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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成龙》② | 我给李小龙当配角,被暴打却很开心

2022-10-13 18:51
来源:澎湃新闻·澎湃号·湃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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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们读的是著名演员成龙的自传《我是成龙》,这是成龙从影60周年官方认证版传记,披露了他从童年至今的成长经历,这本书既是成龙个人的奋斗故事,也是电影人创作生涯的记录。让我们一起阅读这本书,见证这位平民偶像的奋斗史。

领读 | 储杨

十点人物志出品

今天我们继续阅读成龙自传—《我是成龙》。

昨天,我们读到成龙的童年时光。

因为天生块头大,劲头足,小时候的成龙有些顽劣,父母没有办法,便把他送到了于占元的中国戏剧学院,在那里,成龙度过了人生中艰苦的十年。

日子在喜忧参半中度过,渐渐长大的成龙,还会有哪些人生经历呢?

接下来,就让我们开始今天的阅读吧!

从戏台到片场

我以为,这样的日子永远也不会结束,没有想到的是,大师兄元龙第一个离开了学校。

那一回,他在训练中把脚摔断了,断了脚之后,他爷爷每天来看他,给他做打卤面吃,脚伤好了,身材却回不去了。

师父只好停了他的演出,这让他非常挫败,终于有一天,他背着铺盖离开了学校,临走的时候,他依然用大师兄的口气跟大家说:

“戏曲的时代快要结束了,以后电影才是真正的事业!以后等我混出个名堂,你们就来找我!”

“于家班”成员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越来越体会到元龙那句话的英明,学院里的学员一个个陆续离去,投身到这个新的前景里面。

最开始去片场的时候,我们就算到了现场,化好了妆,一切都准备好了,只要机器不开,就没有工钱拿。

后来,我们所有武行一起去争取了权利,有了“半工”或“整工”的工钱概念。

整工的酬金是65元,但回到学校之后,师父会扣下60块,只给我们5块钱零用,明明已经开始独立混社会了,我们却全都囊中羞涩。

记得我当时相中了一条喇叭牛仔裤,价格45块,我足足存了半年钱才买下来,每天珍惜得不得了,洗得干干净净,烫得整整齐齐,出场面的时候才穿。

时间久了,我们自己也会私下议论,钱真的太少了,实在不够用啊,师父扣下那么多,都是我们赚来的,是不是有点不公平?

我们合计来合计去,最终决定一起去找师父,由元泰代表大家开口。

成龙青年时期

元泰、元华、元武和我战战兢兢地一起进了师父的房间,看到师父坐在一边,师母坐在另一边。

师父先开口,“找我有事谈?说吧。”

空气中一阵沉默,我们三个人都盯着元泰,等着他开口,好不容易他张开了嘴,说的却是:

“哦,师父,没事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我们只能跟着他一起出去,出去之后就围着他痛斥,他被我们骂得受不了,又鼓起勇气走回师父房间,师父不耐烦了,我们四个人都紧张得发抖。

“有什么事快说!兔崽子们!”

我们被吓了一跳,元泰终于豁出去了,声音跟蚊子一样嘟囔着,“师父,我们人也大了,钱不够用......”

说完之后,我们都在等待一场暴风骤雨,没想到师父并没有出声,也没有打我们,他脸上的表情从惊讶变成无奈,后来用手捂住了眼睛,手指缝中分明有眼泪流了下来。

我们几个也傻了,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我们吓得跪在了地上,也想哭,心想,完蛋了,我们竟然惹师父伤心成这样。

我们一边发抖,一边听到师父带着哭腔的声音,“你们现在翅膀硬了,要飞了......”

在我们更加不知所措的时候,师母说话了,“别这样,孩子们确实都长大了。”

师父定定神,叹了口气,“好吧,以后就一人一半吧。”

这是一次伟大的胜利,后来我们每天带着65块回来,师父会让我们放35块在他那边,留30块给我们,虽然不是严格的一人一半,但我们已经很开心了!

