冻干就只吃冻干,罐头还要挑口味。总之就是个恃宠而骄的小朋友啦。
但橘仔最近有些孤单,他曾经的好朋友们一个一个都慢慢消失在视野中。从小一起玩耍的玳玳,在绝育后没多久就不见了;有只毛发油亮的短毛黑狸,也是在放归后不见了踪迹,说起来当时给他做绝育时还碰上猫瘟高发期,担心他也中招,我自学成才在家给他打了一周的干扰素才敢放归,原以为培养出了深厚的革命情谊,能跟他慢慢再亲近,可惜后面还是没有缘分;还有一只小虎斑,应该是美短串串,比橘仔他们都小一些,真应了初生牛犊不怕虎那句话,这小家伙抢起食来六亲不认,谁都得让着他;当然,最让人意难平的还有另外一只短毛小狸,跟橘仔关系最好,有段时间跟橘仔腻腻歪歪的照片也是火出了圈,虽然多数时间都是小狸主动,橘仔爱搭不理,但有这些朋友的陪伴,橘仔总感觉会快乐些。可惜后来小狸因为发情,被老白揍过好多次,我们又一直未能诱捕他,最后就再也没见过了。
曾经每次一放粮,至少四五只围过来的场景现在是见不到了,只有小橘还守在小卖部旁。虽然长毛多多和大眼仔(超凶仔)也会在,但他们不再一起行动,也再没见过他们一起玩耍。橘仔的神情越发成熟稳重,大概是经历了那么多聚散离合后,也是有些云淡风轻了吧。
其实也有同事动过将他领回家的念头,可我总觉得他在院里也挺好的,有吃有喝,也许是孤单了一些,但也自由很多。昨天看到日本神户大学一只校猫的故事,在校园里生活了24年,被学校师生尊称为Gomez老师,上个月因衰老引起多器官衰竭而离世。即使是在家猫中这也算长寿了,毕竟流浪猫因为生存环境恶劣,平均寿命其实也就2~3年。
而我从疫情开始时接触到院里的流浪猫,跟小伙伴们一起养护也快3年了,经历了喂食点数次迁徙的困扰,经历了抓捕绝育的艰难,经历了猫咪离开的遗憾,也有橘仔、橘白白、小奶牛、小长毛们给的美好。而下一次不知道又是谁会离开,所以才想写下他们的故事,毕竟只要有人记得,就不算真的离开;而我们和猫咪的故事,也还会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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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标题:《一份院猫的绝密档案 | 三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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