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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论与批评·特辑 | 刘铮×黄德海×金赫楠×王苏辛:观察与叙述
原创 刘铮等 上海文学
观察与叙述
刘 铮×黄德海×金赫楠×王苏辛
编者按:卢德坤的新作《角色扮演》,并不炫技,却撬开了一个小说创作的经典问题:小说的叙述者是谁,他或她潜伏在哪个点观察,我们从他们的视界里又获得了什么?四位评论者,由此延展,各自发掘出了这篇小说中诸多的对峙:封闭与开放,明与暗,虚和实。于是,这篇具体的作品映射出更宽广的小说创作形态或是困境,也迫使我们自问,在这世界之中,我们又扮演了谁?
如果大胆一点,我们可以说卢德坤的这篇《角色扮演》是亨利·詹姆斯式的小说,或者至少是朝着亨利·詹姆斯的伟大作品提示的方向努力过了。
我们知道,在亨利·詹姆斯的小说世界里,真正发生过的可称之为“事件”的事实是非常少的,主要人物之间的关系往往并无进展,而是处于僵持、胶着的状态,尽管那种僵持、胶着经常比别的作家刻画的惊险动作更能让读者神经绷紧。对于亨利·詹姆斯来说,小说的事件,毋宁是发生在角色心里的。不管是心湖泛起涟漪,还是心潮掀起巨浪,若有一个心不在焉的旁观者站在故事发生的现场,那他很可能什么迹象也留意不到,因为亨利·詹姆斯笔下的角色断不会把心事表曝在袖子上(to wear his heart on his sleeve)。在那里,有的是听不到的轰鸣,看不见的塌陷。
我们正是在这个意义上说《角色扮演》是亨利·詹姆斯式的小说的。卢德坤的这部中篇,几乎没有什么情节可称为“事件”。我们不妨试着用一句话概括它的故事:它讲的是曾做过“第三者”的女子薛冰因朋友苒苒介绍认识并爱上了一个叫余忠平的未婚男子,但同居一段时间后她发现跟余忠平的感情出现裂痕,濒于崩解。就这样一句话,不仅将小说的情节概括了,而且简直没遗漏什么关键的内容,因为尽管小说似乎在暗示薛冰与余忠平的感情出了问题与苒苒有关,却也毕竟止于暗示而已,甚或只是薛冰的一种猜度,而无实据。至于小说家把薛冰、苒苒、余忠平安排进娱乐产业的链条,让两个人作为卖力的编剧为剧本掮客余忠平打工,这种设置,老实讲,恐怕不是本质的——它固然使他们之间达生了一种包含经济关系在内的、合理的关系组合,但是,假如他们事实上的关系换成另一种组合,似乎也不大会影响他们之间情感的拓扑关系,因此,我们不把这种松散的雇佣关系写进那句情节概述,应该也是无甚问题的。就像之前讲过的那样,《角色扮演》的事件,是发生在角色心里的,更准确一点说,是发生在薛冰心里的。而卢德坤在小说中想成就的,就是让我们听到薛冰心里的轰鸣,看见她心里的塌陷。
小说以第三人称叙述,但视角严格限制为女主人公的视角,读者不知道女主人公不知道的东西,读者了解的限于女主人公自己观察、揣测和思考的东西,而且,很自然地,完全不能排除这些东西会误导读者的可能。此类手法,恰好是亨利·詹姆斯式的——只要想想《一位女士的画像》这样的名著就够了。薛冰这位女主人公,无疑也具有亨利·詹姆斯笔下某些角色的那种特质:他们不大依靠行动和语言与周遭世界发生关联,他们宁愿在内心深处对外在世界进行无休止的揣度,偶尔,当世界的棱角规定了揣度的范围,他们也并不会停止揣度,而是将心灵的指针稍稍转一个角度,在那个新的方向上继续思忖下去。他们的希冀是永远也达成不了的,他们内心的空洞也是永远填不满的,因为无论离前定的目标有多近,他们那没有限度的揣度总会把凡俗的幸福和满足推得更远一些。因此,我们既可以承认薛冰对余忠平的猜疑可能并非无的放矢,同时又应该意识到,假如用猜度来审视世界,那就永远不难找到可供猜度的材料。薛冰手里握着锤子,自然看什么都是钉子。
当然,像一切真正的爱情龃龉那样,薛冰与余忠平的不能相与,根本原因在于他们不是同一类人。小说以颇为别致的方式提示了这一点,那就是余忠平说的,薛冰“有种特别的表情”。从本质上讲,薛冰的精神世界有某种“出世”(other-worldliness)属性,偶尔形之于外,便是那一恍惚出神的特别表情。而这暗示着薛冰、余忠平的精神是不可能统一到同一个平面上来的。所以,我们会发现,薛冰求之于余忠平的,其实是某种余忠平无论如何不能提供的东西,也正因为如此,薛冰的求索终竟是徒劳的,而余忠平或竟是无辜的。