“死得最好”的人

17岁那年离校,我忽然自由了,爸爸原本希望带我回澳大利亚,跟他们生活在一起,但我希望留在香港闯荡电影圈。

毕竟学了十年的功夫,片场可以给我施展拳脚的机会,爸爸看我态度那么坚决,就在新蒲岗给我买了一间小公寓,花了大概3万块港币。

那是我妈妈多年攒下来的小费和爸爸辛苦做饭炒菜近十年的存款。

多年后,爸爸回到香港,一直住在那间小公寓里,我很多次希望他搬家,搬到给他买的大房子里去,有更好的居住环境,他每次都拒绝。

后来,我只能骗他,那个小房子卖掉了,他这才搬出来,其实,直到今天,那间小公寓仍然在我的名下,那是爸爸妈妈留给我的纪念。

在这间公寓之前,我从来不曾有过自己的房间,从这个时候开始,我从热热闹闹的群体生活忽然变成一个人,开始学着适应孤独。

那时候是吃着这一餐不知道下一餐,家徒四壁,在家里等开工电话的时候,就穿个短裤,坐在矮板凳上看电视,一边看电视一边打拳,时刻在练功。

《新精武门》剧照

电话一响,才有工开,我家那个电话线,要多长有多长,即使去上厕所也要抱着电话机,就怕错过人家的电话。

有机会去了现场,假如动作指导觉得你还不错,就有可能连续拍上个五六七八天,就能连续有钱拿了,每天只有等到电话之后才敢出门,这意味着未来几天的饭有着落了。

当时邵氏是最大的电影公司,旗下有规模很大的电影城和摄影棚,我们一群相熟或不熟的武行,天天在附近等待机会,只要有活干,我们就很开心。

在片场有很多时间都是在等待,这时候我就会观察所有的人在怎么干活,后来慢慢看明白,原来拍一场戏有这么多学问。

元彪、成龙与洪金宝

有一次在某个片场,导演要拍两个大侠在雨中对打,一群死尸在后景处横七竖八,身上都插着刀。

那天特别冷,所有群众演员都泡在水里,很多人没办法坚持闭气,再加上冷的缘故,满地的刀都在上下抖动。

导演大吼:“咔咔咔,不要动啊!你们已经死掉了,明白吗?”接着又指着我跟副导演说:“就那个人,你死得最好,明天叫他来继续开工!”

那时候,也有人嘲笑我,演个死尸你演那么认真有什么用?

但是我认为,机会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来的,因为我在武行里最初名声,就是从“死得最好”开始的。

李小龙与我

1971年底,《精武门》开拍,罗维导演,李小龙主演。

武术指导是韩英杰,他是我师父于占元的女婿,平时很关照我们,我们都叫他师兄,他把我们几个兄弟带进了剧组做替身。

那个年代,如果你可以去拍李小龙的戏,是一种极大的荣誉,临时演员也好,武行也好,都会令周围人非常羡慕。

当时,元华替的是李小龙翻跟头的动作,我则是去替戏中的一个小喽啰。

有一个镜头,是这个小喽啰一脚踢向空中,划出一条直线,然后再“砰”的一声落到水泥地上。

罗维导演的要求很高,他觉得武行们做得不到位,听到他不停地说“不行!落地没有力!”我就决定豁出去了,一开拍,我就飞速地踢向空中,然后“咚”的一声,重重地砸在地面上。

李小龙

导演觉得我做得不错,说:“这样才对!机器有没有跟到?没有?再来一次!”

一次又一次,我大概做了四次,导演终于满意了,我的腿也跺得快要碎掉了。

这个时候,李小龙从我的旁边走过来看,我猜他应该注意到我了。

下一个镜头,我要跟他对戏,画面是他把我一脚踢出木窗。

拍完这个镜头,他走过来拍拍我,问我怎么样,我做出有点痛的样子,但嘴上跟他说“没事没事”。

其实,他能过来跟我说话,我已经超级开心了。

到《龙争虎斗》的时候,韩英杰又带着我们一起开工,有个镜头,李小龙要打很多人,拿着两个棍子,“啪啪啪啪”,我依然是这群被打的人里的最后一个。

《精武门》剧照:成龙与李小龙

拍摄的时候,他的动作非常快,打得很好看,可能是因为距离太近,他一不小心把棍子砸到了我的左脸上,发出一声闷响,我强忍住没出声,继续表演倒地。

镜头完成后,李小龙很快从远处跑回来,到我面前一下子抱住我的头说,“啊对不起!对不起!”

没办法,被偶像这样关心,太幸福了,不疼也要装得疼一点,那一整个晚上,他只要转身看见我,就会远远地跟我示意,嘴里说着“sorry,sorry”。

最后一次见到他,是我们两个在街上偶遇。

那天我要去四海保龄球馆打球,经过半岛酒店那边的时候,遇见了他,他得知我要去打保龄球,便提出一起前往。

进了保龄球馆,你们可以想象我有多威风,所有人看着我都瞪大了眼睛,拜托,我带李小龙来打保龄球啊!

如果有人过来要签名,我就像训练有素的保镖一样,过去挡着说,不行不行。

我打了几局之后,他起身跟我说,“你继续打,我先走了。”

我说,“哦,好。”就送他下楼去坐计程车。

临上车之前,车门打开着,他没有说“下次见”之类的客套话,只是回头看看我,好像想要说什么,但什么都没说,跟我挥了个手,就走了。

我站在路边,看着他,像做梦一样。

一个礼拜之后,就听到他去世的消息,整个影坛为之震动,为之悲恸。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他穿着一件大领子的衣服,搭配着一条喇叭裤,一双浅咖啡色的厚跟鞋,跟我挥手告别的样子。

那时候,我的人生目标已经非常明确,那就是早日成为武术指导,每天在现场,我依然抢着去做那些苦活累活。

动作完成得漂亮,人又“醒目”又勤快,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间久了,我的人缘越来越好,只要是合作过的人,就都蛮喜欢我。

只可惜的是,武术指导并没有做出个名堂,其他的工作也不顺利,放眼四周,除了爸爸买的小公寓,我一无所有。

一个人在香港的生活忽然变得很难熬,我给远在澳大利亚的爸妈拨了电话,告诉他们我想去看看他们。

结语

今天,我们读到成龙在17岁那年,离开了戏剧学院,并选择留在香港闯荡电影圈。

初出茅庐的成龙虽然勤奋,但在短时间内并未闯荡出属于自己的“血路”,备受煎熬的成龙,只好给远在他乡的父母拨打了电话,准备前往澳大利亚。

图片源于网络,侵删。

原标题:《《我是成龙》② | 我给李小龙当配角,被暴打却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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