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患有视频会议疲劳症吗？

撰文/张戈瑶（华东师范大学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

        郭晓玲（华东师范大学心理与认知科学学院）

运营/王云汐

根据2020年的Apple App Store数据显示，疫情期间，钉钉的下载量在30天内翻了20倍，连续霸榜24天（2020年1月24日-2020年2月23日），这也是办公软件在Apple App Store应用下载榜单首次跃居第一。复工后，许多公司和组织出于节约成本、高效工作和员工安全等因素的考虑，仍保持远程办公，远程办公从“替代品”逐渐转变为“必需品”。

即使在后疫情时代，很多公司仍不时采用远程办公，享受其便捷的同时，公司也逐渐体会它的弊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因远程团队结构松散，管理远程工作团队难度巨大。该如何保证每位成员能各司其职、流畅交接、及时执行任务呢？不少管理者选择频繁召开线上视频会议。

但在《中国日报》关于“居家办公更轻松还是更累”的调查发现，一半以上的受访者认为在家办公更累，频繁的线上视频会议可能是导致这种疲惫的幕后推手之一。美国心理学者Jenny Davis用“Zoom疲劳”一词描述视频会议后感到疲劳这一现象。

什么人更容易感到视频会议疲惫？

社会好比大舞台，人人都是舞台上的表演者，为了被他人喜欢与接纳，人们需要扬长避短。社会学家戈夫曼将所有社会互动都看作自我呈现的过程，即向他人传达关于自己的积极信息，呈现自己的正面形象。自我呈现需要人们付出大量精力，要密切关注并管理自身行为，这么累人的活自然使人难以对其他事情保持足够注意。

而参加视频会议时，人们更需要呈现良好的自我形象，因此，对很多人而言，这非常累心。研究发现，女性员工和新员工更有可能体验倒视频会议疲劳，因为女性更关注自己在镜头中的形象，这种过度关注和担忧会加剧视频会议疲劳。老员工已经用不少时间建立起自己在组织中的形象，因此他们认为视频会议中屏幕上自己对已建立的稳定形象影响不大，但新员工仍在努力树立自身信誉，因此他们更需要展示自我，这使他们体验到较强的视频会议疲劳。

导致视频会议疲劳症的因素

人际距离。人类学家霍尔将人际距离分为四种：公众距离（约3.7-7.6米）、社交距离（约120~370cm）、个人距离（约45cm~120cm）和亲密距离（15cm之内）。很多同事之间的人际距离交大，而在视频会议中，我们需要长时间接触他人目光、近距离观察他人面部表情，这种过于亲密的人际距离会让人不适，并产生疲惫感。

认知负荷。面对面交流时，我们的语调、表情以及肢体动作非常自然地帮助我们表达观点。但在视频会议中，我们往往需要更夸张地发送和传递非语言线索。例如为了表达肯定，人们需要频繁地点头示意；为了与他人进行目光交流，人们需要直接看向摄像头而不是屏幕中的对方；为了少受环境干扰，人们需要大声讲话……此外，在面对面交流时，我们很自然地接收他人传递的线索，但这在视频会议中变得非常困难。例如在会议的网格视图上，一个人向旁边瞥了一眼，位于网络另一端的人不知道他究竟在看电脑屏幕角落上的日历或资料，还是在看参与会议的某人等。因此，我们需要投入大量精力理解这些人际线索。

如何缓解视频会议疲惫？

研究发现，疲劳状态会随时间变化，通常在工作的前几个小时处于较低水平，随着工作累积时间变长而增加。我们可以根据疲劳的变化规律，将视频会议安排到一天工作中的早些时候，或是午休后，在大家精力充沛时进行视频会议可能会减少与会者的疲劳。

此外，我们可以把正在演讲的参会者的窗口固定到屏幕中央，隐藏自己的视图窗口，防止过于关注自己在摄像机中的表现。这一做法对女性员工和新员工更为有效。

有些人当众演讲时可能会感到紧张，如果多参会者视图令人紧张，不妨换一种视图方式，避免他人视线的干扰。

线上会议便捷高效，会议组织者常常让参会者连轴转，一个会议接着一个会议开。在面对面会议中，同事之间会在会前与会后闲聊放松，一个会议结束后需要换场。但线上会议的参会者只是离开会议再加入另一个会议，鲜有闲聊机会。为了有效放松精神、活动身体，不妨在会议间歇时起来走动走动，在窗前眺望远方，做一些简单拉伸，或是在会议开始前大家进入会议室后花几分钟做一个放松游戏。

比尔·盖茨提出，在新冠病毒大流行过后将会有七个全球性变化，其中第一个就是远程会议将成为常态。因此我们需要主动适应线上会议，减少线上会议给我们带来的负面影响。

参考文献

Shockley, K. M., Gabriel, A. S., Robertson, D., Rosen, C. C., & Ezerins, M. E. (2021). The fatiguing effects of camera use in virtual meetings: A within-person field experiment. Journal of Applied Psychology, 106(8), 1137-1155.