也许是为了与主人公曲折的心理相适应,小说作者有意采用了一种迂回隐晦、看似大有深意的内心描写语言。有时候,角色刹那顿悟,读者却对她究竟悟出了什么摸不着头脑。主人公的心理状态不断被描述着,但总有那最后一重帘幕,从未为我们升起。这种“疑阵”式的描写语言,恐怕也很接近亨利·詹姆斯的后期作品所采用的那种语言。
小说家弗兰纳里·奥康纳(Flannery O'Connor)曾在文章里写过,据说亨利·詹姆斯看了自己不喜欢的稿子,会在退还时习惯性地写上一句:“您选择了一个很好的主题,处理得也直来直去。”奥康纳说,作者看了这话没准儿挺乐呵,但亨利·詹姆斯这样写其实已经给作品判了死刑,因为他太清楚,比谁都更清楚,直来直去的写法是无法与好的主题的复杂度相匹配的。“或许我们再也没有新的内容可讲述了,但却总会有某种新的方式去讲述,而在艺术上,讲述的方式,已经成为讲述的内容的一部分……”当我们回过头来品味卢德坤的作品,的确也有那种感觉,他讲述的方式,已经成为他讲述的内容的一部分。甚至于,我们简直觉得,他讲述的方式,就是他要讲述的内容。
如果“爱”可以拆解成三个部分,无心而生的激情、必然而至的相处、有意而为的扶持,卢德坤《角色扮演》主要致力的,是其中必然而至的相处部分。如果把相处再行拆解,则可以分为恩爱的点点滴滴和排斥的枝枝节节,这小说主要写的,是后面的枝枝节节。
或许不只是卢德坤如此,凡关涉到“爱”,以至于更广泛的情感问题,写作的选择,很容易就倾向于经常发生矛盾的地方。两情相悦或倾盖如故,有多少故事可以写呢?托尔斯泰不早有明示吗,“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角色扮演》中的一男二女,甚或更重要的一男一女,从开头到结尾,都在相处而排斥的境遇之中。仿佛两个把自己团抱起来的人,愿意彼此接纳,却每次靠近都反弹了开去。他们似乎在意着自己在对方心目中的形象,也愿意根据对方的愿望做出改变,最终却是碰撞更有力地塑造了彼此。
这个靠拢又弹开的过程,卢德坤写得足够耐心,几乎每一个细节都经得起认真的审视,可以一小段一小段地推敲其中的转折和心思。那些一直存在的生疏感觉,时刻能注意到的漠然成分,陡然而生的戒备之心,隐藏在小说的每一个角落,绵密、紧凑、准确,推动着整个故事自然而然地发展。
单纯讨论小说技艺,可以说,这个作品堪称出色,甚至是杰出。无论是上面谈到的细节,还是没有言及的章节精心设置,包括作者极力避免的道德判断,都让作品运转如意,从容饱满,称得上珠圆玉润。不过,读作品的时候,却也难免会觉得,我不愿意在这个小说的世界里生活,里面的空间有点局促,某些地方压迫得人喘不上气来。
用这样的方式谈论一篇小说,有着太多的风险,差不多违背了评价现代小说的铁律——离开具体的技艺去挖掘作品的潜在内容。当然,钻探逻辑死角,则任何铁律背面都树立着另一条铁律,比如,什么时候都不应该忽视个人的阅读感受。更好的谈论方式应该是,不过于遵循这些清规戒律,就这样在对作品和自我的质疑中,慢慢把察觉到的问题说清楚。
想到这一点,回来看这个小说,或许能逐渐发觉,上面提到的局促感,是因为作品给出的是一个密闭世界。造成密闭的原因,正是由于把“爱”的三个相关方面拆分开来,用心于其中的一个部分,而这个部分也只是选取了排斥的侧面。抽空了“爱”中无心和有意的部分,只择取排斥来集中笔墨,当然人人都会成为想要抱团的豪猪,一旦靠近就被对方刺得退远。
需要考虑的可能是,如果出于各种原因,一个人的世界从开阔走向密闭,就像起始时完整意义上的“爱”最后变成了单一的“爱”,并不属于上面的情形。密闭世界的说法,只适应于作品落笔时人就已经置身其中的情形。也就是说,密闭世界的情形,并非人物和世界交互发展的结果,而是从开始就是给定的。《角色扮演》里人物的命运,某种程度而言,并未被赋予天然的开阔可能。
小说里的人物一旦被给定了密闭世界,里面就少了人世的天光云影徘徊,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全是人事,人们举手投足都难免成为碰撞或敌意。《角色扮演》里的人物,哪里有片刻的松弛呢?他们要一直挺着腰杆,才不会被这些精心设置的密密麻麻压垮。
