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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下一个东北人,收获一片东北话
原创 三联生活实验室 三联生活实验室
你总能一下认出身边的那个东北人,只要他们一张嘴说话。在过去几十年间,随着东北人的大规模外迁,东北话的幽默因子已经被播散到了各个角落。
东北话会传染,只要听上几次就能沾染上半永久的大碴子味儿,但想学到精髓却不容易,因为那里面夹杂着太多出其不意的比喻、活词活用的形容,和雅俗共赏的歇后语。
“而且,东北人随便说点什么,还总能押上韵。”
幽默是东北人的天赋,主动承担起活跃气氛的任务,就变成了东北人的天职。
“只要一场聚会里有一个东北人,那肯定不会冷场。”
总有人把东北话上升到语言艺术的高度,试图解开其为何如此幽默的谜。周扬,一位来自黑龙江的配音演员如此解释道:
“人太冷,一出门手脚蜷缩都在一起,一见面就是,干哈呀,吃啥玩意啊,猪肉炖粉条啊,他是咧着嘴说话的,调值就低。”
冷,是每一个东北人都忘不掉的感受。大雪封门的冬季,土地长不出庄稼,唠嗑就变成了熬过寒冷农闲的利器。在美式脱口秀还没萌芽的时候,东北人已经围在炕头说单口喜剧了。
“一到冬天就没吃的,一没吃的就吃土豆白菜,一周换七种做法。”这是一个东北人最艰难的记忆。
也正是因为如此,东北人天生乐观。他们早已习惯了大自然的苛待,东北话中的活泛和诙谐,是在用语言跟困难周旋。
即便被生活打趴下,也要讲个笑话。这是东北人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生活热情和生存智慧。
东北人就没有“水土不服”这一说。坚韧、皮实,在哪都能活,因为哪都比东北暖和。
如今,东北人迁徙的足迹遍布北上广、海南,和西双版纳。
“现在的三亚,做东北菜的饭馆,跟做海南糟粕鸡的,数量已经不相上下。”
在北京大学上学的东北人小宋如此评价:东北人的接受范围极广,“可以喝70度的热茶,也可以吃零下20度的冰淇淋”。
自己漂泊离乡,使得小宋对东北年轻人的迁徙热潮更加心有所感:“大家都心照不宣,基本都不会留在东北。”
曾经的工业重镇东北,如今被戏称“重工业烧烤,轻工业喊麦”。
从“东北文学”到《漠河舞厅》,流行文化将东北塑造成了一个萧瑟、苍凉的抽象符号,用以指代一切落后于时代的诗意和失意。
大众传媒迷恋这样的幻想,也在消费这样的幻想。当下的东北,和生活在那里的人们的真实生活,却被渐渐忽略了。
同在北大上学的东北人小巩早已察觉到了这一趋势。“反正他们现在就感觉,东北得带点苍凉,带点苍凉就很东北,越是在这种迟暮中爆发生机,他们越喜欢看。”
聊到关于东北的记忆,小宋和小巩说起了年轻人的离开和一首叫做《松花江上》的歌。在这首歌里,“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的下一句,不是“那里有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而是“那里有我的同胞”。
如果说东北话是进入东北语境的门槛,那么马大帅、范德彪、乡村爱情和班宇就是最受欢迎的东北文化输出。
但东北除了幽默和苍凉还有什么,恐怕我们还知道得太少。
这是我们最新的迷你方言系列片《我和我的土话》
今天是东北话
“你和老家之间,只隔着一句家乡话”
【今日互动】
你觉得最好玩的一句东北话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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