这么说,其实不是很准确,在小说里,起码薛冰留意到“虚影”的时刻,或者她对“黑化”反思的时候,确乎应该是“什么东西松开了,什么东西又拧紧了”。这个松开又拧紧的瞬间,大概是某种人心深处的片刻松弛,从人事中打捞出一些属于自我,却也并不排斥每一个人的空间,可以略微安慰人在世间的尘劳。有点可惜的是,这个瞬间还没有来得及在小说里充分打开,众多的烦忧就席卷而来,人只好又一次沉没在密闭的世界里。
写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前面密闭世界的说法也许并不准确——哪个小说不是一个密闭世界呢?更准确的说法或许是,如果你造了一间屋子,不妨开出一扇窗户;如果你造了一片森林,不妨留下一块林中空地;如果你造了一个密闭世界,不妨试着让人物可以摸索出一条更有生机的路。
身处一个资讯异常发达的时代,我有时会想,面对浩渺世事及其花样百出的迅捷传播盛况,文学讲述的独特价值和必要性,究竟在哪里?当我们以文学的方式来试图进入一段人生、近身一个人物,在那些看起来清晰明白的戏剧性和因果律之外,那些日常中习焉不察而又真实存在于当代人的生活常态与精神世界中的东西也许才是作家们最大的兴致所在,其中所潜藏的诸多奥秘也由此徐徐展开。文学写作在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大背景下,反而更凸显着自己的独特使命和魅力所在。
卢德坤的中篇小说《角色扮演》尤其适合拿来佐证文学的这一特质。翻开小说,不过是三个寻常饮食男女,普通甚至多少有点无聊的生活与人生,故事和人物的大致轮廓也不陌生,都还是现实生活和文本讲述中早已熟稔的那些心思、情绪和盘点算计。然而这篇小说的妙处就在于它从“角色扮演”这个角度切入了寻常人的普通生活。小说中的三个人物,薛冰、余忠平和苒苒,三个人之间的情愫悄生与暗度陈仓,这些明显带有强戏剧性的参差错落并未成为作者的叙事着力点,他饶有兴趣呈现和讨论的是他们每个人基于不同场景和心绪之下的“角色”感。二人世界里,买汰烧过程中薛冰自认“家政妇”,不时焦虑着自己的“贤惠值”和“女友力”,而一转身她又提醒自己须是个“有自己房子的人”,在一段关系中的自我定位和有所依靠与“只是个人的事”在她的意识里来回打转,相互冲撞又彼此支撑;小说另一位女主角苒苒则在立志和常立志、发愿和常发愿的矛盾反复中乐此不疲地实践着她的助理编剧角色;而余忠平,三人关系中的男主角,“看上去像个上班族”,转身又成了薛冰入职的面试官,作为男人又在女人薛冰的回忆中“有滑稽演员的潜质”……同为编剧,三人都试图清晰厘定自己戏剧内外的生活与人生,却又往往陷进入戏太深和冷眼旁观的纠结之中。
小说中有一个饶有意味的情节:余忠平无意中发现和拍下了薛冰的一个表情,而它“十分陌生,与她私有的影像库里的任何一帧都不相符……画面里的人,可以说是另一个人;可画面里的,确是自己啊”。初读到这里的时候,我理解,作者是在强调薛冰在他人无意中捕捉到自己的表情瞬间中,实现了从一个角度的自我发现和认识。而再往后读,薛冰翻看苒苒朋友圈时看到一张她的自拍照,照片上的苒苒有“一种明确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与自己有些相似,那种不易言明却能分明感受到的气息上的相似。“影子或许想否认与本尊的关系,或许不想脱离但又欲脱离,但到底能不能脱离?”——这是小说中薛冰的疑惑,大概也是作者最想要深入探讨的命题。
所谓“角色扮演”,其实就是一个人的不同面向。也许,外表看起来再简单平和的一个人其实也有着丰富和复杂的内心世界,人的不同面向正是这复杂和丰富的不同表现——了然于心和意料之外的、已知和未知的、熟悉的和陌生的。之前的作品中,卢德坤偏爱表达那些时代生活中青年人的内心世界,他们在时光与世事流转中的难以诉诸言表的孤独和敏感,以及那些交集在一个人内部的分裂和纠缠。《角色扮演》中,作者延续了这种观照和讲述生活的着力点,薛冰、余忠平和苒苒作为当下城市生活中最寻常又最具时代特征的男男女女,他们内心深处真正的喜嗔哀乐与丰富复杂,既是个体的又是群体的。而文学,作为人类某种意义上的神经末梢,它的功能之一便是感知、勘探和呈现这种丰富与复杂。所以,在文学的意义上,谁又能一口咬定说小龙女和李莫愁就不可能是同一个人的不同角色侧面,谁又能确认“谢耳朵”装(出自美剧《生活大爆炸》,常用来调侃那种有些孩子气、爱钻牛角尖的极具个性的人)与福尔摩斯装之下的男人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
有一段时间,为了纠正自己的坐姿,我在座位的一侧摆上一面穿衣镜。忙碌到想要休息的时候,就瞥一眼镜中的自己。那镜中的“我”,不似早晨试穿衣服时的舒展、从容,而总是满面严肃、愁态。总之,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镜子里的“我”非常古怪。感觉并非自己,而是某个平行世界里的NPC,不知道被谁操纵着。这样一种感受,和卢德坤中篇小说《角色扮演》里的女主人公薛冰的感受很像。只是薛冰感受到的“不是自己”是从男朋友余忠平的视频中。很多人或许也都有过这样的时刻,听那些自己发出的语音,看每一次他人抓拍的照片、视频,总觉得那拍的,仿佛不全是自己。有时候甚至与美丑无关,仅仅源自一种陌生。延续到小说中,仿佛是一种不易察觉的差异感通过他人抓拍的形式,被薛冰体察。而男友那仿佛一体、无差别的神色,又因此与她的不同形成一种隐约的较量。
通读《角色扮演》,这样的细节很多,尽管张力各有不同。甚至会觉得,这才是卢德坤真正想要写的。而作为背景的失败婚姻、茫然前途,或许在别的作家的作品中,往往承载着小说最主要的部分。可在卢德坤这里,它们仅仅只是细节的注脚,闪烁一下,发出含含糊糊的弦音。而小说的弓,真正的核,是薛冰用她的眼,带我们进入的那些过去与此刻交叉穿梭的神态,仿佛模糊实则清晰的夜晚风物。甚至连薛冰自己,也可以是一个或循环或升级中的NPC的某一个环节,那作为密友存在的苒苒也可以是另一个“她”,甚至不管她们到底是谁在“学”谁。如果把作为背景的弦比作“松弛的墙”,那卢德坤真正要写的,或许是这些“紧绷的瓦”。
很多时候,生活真正的冷酷,不会直接呈现在我们的面前。甚至,人和人之间那最真实以至赤裸的细节,以及与之相应的仿佛属于生活本身的悲剧感,早就被我们作为常识接受了下来。再去写,不过是徒劳。卢德坤深谙这一点。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把《角色扮演》中,那激情、热烈的一面,压实成小说中最不会被提起的暗面。成熟的男女们,以试探性的包容,完善着自己的各种身体与语态反应。那些既自然又克制的表述,既配合又因偶然放肆而流露的真情,及其种种,显得似乎从未怀疑过那有时堪称剩余的真情实意。因此,作为阅读者,虽然难免会觉得这篇小说中的情义过于惨淡——编剧行业的潜规则,人与人之间因为接受的信息不同产生的仿佛无法跨越的鸿沟,情人之间的微微嫉妒和互相审视。可是,虚与委蛇中,撑着的体面中那包含着的一丝真的东西,又足以对人的内心产生一些震荡,左右着人的一些选择。好似一个人一边看到自己赤身裸体,一边又感受着作者给自己披衣服。松弛的墙似乎随时可以倒下,可是紧绷的瓦片却始终紧紧裹着它,因此,生活才一边惨淡又其实坚不可摧地进行了下去——这,才是真相。
卢德坤这些年的小说并不很多。拿出手的每一篇,却都足够细致、绵密,经得起阅读的审视。究其原因,或许是身为一个成熟的青年作家,下笔都试图携带着一个或许依然有限,却坚固且成熟的世界观。小说中所呈现的,是真正独立者的生活。因此,连那呈现出来的世故也是一种对自我的保护和对世界的理解。于是,尽管作者抓取的叙事空间小如芯片,可这个芯片,却可以在小说中不断弹跳,看似轻轻开合,又剧烈抖动着小说所有可能的活力。但作者无意去做生活的探险家或冒险者,他始终小心移动着自己的布局,不让它进入任何不真实的想象。宛若重影的人,只少量出现的二次元女孩,也有其出路和安排。阅读者看到的也不是心细如发与抽丝剥茧的破局与入局,而是被内心波段团绕的身体的微微起伏,以及小说形象们仿若照镜子般试图捕捉、重新认识和平衡的自我。因此,卢德坤小说中的生活,是在世俗之中却又破除了世俗偏见的,对底色变化的捕捉。尽管其呈现状态,都是仿若碎片式的,是和脚步一起行进的地面,是浓和淡的夜色一起捕捞的影像。只要这隐匿的波段一直在发射信号,小说就能延续下去。这样一种需要耐心才能体会和欣赏的曲线,构成卢德坤小说的情节起伏,也完成着小说人物之间的观察、试探、犹豫和决绝。
原标题:《理论与批评·特辑 | 刘铮×黄德海×金赫楠×王苏辛:观察与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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